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当中。
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面带青气,端坐在床上,宋远桥正在用内力帮他驱寒。
“各位师伯师叔,我怕是……不成了,你们……歇息一下吧……”张无忌断断续续地说道。
洪金心下暗赞,张无忌年纪虽幼,可是这份侠气,不输任何人,难怪能够福缘深厚,值得造就。
纵然自张三丰以下,武当多有高手,可他们的内力,治标不能治本,根本无法驱尽寒气。
“我来。”洪金上前去,就将宋远桥接过。
宋远桥身子一晃,差点没跌倒,连忙找了一个地方,盘膝运功。
嗤!
洪金用手按上张无忌的后背,一道醇厚无比的九阳真气,缓缓地渡了过去。
张无忌本来难受的要死,只觉全身都如冻僵,突觉一阵暖流涌来,心中惊喜交加。
洪金九阳真气绵绵密密,汩汩流淌不绝,张无忌觉得身子越来越舒服,就如从寒冬走到了春天。
在场众人看到张无忌本来抖动如同秋叶的身子,渐渐地停止颤抖,连背上碧绿掌印,都在渐渐地变淡,一个个都是又惊又喜。
特别是张翠山夫妇,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眼看被洪金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更是感激涕零。
过了一个时辰,洪金才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温言对着张无忌道:“起来吧,活动一下筋骨,有我在,足以保你无恙。”
张翠山夫妇喜形于色,赶紧让张无忌跪下磕头,拜谢洪金救命大恩。
洪金将手一挥,阻住张无忌,微笑道:“不必行此大礼。你有福泽在身,就算不是我救你。想必亦可无事,只是要多经一点折磨罢了。”
张无忌刚才被寒毒折磨,实在生不如死,他对洪金崇敬之意。可纯粹出自天然。
眼看宋远桥等人,还没完全恢复,洪金就搭了一把手,凡经他九阳真气流过,宋远桥等人身上寒意立刻尽消,不由地既惊且佩。
“宋大侠,张五侠,我要去为俞三侠寻求解药,让青书和无忌两人随我一起去,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宋远桥和张翠山两人立刻答应下来。这是张无忌和宋青书两人的造化,他们岂有不遵之礼。
听闻俞岱岩有望恢复,宋远桥等人尽皆大喜,他们师兄弟七人亲如手足,一直梦想着。能够并肩闯荡江湖。
张三丰道:“让你为了武当之事,如此忙碌,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洪金道:“都是自家人,何须如此客套。当年要不是恩师觉远,我恐怕早就尸骨已寒,那里还有今日?”
回想起觉远慈祥温和的笑容。张三丰和洪金两人都是感慨万千,洪金心中多有感触,更是差点流下泪来。
洪金带着张无忌和宋青书,向着西域赶了过去,寻找金刚门的下落。
途中经过汉水,突然听到一阵喊打喊杀声。洪金心中一动,连忙赶了过去。
只见数名官兵,正在不断地向一只小船放箭,想要将船上的人置于死地。
洪金大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散碎银子。就这样掷了出去。
那些官兵立刻就被掷死数名,一个个大呼邪门,连忙驾船逃走。
洪金靠近那船,只见船上一大汉,一幼女,还有一个船夫,不过已被射死。
幼女正扶着船夫身子,在那里哀哀痛哭,其情可悯,其状可怜。
洪金上前一问,果然是常遇春,幼女则是船夫女儿,名叫周芷若。
洪金瞧向周芷若,见她聪明伶俐,果然好一个美人胎子,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众人到了岸边,将那船夫葬了,常遇春道:“我观这位小兄弟面有青气,想必有病在身,我正好前去求一位神医,不如同往,可好。”
洪金点了点头,既然恰好遇到,那就连胡青牛的事情,一并解决了吧。
一路行来,花香袭人,乡野景色美妙,难描难画,到处都有蝴蝶飞来飞去。
洪金在路途上,教张无忌九阳真经功夫,教宋青书和周芷若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他们的实力,增长飞快。
蝴蝶谷中。
洪金见到了胡青牛,只见他一身青衫,留了一撇小胡子,性情果然古怪得可以。
胡青牛瞥了张无忌一眼,不耐烦地道:“不治,不治,除非他答应,能够加入明教。”
洪金笑道:“无忌这个病,说来奇怪。你想治都治不好,我却能治。至于无忌,他现在是武当弟子,以后愿意加入明教,那也是他的自由。”
胡青牛冷笑一声:“你用这等拙劣的激将法,根本没用,我说不治,就是不治,你就让他跪三天三夜,我都不会医治。”
洪金笑了笑:“你摸摸他的脉络,就知道他是什么病了,然后再夸海口不迟。”
胡青牛终于抑制不住他的好奇心,上前去摸了一把张无忌的脉络,不由地神色大变:“玄冥神掌,难道世间还真有这么一门功夫?”
洪金笑道:“不错,就是玄冥神掌,你能治吗?”
