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总算还能平安无事见到你,福气啊!”
刚进包厢,黄子轩就热情备至地给了个熊抱,拍拍好友的肩膀,笑道:“你不知道,我当初听到传闻,说是你和你妈勾结陷害家里,我当时立马就懵了,我想自己再有眼无珠,总不会连十年的哥们都瞧不出好歹吧,竟然能干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儿。”
“怎么样,这事确实跟你没丁点关系吧?”
陈明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完美达成了,至于外人是如何看待的就不甚重要了。
至少现阶段来说,这份荣耀和光环对自己毫无作用,反而会凭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由陈国梁和家族戴着这顶高帽子,效果会很显著!
事实上,在如今的中海市,陈家已经拥有了无人可憾的霸主地位!
“算了,总之是雨过天晴了,没事就好。”
黄子轩也懒得刨根究底,大摇大摆的往沙发上一靠,笑道:“我当时在考虑,万一你这辈子都回不去家门,我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把生意做起来,至少还能给你留份生活保障,现在好了,有你当参谋,我总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了。”
陈明远坐下后,点了根烟,开门见山道:“现在进展如何了?”
黄子轩轻松笑道:“勉强还凑合吧,目前我和岑姨分工合作,我负责解决协调货源这块,她主要就按照你留下的那份企划书,组织人手开始设计制作网站。”
陈明远点点头,以岑若涵的相关从业经验,以及聪慧灵敏的才华,应付这些应该绰绰有余了,关键的,还是在货源这一块,毕竟电子商务最终讲究的还是商品的种类、质量和价格。
“最近一段日子,谈下来多少家货商了?”
“大大小小,零零碎碎加起来差不多五十家吧,从日用品、家用电器、电子产品、服装鞋子等等,谈的基本都挺顺利的。”
有黄家在中海零售业的强大号召力,再有一个常务副市长的千金坐镇,只要把这条小道消息放出去,不愁这些供货商不主动贴上来。
只是,看这个进度,却实在慢了些。
沉吟片刻,陈明远建议道:“这么一家家的谈过去,也不知道要谈到猴年马月,干脆这样,接下来你主要物色那些大的品牌商家,然后成立一家业务团队,委派他们去跑供货商,靠那些大品牌商的噱头吸引这些零散的货商自主加盟,前期也不需要太多的商家,但商品种类必须要多,等到网站的名气打开来,货商自然会随着资金一起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黄子轩搓搓下颌,双眼猛的一亮,击掌叫好道:“这招不错,用大鱼吸引小鱼自动上钩!”
旋即,他像是头次认识这发小似的,从上到下一阵打量,啧啧道:“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小子的经商脑袋竟这么好使,原来还以为你只会纸上谈兵呢,现在不止捣鼓出那份企划书,提出的伎俩也是一招比一招妙,难不成忽然开窍啦?”
陈明远懒得理会他的胡诌。
自己的未来在仕途,这些商业事务以后注定还得交由黄子轩和岑若涵打理,前期适当的扶一程,不让他们的发展方向发生偏差就足矣了。
两人又商谈了会,响起了敲门声,门被拉开后,岑若涵姗姗而来。
一段时间没见,岑若涵依然俏美绝伦,而且今天的穿着打扮极为新潮时尚,米白色的无袖薄衫搭配湖蓝色的紧身长裤,衬托出有致的上身以及修长的白腿,既蒲洒又富有美感,那张白皙如脂玉的瓜子脸被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寸容颜,有披肩长发的衬托,反而摄发出神秘的色调,宛若一尊象牙雕刻的女神,优雅、端庄、娴静,无一不使男人陶醉。
“姨,你来……哟,干嘛啊!”
陈明远刚想打招呼,岑若涵就很不客气的赏了他一记板栗,摘下墨镜,瞪着碧水漓漓的黛目:“还问干嘛!该是我来问你想干嘛才对,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替你这臭小子操了多少心思!”
黄子轩也看傻眼了,虽然岑若涵向来以大姐头的形象出现,可平常顶多佯怒装老成一些罢了,何曾像今天这般,隐约竟是动了真怒!
