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微风拂面,颇感寒凉,再加上金普花海的金色风景,若是放在平时,着实是会让人感到略微有些慵懒的感觉的。
但是现在,身处于这片金色花海之中的所有修士都无不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面对自己周围的所有人。
机缘的诱惑面前,所有的人,哪怕在此之前是你的同门,在这一刻起都可能成为你的死敌。而这其中的转变因素,就在于这个诱惑是否足够大。
一但心中的天平朝着利益倾倒,那么这里将要发生的,就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但是如果这个诱惑不够强大的话,那么就回造成现在的情景。
所有人都在互相防备,尤其是关系看似亲密的人,他们看似是一个整体,实际上可能稍微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他们质的变化。但是现在,他们心中的那道束缚显然还没有被他们自己拆除。
于是乎,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就有些微妙了。大家在互相防备的同时也在不断的采集着金普果,但是这采集的过程里,却也是丑态百出。
有的人认识这种药草,所以都是采集高阶的,又或者选择高阶与低阶的搭配一下,理性采集。可这样的行为在那些什么都不懂却又同样采集的人眼中,就与那傻子无异。
在这里采集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懂的人少,不懂的人自然就多,而人这么多,自然总有真正的傻子去试药的。
药效自然被他们实验出来,但是这也让这些人彻底摸不清金普果的分类了。五阶以上,这玩意吃下去跟毒药差不多。
虽说那要等痛苦过去才可以体会到真正的药效,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没有合适的法门去吸收炼化,纵然金普果的药效随着痛苦逝去留存在他们的身体之中,他们也不会懂得如何炼化使用。
而五阶以下的,对于这些人来说自然是锻体的良药。以至于有些人虽然不是体修,但也是出手快捷,五阶以下,也就是服下去没有痛苦的金普果,他们抢的要多快有多快。
所以在那些识得金普果的人的眼中,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傻子,比那些试药的还傻。所以面对这些傻子看着他们那鄙夷的眼神,他们不会选择去辩解什么。
他们的选择就是现在这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群傻子犯二,而他们闷声发大财,当然这些人看起来也是很有趣的。
可惜好景不长。很快,一道蕴含了化神期修士真元的吼声就传到了他们这里,震散了这城中世界里天边的云彩,震的整片花海都跟着颤抖几分,震的他们耳膜生疼。
然而面对那吼声的内容,却是也几乎让他们所有人都怒不起来。那吼声的内容如下:
“各位天南海北的朋友,今日我天辰宗第八道子王冲降临此城,道子说了,他曾于昨晚有过一梦,梦见了这片花海,说这花海中有他的机缘。”
“所以还请诸位道友将这片花圃让出来吧,作为补偿,我宗道子说了,愿意在此亲自微笑道歉。”
…………
此时此刻,随着这声音的响起,空气也是变得死一样的寂静。金普花的海洋之中,绝大多数修士的眼神都是一变,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这当然是欺人太甚。
但是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很不幸,在这里采药的绝大多数人,他们背后的势力在这个所谓的天辰宗面前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天辰宗,乃是当世三品巅峰势力。它的山门坐落在荒界斗争厮杀最为凶险的中域,也是物质最为富饶的中域。
虽然它只是三品,但是它生存的地方,可是一品二品势力多如牛毛的中域。
传说这个宗门一开始是起源于荒界之北的,而且它还是靠着抢劫发展,一步一步的攀升,随着岁月逝去,一点一点沉淀根基,所以它可以算得上是凶名在外了。
而且因为它行事手段霸道狠厉的缘故,普通的修士,是根本就不敢与之一斗。而这些采药的人,要么就是背后的势力与其相比根本上不了台面,要么就是背后跟本就没有势力,整个人就是一散修。
而自古以来就是一向如此,凡人之间有一句话,叫做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争。所以这些人对于天辰宗的到来,也只能是无奈让步,再不济就是个无能狂怒。
然而他们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天辰宗那边,约莫只有二十多个修士。此时此刻,那二十多个修士全部都拥簇在一个青年的身边。
那青年同他们一样,着一袭青衣,手持双剑,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脸上多了一个面具。而从气质上来看,他也是不同于他那些同门的。
而那些被欺凌的修士们一眼望去,却是得见了他的真容,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将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下。
而众修士所见,却是这王冲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天辰宗虽是抢劫起步,却是一个体修宗门。可能是因为功法的原因,这王冲单单是从外貌看上去的话,还真的是很是不凡。
而现在他摘下了自己脸上银色的鹰纹面具,正冷漠的看着场上众修。其实深藏在他的眼底的不止有他表现出来的冷漠,更多的则是不屑与睥睨之意。
说实在话,眼前这些人在他的眼中,不过跳梁小丑尔,轻易便屈服在他宗门的神威之下。但是很快,他舒展的眉头就紧紧地皱起。
因为,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正以同刚才他的追随者一样的说话的方式出现在这花海之中。而随着这声音一同出现的,则是一众蓝衣修士。
“王大道子好大的口气啊,难道就这般不把我人族同道放在眼中吗?”