胡青牛沉吟了一下:“掌毒并未散入肺腑,我能治好,不过恐怕活不过四十岁。”
洪金一愕,没想到常遇春的命运,差点没转到张无忌身上,不由失笑道:“你既然看出掌毒并未散入肺腑,就该知道,他身上寒气,正在逐渐消散,不出数月,这玄冥神掌的掌毒,就能完全消于无形。”
胡青牛诧异地望了洪金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还是个高人,你说的没错。既然你不是替他来求医,那来蝴蝶谷干什么?”
洪金脸上泛起神秘莫测的笑容:“我到蝴蝶谷,是来救人的。”
胡青牛哈哈大笑:“我号称蝶谷医仙,你竟敢抢我的买卖,无论什么人,都用不着你来救?”
洪金冷笑一声:“是吗?我救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你。”
胡青牛一愕,随即斜着眼道:“胡说八道。我没病没灾,要你救什么?”
洪金正想说话,突然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不由冷笑道:“胡医仙。你的灾气来了。”
胡青牛看到一群人走来,有的胳膊被砍下来,接到另外一边,还有的被吞了许多水蛭,各种奇形怪病,令人瞧着心寒。
胡青牛脸色变了,他知道洪金说的没错,有人故意整这些人来寻医,就是找他的麻烦。
一群人走到胡青牛的茅舍前,跪下磕头。苦苦哀求,请他大慈大悲,出手救命。
胡青牛冷笑一声,指了指门舍旁的一块牌子,只见上面有四个大字“见死不救。”
“嘿嘿。江湖上的人,送我这个绰号,难道白叫不成,就算你们痛死在这里,都休想要我出手。”胡青牛脸上隐隐地带着嘲讽。
洪金突然道:“这位张无忌,命中该继承你的医术,你悉心教导他。如何?”
胡青牛差一点没气疯了,他从来没见过,象洪金这样自以为是的人,竟然敢在他的面前,指手画脚。
可惜洪金不是他的病人,就算他有再高明的医术。洪金都用不着半点求他,这让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没有办法。
“不教,不教,绝对不教。说破大天都不教。”胡青牛直气得哇哇大叫,气急败坏地说道。
常遇春在一旁哑然失笑,他与胡青牛是素识,就没见过他如此失态。
“如果我说,三年之内,能让无忌,帮你报了杀妹大仇,你教还是不教?”洪金走到一张椅子旁,缓缓地坐下来说道。
胡青牛脸色大变,他一脸骇然地指着洪金道:“你……究竟是谁?”
洪金微笑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记住,凡是我说的话,一定能够实现,那就成了。”
胡青牛无力地摇了摇头:“你让我如何相信你?那总归是不成的。那人如此位高权重,岂能轻易对付?”
洪金看到一旁,有着一块巨石,约有千余斤重,于是走了过去,一把抓了起来,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轻描淡写地放回原处。
“有很多事,看似不可能,其实都是可能的。有我在,一切都有可能。”洪金脸上带着和煦的春风,可是那睥睨天下的霸气,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
满场十数人,齐齐地看得目瞪口呆,连那些疼痛至极的病人,一时都浑然忘了疼痛。
洪金笑道:“在你的眼里,鲜于通是一派掌门,实力强大到不可匹敌,可在我的眼里,他什么都不是。就如这些病人,我们人人瞧着,都无能为力,但是在你眼里,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胡青牛沉吟半晌,这才徐徐地道:“我只能答应试试看,如果你送来的这家伙,是个蠢材,那就休怪我无能为力了……”
张无忌在一旁听了直撇嘴:“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学医?”
洪金温言道:“因为他的医术天下无双。你一想到,曾经所受的寒毒痛苦,就知道你该如何用功了。”
众人在蝴蝶谷中住了下来,常遇春身子很快被胡青牛治好,向着洪金告辞而去。
张无忌性子乖巧,懂得圆滑之道,颇得胡青牛的欢心。
胡青牛在欢喜之下,本来想要敷衍洪金,却在不知不觉中,将所有医术倾囊相授。
半月之后,张无忌在胡青牛的指点下,开始替薛公远等人治伤。
夜色中,一个黑衣人,悄悄地溜到薛公远等人住的茅屋中,她嘿嘿冷笑,正想着给他们下药。
突然觉得身子一轻,接着动弹不得,竟然被人提到手中。
黑衣人大惊失色,就觉得有人提着她,出了茅屋,然后顺手一掷。
这一掷足足有数丈远,黑衣人觉得这番没命了,谁知竟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连点皮都没有伤到。
黑衣人吓了一跳,这才觉得手足都能活动,她四处瞅瞅,连个人影都没有,寻常的夜风吹来,她却觉得森森然如有鬼意。
经过这番惊吓,黑衣人以为遇到了鬼,吓得再也不敢来了。
暗影中,洪金脸上却隐隐地带着笑意,对于王难姑这样,性格偏执的人来说,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薛公远等人没受到骚扰,一个个都好了,拜谢而去。
洪金对于薛公远和简捷两人,特别进行了训斥,能不能改过自新,就看他们了,这等小人物,洪金并不是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