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手的鱼儿,却被人给放跑,连渔丝都给弄坏,褚万里不由地怒喝一声:“什么人,快滚出来。”
“不就是一根渔丝吗?这么凶巴巴地干什么?”随着一声轻笑,一个明艳的紫色少女,从花丛中钻了出来,一脸的俏皮与得意。
洪金不由地长出了一口气,自从杏子林中一别,他一直在寻找阿紫的下落,没想到还是在这儿见到。
见到是一个可爱的少女,褚万里的气不由地消了不少,他恨恨地道:“都是你,害得我钓不到鱼儿。”
阿紫娇笑道:“你想吃鱼吗?这还不简单。”她从褚万里手里接过钓杆,连抖了几抖,立刻有数尾大鱼,被她刺中,鲜血淋漓地扔到了岸边。
余下三人的脸上,都有着强烈的不忍,阿紫却是丝毫地不以为意。
阿紫撇了撇嘴:“那种钓鱼的笨法子,只有你们愚人才干。”
说话间,阿紫足尖一踢,将那些被她刺死的鱼,重新踢回到了湖里。
褚万里怒道:“你要吃鱼,将它们刺死倒还罢了。明明不吃,还要刺死它们。你小小年纪,为何如此歹毒?”
阿紫娇笑道:“歹毒两个字,我可真是愧不敢当。你们瞧,那是谁来了?”向着褚万里的身后突兀地一指。
褚万里不提防有诈,连忙扭头观看,却觉得眼前影子一晃,一个渔网陡然间向他罩了过去。
眼看褚万里就要被罩在网下,洪金连忙出手,一道九阳真气飘过,阿紫就觉得手腕一麻,连蚕丝渔网都被他夺了去。
褚万里这才知道险些着了道儿,不由地惊怒交加,喝道:“你到底是那来的野丫头?”
阿紫小嘴一扁,冲着洪金怒道:“你就会欺负我,别人骂我野丫头也不管,还说是我们姐妹的好朋友呢?”
陡然间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丫头,还不快向我的褚兄弟赔罪?”
阿紫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本姑娘的事,要你管吗?”
陡然间,阿紫就觉得一只手臂搭上了她的肩头,任她窜高就低,始终如同压着一座山,让她呼吸维艰。
段正淳微微地笑道:“只要你连说三句‘我服了先生了’,再向褚兄弟赔罪,我就既往不咎。”
阿紫恨恨地连说了三句,不过她的声音极为含糊不清,颇有几分似是“我服了畜牲了”。
段正淳不以为意,接着又逼迫阿紫向褚万里道歉。
阿紫怒道:“你们都欺负我。我还是死了算了。”一头就向着湖里扎去。
洪金吃了一惊,连忙飞身前往阻拦,却被段正淳给抓住了手臂。
哗啦!
阿紫还是落入了湖里,只溅起了一朵水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到洪金着急地样子,段正淳笑道:“小丫头如此刁蛮,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洪金叹了口气,想到阿紫先前落水的样子,心中始终放心不下。
朱丹臣打趣道:“你对这丫头如此担心,难道是喜欢她?”
洪金连忙摇了摇头,别人不清楚,他对阿紫的性格,可是极为的了解。
呆了一阵,段正淳始终不见阿紫浮出水面,神情不由地慌乱起来,连忙叫道:“阿星,有人快要淹死了,快出来救人。”
只听一个声音娇笑着传来:“是不是你快淹死了,如果是你我就救,如果是别人,我只看热闹。”
段正淳急道:“如果是我被淹死了,谁在陪你说话,当然是别人。”
那声音娇笑着道:“如果落水的是男人,我就救,如果是女人,我说什么都不救。”
等到那人转了出来,洪金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一个三十五六岁年纪的妇人,穿了一身湖绿色衣衫,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
来的自然就是阮星竹了,她一边与段正淳说笑,一边快速地换好了衣裳。
段正淳急道:“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被我说了两句,一时想不开,就跳河自尽了。”
阮星竹星眸流辉,微微地笑道:“谁不知道你大理段二,上至六十岁的老太婆,下至十余岁的小姑娘,都是来者不……”
瞧了洪金一眼,阮星竹还是将那句调笑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哗啦!
阮星竹跳入了小镜湖中,不多时就从湖水中,将阿紫给捞了出来。
瞧着阮星竹娴熟的水性,洪金不由地暗自叹服,比起他来,实在要强多了。
阮星竹将手在阿紫的鼻孔处一试,脸色却也不由地变了,阿紫已然是气息全无。
“快,快,抱到精舍中来,看看还能不能抢救?”段正淳脸色大变,他没有料到,居然会酿成如此大的变故。
阮星竹试着对阿紫进行了抢救,并未将她抢救过来,却发现了她身上的一个金锁片,锁片上写着“湖边竹,盈盈绿,报平安,多喜乐。”
见到了这个金锁片,阮星竹全身一震,犹如遭到雷击,立刻哭喊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害了自己的女儿。”
段正淳懊悔无比,他将心一横,居然拔出身边的佩剑,就向脖子上横去。
洪金连忙阻止了段正淳:“王爷,阿紫姑娘,似乎还有救?”
