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本来以为段誉是慕容复,想要同他比斗一番,顺便探听马大元被杀的真相。
洪金听说马大元已经死了,心中不由地叹了口气,他不是神,左右不了整个江湖的形势。
段誉生平不愿意与人动武,听到眼前的乔峰,要与他比试一番,不由地连连摆手,敬谢不止。
乔峰知道这一场比斗怕是不成了,不由地颇为扫兴,他对于段誉的功夫,颇感兴趣。
“乔大哥,段兄弟是大理段家的镇南王世子,他最得意的功夫就是六脉神剑,你应该听说过吧?”洪金向乔峰介绍道。
乔峰眼中不由绽放出来了异彩,他大声道:“段家的绝学,我一向佩服,特别是六脉神剑和一阳指,更是久负盛名,今日一见,果然精彩绝伦。”
段誉笑道:“说老实话,我的六脉神剑,并没有得到精髓,用起来时灵时不灵。”
乔峰问起缘故,不由地大是感叹段誉的造化之奇,他一身功夫都是自己辛苦练就,倒没有段誉这么多的奇遇。
“洪兄弟,你的这一身功夫,大概就是九阳神功了,果然神奇。”乔峰一生纵横,难得遇到两位少年高手,其中还有一位是结拜的兄弟,心中自然十分高兴。
洪金道:“我和乔大哥早就结拜,与段兄弟意气相投,不如我们重新结拜一次,如何?”
乔峰大声说好,他一生喜爱结交朋友,特别是眼前这两位少年英雄,更是颇得他的喜欢。
段誉喜道:“小弟正愁行走江湖没个依靠,如今遇到乔大哥,实在是小弟的幸运。”
江湖中人,重在意气相投,倒并不十分注重礼节,当下三人撮土为香,重新进行了结拜。
乔峰自然还是老大,洪金排行第二,段誉年龄最小,算是老三。
“今日遇到两位兄弟,实在是一件大喜事,走,我们到松鹤楼上喝个痛快。”乔峰抓住洪金和段誉的手,大笑着说道。
段誉和洪金见乔峰又要喝酒,忍不住相顾骇然,对他的惊天酒量,实在是感觉到由衷叹服。
本来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炼,段誉对吸收别人内力的功法,有所控制,不必担心无意吸取别人的劲力。
可是乔峰的内力特别厉害,陡然间抓住段誉的手掌,还是令得他北冥神功当场失控。
乔峰一把甩开了段誉的手掌,顺势跃开了一步,举止不免失措。
“段兄弟为何练有……化功*?”乔峰一脸的惊奇,不由地露出狐疑的神色。
段誉叹了一口气,将如何得到北冥神功的事情,简略地向乔峰说了一遍。
乔峰这才恍然大悟,他正容说道:“段兄弟,你这功夫,纵然与化功*不同,可是一般能够吸取别人的内力。须知练武之人,一身内力修来不易,比性命还要宝贵,所以这套功夫,你以后还是要谨慎使用。”
段誉低头受教,他一脸惭愧地道:“都是我一时贪心,才会学了这等武学,如今就是想不用,有时都是身不由已,只希望日后能够收发由心。”
瞧着段誉与星宿老怪丁春秋并没有一点关系,乔峰这才放心,他立身颇正,实是不愿意交结妖邪。
三人回到了松鹤楼,却见丘处机两人已经离去,于是就坐在桌子旁,慢慢地喝起酒来。
正在诉说别来离情,陡然间就见两个乞丐走了上来,向着乔峰深施了一礼道:“帮主,对方约我们明日午后,在后山凉亭上相会。”
乔峰皱了皱眉:“时间未免太仓促了。”
其中一个乞丐道:“对方还说,如果怕了,可以改期。”
乔峰道:“丐帮纵横江湖数百年,怕过谁人,就依他们,通知弟子们火速赶来。”
另一个乞丐瞧着洪金和段誉,神情颇有点尴尬,欲言又止。
乔峰笑道:“这两个都是我的兄弟,有什么话,你但讲无妨?”
那乞丐道:“帮中遇到了一点麻烦,慕容复的手下,找上门来了。”
乔峰点了点头道:“你们且请带路,我倒要瞧瞧,什么人敢到丐帮撒野?”
洪金和段誉随着乔峰,在两名乞丐的指引下,行了数里,来到一片杏子林。
远远听到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慕容兄弟到洛阳去会你家帮主,你家帮主却避而不见,累我慕容兄弟白跑一趟,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洪金一听就知道是包不同,这家伙极爱歪缠,绝不认错,为人倒还可以,于是接道:“非也,非也,慕容复那小子未定约会,擅自前去,岂能怪得了乔大哥?”
