“白夜,你给我死!”一声震天的怒吼响彻在整片如墨般漆黑的云涛之中,震的整个一片天穹中的云彩都是为之散裂开来。
而伴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一道白炽的神辉也以恐怖无双的速度朝着那横陈在天穹云海间的昏迷青年冲杀而去。
那白芒之中是有一剑器,其通体雪白,看似温润如玉,实际上却还闪烁着独特的金属光泽。无数古老简朴的铭文铭刻在剑锋与剑身之上,剑柄处,更有蛟龙状护手。
其口中衔有一白色玉珠,玉珠连金丝编织的流樱,金丝流樱末端更还有一白色玉珠。那玉珠模样,更是与剑柄处的那颗一模一样,不分伯仲。
而此刻,就是这样一柄神异无比的不凡之剑,正得恐怖真元力量附着,宛若流星追赶皓月一般疯狂地朝着白夜的方向轰杀而去。
凭借着足以让一众修士皆拼了命闪避的强横剑芒,它以摧枯拉朽的势头摧毁了沿途的一切阻碍。
在它前行的路上,什么云涛,什么金属山巅,什么修士阻隔……全都不过是成为了过眼云烟一样的存在罢了。
“那是哪一教的手段,竟可以如此可怕!”
在这人出手之前,哪怕已经有神秘黑影突然自天穹中乍现,以无形的威势震慑过一众试炼者,也还是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诚然,那黑影简直具有让人无法抗衡的威慑之力。但是在眼前的情况之下,尤其还得面对这种突发事件,那惊呼出声的人还真的可以算是没有忍住,毕竟这也算是根植在他潜意识中的一个习惯了。
但是让这惊呼出声的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天穹中的黑影对于他的惊呼声,也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
与在场所有修士的预料不同,它表现得很安静,一动不动。远远看去,它甚至就好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一副可以任人宰割的样子。
但是关于它究竟可不可怕的这个问题,每一个在场的修士其实都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于是哪怕接下来这黑影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他们也没有做的太出格。
哪怕是交流也是以传音这种极为隐晦的手段默默进行的,一时间整个试炼之域中,除了那璀璨白芒划破黑暗的破空之声回荡不绝以外,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声音传来了。
而除了默默地关注那突然出现的神秘黑影以外,这些修士更加关注的,还是白夜到底能否撑的过这一剑的袭杀。
他们这些人虽然都听到了那声怒吼,却根本不知到底是谁出手。但是那柄剑所化的白芒威势惊人的很,尤其不凡,又不由得让他们之中的许多人相信,白夜这回真的是命不久矣了。
…………
“吱吱吱吱吱——”
半清醒半迷蒙之中,白夜隐隐约约间好似听到了阵阵极其微弱的蛊虫鸣叫之声。他现在闭着眼睛,但是他很想把眼睛睁开,他想看看,看看那被自己牢牢的握在手中的小生灵。
他也很想看看远处的天空,他知道那边出现了一道极为陌生的气息。尽管自己已经是处于危急存亡的时刻之中了,已经是半梦半醒了,但是有些东西白夜还是可以分辨的清楚的。
他猜的不错的话,那气息应该就是他从那个只有红与黑的世界之中看到的黑袍之影了,而那个身影,就是所谓的亚兰意志了吧……
想到这里,白夜心有感慨,又明白一些东西。于是他不禁又露出了一丝笑容,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是已经虚弱到快要真正陨落的地步了,可谓是凄惨至极。
所以他的脸色可是苍白的很,以至于他现在无论是怎么笑,看上去都像是莫名的惨笑了。
“你特么居然还有力气笑,看来还是伤的不够重啊。不过我说你也是真够可以的,顶着这么多修士,居然还是没有死……”
“行了,快带我走,否则被后面那玩意追上了,我估计你我都要再吃一个大苦头了。”
“哼,大苦头?兄弟我看你要是再硬吃这么一下,那可是会直接陨落的。不是我说你,这说大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看看那帮叫嚣不停地兔崽子们,那可是啥事没有。”
“你再看看你,除了弄了一身快要把你自己折腾死的伤,你还得到了什么?没有这个实力你就谦虚一点嘛,真是……”
平躺在一艘木舟里面,白夜感受不到一丝的颠簸。现在的他在阿金说话之间的一会儿功夫里,已然是在阿金推演出来的渡船之上了。
他现在还是闭着眼,身燃妖火,净化着愈加可怕的诅咒之力。但是当他在听到阿金的一席话以后,他脸上的笑容却是变得更加浓郁了一些,当然,他的脸色也更惨白了几分。
现在若是有别的人突兀地看他一眼的话,那么一定会认为这小子的脸色本来就是绿的。但是现在,哪怕自己的脸色都白的发绿了,白夜还是忍不住开口,调侃阿金。