段正淳手中长剑呛啷落地,他紧紧地抓住洪金,沉痛地道:“只要能够救回阿紫,我愿意拿性命来换。”
阮星竹哭着说道:“你说什么谎话?阿紫她已经死了,再也救……不回来了。我……可怜的女儿,老天好不容易将你送回我身边,又残忍地将你夺走了……”
洪金将袖子一拂,一道劲力,无声无息地向着阿紫腋下冲去。
阿紫果然经受不住这般撩拨,立刻娇笑了起来:“哎呀!可痒死我了,你干……干什么?”
阮星竹上前去一把就将阿紫搂住:“我可怜的女儿,你……没死,这真是……真是太好了。”
阿紫一愣,连忙将阮星竹一把推开,嗔道:“你干什么?谁是你的女儿?”
段正淳道:“紫儿不可胡闹,我们可是你亲生的父母,这些年来,无时不在想念你。”
阿紫哼了一声:“你们真的是我亲生父母吗?为什么忍心将我丢给别人?为什么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不来帮我?让我一个人在江湖上孤苦地流浪……”
段正淳长叹一声,心中羞惭无地,他这才深深地醒悟到,确实是愧对这些子女。
阮星竹只听得泪眼潸潸,她紧紧地搂住阿紫:“好紫儿,从今以后,娘会加倍得疼你,决不再让你受任何人的欺负。”
阿紫眼珠一转,指着洪金道:“这个人专门欺负我,你们如果真的对我好,就替我教训他。”
阮星竹刚蒙洪金仗义援手,那里肯恩将仇报,脸上显得极其地尴尬。
阿紫冷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们只会说些假情假义的话,我没人疼,没人爱,有没有父母,原也没有什么区别?”
段正淳和阮星竹不由地相对苦笑,他们好不容易得回来一个女儿,却发现这女儿实在是难以管教。
“段正淳,还不快来受死。”随着一个忽尖忽粗的叫声,一种异样的压迫感传了过来。
段正淳昂首走了出去,他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四大恶人惊了阮星竹和阿紫。
洪金等人跟出去一瞧,不由地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四大恶人,一起出现在了面前。
叶二娘啧啧地赞叹:“段王爷,真有你的,每次见到你,都和不同的美貌女人在一起。”
段正淳笑道:“嘿嘿,你也风流俊俏得很呢。”
叶二娘笑吟吟地道:“是吗?多谢夸奖。”转过眼来,横了洪金一眼。
洪金知道叶二娘的难处,想要摆脱段延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对此他倒没有强求。
只要叶二娘从此改过自新,不再对那些婴儿下手,他的心里就足够满意了。
瞧着阮星竹和阿紫,云中鹤不由地色心大动,他连声吵嚷道:“段正淳,快来受死,别耽误了云老四的风流快活。”
褚万里一抖铁索道:“敌人势大,我们拼死守住,主公快退。”
阿紫娇笑道:“这个钓鱼的没什么本领,你要这样的奴才,有什么用处?”
段正淳脸色大变,连忙断声喝道:“住口。我与褚兄弟情同手足,生死与共,你怎可……怎可这样讲话?”
阿紫小嘴一扁,不屑地道:“我们是主子,他们只是奴才。主人说奴才两句,有什么打紧,你干嘛骂我?”
褚万里听得无名火起,可是阿紫身为段正淳的女儿,他又能怎样,只好将一腔怒火,全都撒到段延庆身上了。
呼!
褚万里将手中的铁索一抖,居然向着段延庆砸了过去,这一招挟怒而来,声势十足。
瞧着褚万里一副拼命的态势,段延庆不由地退后一步,他可不愿意与疯汉一般见识。
褚万里那里肯依,居然节节抢攻,只想着在段延庆身上砸上一杆,就算拿生命来换,也是在所不惜。
段延庆一边后退,一边使出细铁杖,攻击褚万里的破绽。
论起真实功夫,褚万里还是差多了,不多时,就见他的肩上、腿上、胸上,到处都是一个个的血洞。
“真是个悍不畏死的疯子。”段延庆冷哼一声,细铁杖霍地点出。
瞧着这下子如果点得实了,褚万里非得惨死当场,洪金不由地大喝一声,一指向着段延庆的胸口点了过去,气势雄迈,正是中冲剑法。
段延庆情知这一杖下去,必定能取得褚万里性命,可是他要害被中冲剑法射中,也难保活命。
未曾伤敌先御敌,段延庆细铁杖一挥,洪金的那道中冲剑,就射到了细铁杖上,发出叮得一声大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