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琪琪说于就于,拔起小腿就风风火火的跑去准备拆台了,陈明远等人规劝不住,只好跟了上去,况且自己和文锦华大约也有两年没见过了,此刻有缘遇上,见一面也不错。
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神棍何天师,怎么会和文锦华勾搭在一块了。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有喜有悲、有福有祸,时也命也,正应验了乾坤八卦之象……”
对面的厢房内,何天师正端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一手持着拂尘,嘴里念念有词的宣扬着道家真谛,不时的捋一捋下颔的白长须,飘逸脱俗、从容淡定,浑然一副仙风道骨的优雅神态。
他研修道法数十年,造诣深厚,传经授道的把式早已练就得如火纯情了,而且这些年在钱塘,他于的就是专门给那些达官贵人指点迷津的活计,如今被请来燕京讲道,讲得是中气十足、挥洒自如,把一帮信徒忽悠得云里雾里绕,颇有种‘虽不明但觉厉,的非凡感悟
按理说,能出入孝和府的大多是些贵胄人物,其中有那么好几位,都是平时经常在新闻报纸上露脸的权贵豪绅,总归是有些见识和精明的,自然不会轻易的被这几句心灵鸡汤给灌晕了,但偏偏何天师做到了,除了他准备揣摩到这些权贵的心思,传授各种舒缓情绪、修身养性的法门,最为关键的,还是他这几天制造出的名气。
宁琪琪一进门,本来想先来个下马威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吱声,就被一个朋友拉着坐了下来,示意她不要随便喧哗。
“不就是个故弄玄虚的神棍嘛,看把你们糊弄的。”
宁琪琪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朋友解释道:“你刚才没来,不知道,这道师还真有些能耐,贾家老爷子的心绞痛你应该知道吧,嗨,前两天服了这道师的几服药,竟然好全了,还能下地打太极呢。”
宁琪琪有些惊疑不定了,贾家的那位老爷子,当初在大革命时期曾经遭过重创,心肌留下了隐患,二十年来从未治愈,这在四九城内是个众所周知的事情
“真的假的,贾老爷子的心绞痛,连保健局的那些国宝级的专家团队都没辙,吃了几服药就好了,难不成是灵丹妙药?”
“这还能作假啊,我起初也不相信,结果贾奎自己都承认他爷爷的心绞痛好全了,否则我们这些人谁有耐心听他讲道。”
几个高于子弟顿时面面相觑,难不成真遇到一位得道高人了?
陈明远的心头也生出了几分困惑,前一世,他跟随一个内家拳宗师学习拳法的时候,听闻过那些所谓的高僧道师,出来行走江湖,大多会一些三教九流的医术,方便增加自己的信誉度,给人医病,大多是以稳为主,只要治不死人就行,即便偶尔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也顶多是治标不治本。
至于何天师,他确实听闻过这神棍懂得一些中医,也曾经治好过一些人,譬如省委副书记季明堂,据说腿脚有些风湿,就是被这位何天师给医治好的,以至于随后对何天师信奉有加。
但此刻听闻这神棍竟医治好了贾家的老爷子,则让陈明远一时琢磨不透,心忖这何天师再胆大包天,也不至于敢蒙骗到一个共和国的元老头上。
思及于此,他不由看向了正坐在何天师左手侧的那名年轻男子,面目清秀、衣冠楚楚,惟独眼神有些阴冷,却是许久不见了的文锦华。
同一时间,文锦华也发现了陈明远,目光交汇的刹那,蕴含着怨毒和仇恨的冷芒在瞳孔中乍现。
很显然,即便他在燕京纨绔圈混得风生水起,但依然不忘当初陈明远给他的耻辱,如果不是被陈明远连续摆了几道,他又岂会如同丧家犬一般,被文海琛赶到燕京避祸,一呆就是两年,有家都难回,而且在钱塘千辛万苦建立起的事业也在短时间内被连根拔起
这些往事,无疑成了他毕生的屈辱回忆,无时无刻都盼望着一雪前耻,可惜忌惮于陈家以及宁立忠的权势,他一直不敢正面报复,只能差遣常俊龙、刘来德等虾兵蟹将在下面捣捣乱,同时努力融入燕京的权贵圈,为自己和父亲的东山再起寻找契机
卧薪尝胆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起色,如今又和陈明远再遇上,文锦华的新仇旧恨齐齐涌上了心头,虽然还没胆子直接硬撼,却打定主意要当着众人的面好好羞辱一下这死对头。站在那里眼珠一转,又看看宁琪琪等人,顿时就有了主意。