“怎么,看不惯我啊,我跟你小子讲,你要是看不惯我的话呢,你大可以把我从你这破船上扔下去。”
眼看身后刺目的白炽光辉越追越近,驭舟而行的阿金不禁有些无言,他低下头,默默地看了看身绕黑白妖火的青年。那青年因为连番苦战,已然是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而看着即使变成这样,也要继续出言十分嚣张的白夜,阿金的心里就没来由真的生出一种想要把这小子扔下船的想法。然而就在他刚有点摩拳擦掌的意思的时候,白夜的声音却是再度自他的耳边响起。
“不过阿金兄弟也得想好啊……一但我死了,那份事先约定好的报酬,你可能会一分都得不到哦。”
“你可能会一分都得不到哦。”
“可能会一分都得不到哦。”
“会一分都得不到哦。”
“得不到哦。”
…………
白夜一句话以后,阿金彻底无言了。面对这个生命力犹如不死小强一样的可怕青年,他现在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他可是解救这小子于危难之中,但是自从他遇到这小子以来,无论是从实力、运气、口才……等等各个方面,他好像都被对方死死的碾压着,想要一个简单的翻身于他而言,好像就是一个笑话。
不过白夜的话终归还是没有错的,扔他下去显然是不存在的,现在他们两个完全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是赏金猎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是他选择的修行之路,虽然这条路奇葩的很,但是这的的确确是他的选择。
所以报酬在此刻就是他的命脉,在怎么说他都是在流沙之域里负有盛名的人物了,若是干这么一票疯狂的买卖还失败了,那要他以后还怎么在流沙之域混?
白夜给了他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报酬,而断他财路,就是断他修行。但是现在白夜承诺的报酬还没有到手,所以抹杀白夜同样也是断他财路,断他财路,就是断他修行……
不知不觉间,这整件事情的其中原理,已然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循环了。
而在阿金看来,想要结束这个循环,只有两个办法,第一种就是白夜死掉,但是他的死对于他而言可是没有一丁点好处,反而到最后他会多一大帮实力恐怖的仇家。
而同样是多一大帮这样实力恐怖的仇家,白夜没死,这帮修士死了的话,那么他就不单单是完成了约定好的单子,还会得到那笔他无法拒绝的报酬。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说机缘在天,生死由命,可是对于阿金而言,财富,也就是修士们给他的报酬,才是独属于他的机缘。所以这个不难选择的选择究竟该怎么选择,他在自己的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于是乎,在众修与那黑影的关注之下,一场紧张刺激的飙车场面,啊不,飙船场面就在这片墨色的云海之中上演了。
然而躲避归躲避,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那道白芒依旧如同狡黠贪狼一般,紧追着阿金与白夜不放。
“我靠啊……”
阿金无比郁闷,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这一生中接到过最难办的一单了,与之前下决定跟白夜合作的冲动心态相比,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傻子。
这一路上,他也曾不少使过手段,但是能用的、该用的他都试过了,但是结果却是始终如一的,他终究还是拦不住那道剑芒。
而那剑芒恐怖,若是平时还好,他与白夜合力定能将其阻挡。但是现在,他已经消耗大半真元,而白夜更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惨样,就这个牌面指着他俩去阻挡可能将他们灭杀与重伤的恐怖一剑,那还莫不如说笑话。
“阿金,放我下来。”
“啥米,你说啥呢?”
此时此刻,阿金彻底无语,他惊呼出声,就连说话的口音都被白夜刺激得变更了一下,反正已经听不出到底是荒界哪一方土地上土着的语言了。
而就在白夜虚弱开口之际,一道道古老的赞歌之声突兀地自整个九道试炼的世界之中响起。那赞歌一听就十分古老,仿若一个种族的祭祀之乐一般,悠扬婉转之中尽带悲哀凄凉。
这一刻,白夜极为勉强地睁开自己的双眼,当他的重瞳重新聚焦,视线再度恢复光明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黑袍身影。
而它,赫然就是这赞歌之声的真正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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