所有人听见这很是阴柔而又略带几分儒雅的声音,也俱是回过头来,朝着声音的源头望了过去。
只见在天辰宗修士的对面,已然是站了十几道人影。细细数来,约莫有十一人之多……的确是比天辰宗少了半数。
但是从气势上来看的话,对方还是不输于他们的。他们皆身着海蓝色的长袍,其上绣有独角鲸鱼戏水的纹理,甚是好看与不凡。
而说话的人,却是立于十一人的正中央位置,而众多被天辰宗打劫的修士,也是在看到他以后,眼睛里出现了希望的光彩。
那个人名叫郑腾,是海沙宗的天才少年。传闻他仅修道十七年,就凭借与海沙宗的水文之法极高的契合度入了化神巅峰之境,甚是不凡,又因年岁尚小,就被冠以了天才少年之名。
而实际上,这位现在已经有了要成长为青年模样的趋势,而这些被天辰宗欺压的修士们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完全是因为这个人的一贯作风和他背后的势力是海沙宗的原因。
传闻郑腾这个人,一直以来都秉承人族道义,以猎杀海中妖兽为修行之道,而传言又称他是以助人为自己修行之道一的人。
但是因为海沙宗深居荒界之东的海洋之中,宗内的人都是深居简出,所以人们都只对这个天才青年留下一个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印象。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海沙宗与天辰宗,乃是世仇。虽然这其中的原因不得而得之,但是这两个同为三品巅峰的势力,可是没少干架。
这不才刚刚在亚兰古城碰面,两个各自宗门的年轻俊杰就直接针锋相对了。而这群修士自然是乐得见到这样的局面,只有这样,他们的损失不至于太大。
甚至找个机会直接走开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两方死敌若是直接打起来,他们也好从中找寻离开的机会不是。
然而有的人的思维就很奇特,他们在两方刚刚见面唇枪舌剑打口水战的时候,就准备开溜了。
但是当他们带着已经采集好了的草药退至花海的外围之时,却又发现好像已经是为时已晚。因为在这金色的花之海洋的边缘,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湛蓝色冰墙。
这冰墙之上附有恐怖的寒流,有的人才刚一触碰,就已经被这寒流入体,冻结了体内的一切,这其中就包括了血液、骨骼、真元……等等等等一系列他们体内的构造。
现在的他们,行动变得极为迟缓,生命体征也变得无比微弱。不过好在他们还可以开口讲话,就是这讲话的速度,也有些慢而已。
“郑腾,你不是一向都以助人为乐为己之道的吗?怎么这次选择如此啊,你海沙宗好大的手笔啊。”
天辰宗那边,王冲开口,一脸鄙夷之色的对着郑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这郑腾真的算的上是死敌了,这辈子都注定无法解开。
除非有一方陨落,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可以得到一个终结。但是王冲不知道的是,这种情况在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里就得到了改变。
“不,这不是我海沙宗的手笔。做这件事的人,也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
面对王冲的质问,郑腾亦是十分恼怒。但是现在的他,也算是有嘴说不清了。因为在场的修士们在听了王冲的话以后,在心态上显然发生了某种改变。
就连看向他们海沙宗修士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然而就在他百口难辩的时候,却是异变突生,因为又一个声音加入了这片弥漫着硝烟气息的花海。
“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来早了,你们继续……嗯,继续吧。”
听到这声音的响起,郑腾与王冲都俱是别过头去。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一男两女三个人正朝着他们款款而来。而说话的,也正是那个青年。
“你又是谁?”
这一刻,他们两个人同时开口。
“我?无名小卒一个吧。”
那青年低着头,默默地站在原地。面对那两个人的质问,他也只是低吟浅唱一般回答着,没有多少认真的意味。
“那你可以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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