此刻,何天师也讲授完了人生真谛,伴随着如潮的掌声,起身施了一礼,道:“感谢诸位施主的成全,听贫道唠叨了许久,让贫道又完成了一桩弘法心愿,度人无量天尊。”
何天师很会做人,讲完法,不提自己有多辛苦,反而还要感谢众人的捧场
众人纷纷起身致意,心说果然是得道高人啊,单凭这份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时候,文锦华站到何天师的旁边,微笑道:“诸位,何天师在东江省久负盛名,这次不远千里莅临燕京,受我的托付,诊治好了贾老的疾患,可谓是天大的喜事,由于深感到何天师的神通奇妙,我又恳请了一番,希望他能再给燕京的朋友们传授一些道义真理,或许还能给诸位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带来一些启迪……”
看着文锦华一个劲的自吹自擂,宁琪琪轻哼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让大伙承他的人情。”
话音刚落,文锦华把话转入了正题:“刚才我请示过何天师了,难得有缘,他愿意再给几个朋友卜卦测算一下命格,可惜时间有限,不能一一解答了,只能请三位朋友上来,权当一番心意。”
众人顿时起了些骚动,好歹是诊治好一个国家元老的高人,如果有缘能得到对方的指点,先不管灵不灵验,首先脸面就大大的有光了。
一个富豪最先按捺不住,嚷道:“还请何天师给我看看相,只要您肯答应,我先奉上一百万的香油钱”
何天师的眼里精光乍现,本想推辞几句再勉强答应,文锦华忽然凑到他的耳旁,快速低语了几句。
听完以后,何天师的白眉轻轻耸动了一下,沉默片刻,垂眉低声道:“福生无量天尊,承蒙这位施主抬爱,贫道不胜感激,可惜机缘绝非世俗财物可以易取,还望见谅。”
那位富豪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见何天师面对巨款也不为所动,反倒更是钦佩。
何天师却是忍着如刀绞般的心痛,道:“来之前,贫道就已事先测算出三位有缘人的命格,已经封存于锦囊之中,还请文施主帮我取来。”
文锦华含笑答应,转身绕到屏风后面,过了大约两分钟,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锦囊。
何天师接过锦囊,依次取出三张纸卷,扫了一遍以后,慢吞吞道:“敢问王秀全王施主可在?”
王秀全迟疑了一下,站起了身。
何天师抬手请他走到旁边的位置,挪了挪茶几上的纸笔,道:“还请王施主写下你的生辰。”
王秀全睨了眼文锦华,心知肯定是对方故意安排抽中自己,想卖一个人情,不过由于好奇何天师的神通,也就将信将疑的写下了生日。
何天师瞥了眼王秀全的生日,又端详会他的面容,沉吟片刻,捻着白须道:“王施主命格主火,天生阳刚气充沛,有兴旺之意,想必你的家庭,也是从你出生之后,开始昌荣发达……”
王秀全早就听腻了这些吹捧奉承的谄媚话,根本懒得上心,不过当听到后面的话,脸颊霎时动容了。
何天师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以贫道的推算,似乎王施主最近的运道不佳,似乎火性是受到了克制,有弱化之象,敢问王施主,最近是不是和什么水**物走得比较近?”
王秀全虽然竭力保持冷静,但眼神充斥满了惊诧之色,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他确实在走霉运
由于父亲掌管着国家广电事业,使得他平日里和娱乐圈走得比较近,那些娱乐圈的老板、大腕或明星对他皆是恭敬有加,至于他结交过的女朋友,女明星就占了一半以上,一线到三线,乃至那些力争上位的北漂模特,只要他想,每天换一个枕边人都是几句话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他最近处了一个三线女明星,竟被对方迷得有些颠倒,不止给她介绍人脉,还联络了几个出资人,拍了两部片子,为的就是捧红这女明星,结果却赔得一塌糊涂,欠了一屁股的债,虽然那些人不敢直接问他追讨,但也够呛。
现在被何天师这么一点醒,他愈发觉得很可能是这女明星和自己八字相克,不都说红颜祸水嘛,而且那女明星就姓江,十之**就是何天师口中所谓的水**物了
乖乖,难不成这次真走眼碰上活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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