包不同曾经被洪金摔过一次,颇为不服,听到洪金对慕容复无礼,伸手就向他抓来,出手非常地凶狠。
洪金动都未动,任他抓住双手,包不同正想将洪金一把扔出,突然觉得一阵劲力弹过,将他的双手一下子震开。
包不同不信邪,再一次抓紧洪金的手臂,这一次他吃的苦头更大,身子不由地连连倒退了出去,脸上充满了讶然。
瞧到包不同身后的四女,乔峰不由地一愣,饶是他见多识广,都没有同时见过如此明艳的四位少女。
王语嫣神清骨秀,端丽无双,那是不消说的了,让段誉为之神魂颠倒。
在她身旁的两位少女,一个身材娇俏,灵动可喜,一身红衣,另一个温柔娇媚,相貌清丽,一身绿衣,自然就是阿朱和阿碧了。
至于站在最前面的阿紫,正饶有兴趣地望着乔峰,猜测着这个颇有权威的男人,是个什么来头?
乔峰一身草莽气,对阿朱等人不屑一顾,却自顾着与包不同攀谈起来。
包不同一生桀骜不驯,对乔峰言语中颇有不敬之意,乔峰却是英雄本色,并不理会他话语中的讽刺。
突然间有人喝道:“素闻包不同爱放狗屁,果不其然。”
包不同道:“素闻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刚才的屁却又臭又响,难道是丐帮六老所放?”
“既然知道是丐帮六老到了,还敢耀武扬威,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四个人一齐从林中转了出来,原来是宋奚陈吴四大长老一齐到了,将包不同围了起来。
包不同一生孤傲,纵然明知动起手来要吃大亏,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反而傲然笑道:“好啊,一起来,包某一生最爱的就是打架。”
陡然间一个声音,从杏树枝头传来:“最爱打架的人是包不同吗?非也,非也,那是江南一阵风风波恶。”
接着一个身形瘦小,留着两撇胡须的丑陋汉子跳了下来,向手持钢杖的矮胖老者奚长老攻去。
双方身形起落,交换了几招,风波恶借势脱身,又攻向了手持鬼头刀的红脸老者吴长风。
斗了数招,风波恶眼看吴长风刀法精奇,大叫了一声:“你兵器利害。”一退丈许,又攻向了手拿倒齿铁锏的宋长老。
宋长老不愿意与吴长风夹击敌人,避让了几招,谁知风波恶却是连连进击,颇有点不知好歹。
怒火渐起的宋长老,挥舞倒齿铁锏冲了过去,却见风波恶单刀一摆,又向手拿布袋的陈孤雁攻了过去。
风波恶凭着手中一把单刀,居然连续地挑衅丐帮四大长老,果然不负好斗之名。
陈孤雁与风波恶酣斗百余招,纵然被他的“咬狗大九式”咬了一口,可最后还是用布袋中的彩蝎,将风波恶咬伤。
包不同兄弟情深,连忙问道:“四弟觉得如何?”
风波恶反手一拍,将彩蝎拍得稀烂,笑道:“没事……”,话没说完,人却咕咚栽倒在地上。
“老子跟你拼了。”包不同一声大吼,欲找陈孤雁拼命,却被奚长老拦了下来,他悲愤难当,拼命进攻,一时却奈何不了奚长老。
彩蝎的毒性很强,眼看风波恶的气息越来越弱,只怕不多时便会葬送了性命。
乔峰长叹了一声道:“陈长老,请你给这位风四爷解了毒吧?”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陈孤雁道:“这位风波恶可是敌人,功夫也不错,如果救活了,后患大是不小。”
乔峰沉声说道:“未见慕容公子前,我们不可先伤他的下属,你还是救下他吧。”
陈孤雁不敢违背,只得奉上解药,但却冷笑道:“有一事要先说明,只有先将彩蝎的毒液吸去,这才有效。”
阿碧抢着走上前来,陈孤雁道:“女性属阴,如果吸取毒液,只能是毒上加毒,反而会当场送了这位风爷的性命。”
王语嫣等人都傻了眼,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望向包不同,奈何包不同却被奚长老缠着,始终无法脱身。
乔峰叹了口气,他纵然能够给风波恶求得解药,但要他替风波恶吸毒,确实颇为不妥。
“我来吸吧。”段誉挺身上前,替风波恶吸去毒液,又小心地敷上了伤药。
瞧着段誉侠义心肠,洪金不由地暗自点头,他果然没有识错人。
“刚才没打过瘾,我们再来斗过。”风波恶陡然间跳了起来,向宋长老闪电般地攻了过去。
在场的人谁都料不到,风波恶刚才一条命还象去了一半,转眼间就变得这么生龙活虎。
突然间,就听四面八方都是脚步声响,似乎有很多人同时奔来,在场众人都是凛然变色。
乔峰暗自想道:“算来算去,难道还是着了别人的埋伏。”
洪金则是暗叹道:“纸包不住火,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