看到岑若涵眉宇间的懊恼忿然,陈明远知道这些日子来,除了母亲,她对自己的牵肠挂肚怕也是分毫不差,于是拉住酥软粉滑的柔荑,把她拉坐下来,涎着笑脸道:“都已经没事了,我这不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嘛。”
岑若涵翻了下美眸,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得知陈明远闯下大祸后,她就一直在担惊受怕,加上父亲也在常委会上屡遭责难,别提有多心烦气躁了。
好在,最后的结果不坏,当那场史无前例的国企职工示威结束后,一切都有峰回路转的改观,先是那数千职工的生计有了转机,随即就是现行的国企改革方案被搁置,到此,已经预示着陈国梁呈递上去的方案成了至关重要的筹码,足以让陈家转危为安的大筹码!
陈明远也得以从罪人,一跃成为了家族的功臣,享受到了凯旋而归的荣耀!
只是,对他这么做的动机,她到现在还揣摩不透,如此的胆魄和智谋,哪里是自己印象中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就连自己游历宦海半生的父亲,怕也难做到这一步!
“先喝杯冷饮消消火气,要是气坏了身子我就要内疚得死去活来了。”
陈明远殷勤地递过去冷饮,嘴上又适当的拍马奉承了几句,惹得岑若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黄子轩也陪笑了会,忽然道:“岑姨,你该庆幸才对,没有这茬,你哪能那么容易甩了周哲雄那货。”
岑若涵清然一笑,轻轻摇头。
这一次的风波过去后,在中海市,陈家无疑是最大的胜者,可几家欢喜几家忧,像周家,这次就吃了大亏!
要知道,之前始终主张强行肢解远达重大的,正是周奇峰,所以游行示威一爆发,周奇峰绝对难辞其咎,虽然至今还未有明确的定论,可上层的人都清楚,这位土皇帝的仕途,怕是难以为继了!
毕竟,如此大的群体事件,总是要找出一个有足够分量的人出来担责,虽然不至于赶尽杀绝,但周奇峰必须要为自己之前的失误付出庞大的代价。
有鉴于此,原本还想和岑若涵缔结姻亲的周哲雄自然再没了丁点底气。
不过陈明远却是明白,上层对于周奇峰的惩戒应该不会太重,先不说他在中央拥有强大的派系荫庇,在游行示威爆发后,他相当果断的扭转立场,出面向职工代表承诺将无限期中止远达重大的改制重组,及时避免了危机的升级,随后中央派遣工作组调停善后,他又主动地予以配合支持,几番下来,过失是有,但功劳同样不可抹煞。
功过相抵,顶多接下来的再升迁化为泡影,但绝不会因此垮台。
而且施政方针上的偏差失误,对于他这种级别的权要来说,往往并不算是致命的冲击。
“本来就没考虑过那人,正好,有了这借口,我接下来可以专心的做事了。”
岑若涵舒了一口气,秀雅的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颜,忽的想到什么,转头问道:“对了,明远,自力他……真的走了?”
陈明远默然地点头。
那天后,张自力真的出走了,临走前只给父母留下信函说要去南方闯荡,打定主意是要彻底和陈家划清界限了。
按理说,这个死对头走了,陈明远本该高兴才对,可看着他负气离去的背影,那一瞬间竟莫名有些触景生情,陡然想起前世自己叛离出走的那一幕,只希望他日后不要留下遗憾才好。
至于老太爷,那天的怒火汹涌后,再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沉默了许多,也没再针对陈晓梅一家,可能这件事对他的触动也不小。
岑若涵叹了息,虽然以前都看不过张自力傲慢的性格,可得知他被赶出家族,不免还是有些感慨。
“算了,不说这个了。”
陈明远抛开这些念头,转口道:“姐,问你个事,你妈的医院,肾脏移植做得怎么样?”
岑若涵的母亲林亚珍是中海颇为知名的内科主任医师,目前在中海大学附属医学院就职。
岑若涵点点头,“据说做得不错,在华东地区算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了?”
陈明远心中大定,解释道:“是这样,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得了尿毒症,看样子需要换肾,钱塘那边的医院这方面的资质水平大多不足,所以我想帮她联系下中海这边的权威专家。”
“那你是找对人了,其他事我不敢打包票,这方面,我妈还是挺擅长的。”
岑若涵含笑道:“是什么朋友呀,值得你这么劳心劳力的?”
陈明远含糊应付了几句,心思飘回了钱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