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莱卡公司kn-711型仿生义眼，给你非同一般的视觉享受，现在购买可直接开通贷款通道，一应手续一键搞定，还在等什么……”
“莱茵-27型抑制剂，有效缓解高频用脑产生的精神负担，团购可享受九折优惠……”
“cIA-33多巴胺补充剂，给你最极致的畅快享受！”
……
听着耳边纷乱的广告声，冯雪走在遍布垃圾的地面上，脸色十份古怪，虽说已经有了“赛博朋克”世界观的基础认知，但当他“脚踏实地”的时候，还是理解了什么叫做“上面的大人物是不用脚的”。
嗯，字面意思。
他不清楚是不是这个世界所有地方都是这样，但至少在他出现的这个城市里，虽然高楼林立，霓虹闪烁，楼体无论新老，都显得干净整洁。
但在这座城市的地面上，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垃圾。
看那四分五裂的样子，九成九都是从高空直接抛下，挥发腐败的酒水饮料，站着不知名液体、油污的清洁物料，还有各种散碎的机械零件和不知道应该如何归类的食物残渣。
虽然没有下雨，但地上却到处可以看到积水的水洼，虽然冯雪觉得应该也不乏随地大小便甚至多巴胺吸多了站在窗户前撒尿的贵物，不过更多的应该还是冲洗楼体时流下的积水。
好在冯雪其实一直处于假面骑士变身状态，空气过滤系统滤掉了绝大多数的气味，不然他可真没法在这片大地上行走。
从那些趴在楼面上的扫地机器人不难看出，这个城市想要解决地上的垃圾恐怕也不过就是一个扫地机器人的问题，但事实就是根本没有人打理，这让冯雪清晰的明白，这是一个纯粹被资本，或者说利益统治的世界。
楼体因为广告、因为大人物也会看到，所以清洁的光鲜亮丽，而大人物出行都是坐飞车，走高空公路，不会来到底层，而会走底层的人看到广告也无力购买，因此便没有必要花钱来清理。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冯雪觉得大约就是这种逻辑了。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这座钢铁丛林底层，相当于蘑菇、杂草的家伙也不是没有，比如在那些高空抛物中搜索可用垃圾的拾荒客，以及借着这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处理私人恩怨的家伙。
冯雪不过走了百来咪，就看到了两个拖着尸体离开的鸡冠头，他们的身上大多有着明显的改造痕迹，闪烁着不自然光泽的眼球，脑壳、后颈的接口，手指上复杂的接缝……
如此种种便在冯雪的面前展开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全新“生态”。
“哥们，我想办个身份，能帮忙带个路吗？”随手弹出一枚硬币，本来还想开口喷人的拾荒客立刻丢开了手中的垃圾袋，连忙点头哈腰道：
“没问题，老板，您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我保证给您找最好的！”
“这还真是……”冯雪看着一脸谄媚的拾荒客，嘴角微微有些抽搐，虽然他的硬币能够强制交易，但实际上并不会扭曲人的思维（除非扭曲思维本身就是交易的一部分），他提出的交易仅仅是带路，但对方却立刻表现出了这样的态度，这无疑是标志着对方平时的生活态度。
“我需要全套的身份信息，包括档案和终端，可以使用公众设施的那种。”冯雪双手插着兜，一副下底层体验生活的有钱人的模样，虽然看不到，但鳄鱼皮包和名贵钢笔，乃至于【印钞机】这个标签，都在切实地发挥着作用。
见他这幅做派，拾荒客心里立刻脑补了一个大致的人设，语气越发谦卑道：
“没问题，莫比克帮有这方面的生意，我这就带您去。”
有硬币的效力保证，冯雪也没有怀疑，跟着这个拾荒客一路前行，在走入一栋大楼，做电梯抵达20层，然后上高空步行街，足足十五分钟后，两人才抵达了一座看起来并不那么“朋克”的酒吧。
不过在进入酒吧后，冯雪就觉得自己应该为之前的想法道歉，不说装修风格，单是这让人眼睛难受的橘色、蓝色、紫色交替的灯光，就非常朋克，他直接开启了铁甲内置的滤镜，才让眼睛好受了一些。
不过对于审美，冯雪并没有过多评价，说到底，这个世界人均电子眼，说不定人家眼里看到的和他看到的不一样呢？
“野狗，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怎么还带了个小白脸？”刚走没两步，吧台处就有人对着那拾荒客招了招手，拾荒客闻言，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对着冯雪投以谄媚的笑容，然后怒斥那说话的人道：
“闭嘴，这可是贵客！”
听到拾荒客的话，吧台附近明显安静了一瞬，同时大家也似乎受到了冯雪身上那有钱人气质的影响，眼神也变得不同起来。
有些人的眼神明显带上了几分贪婪与恶意，有的则是小小的忌惮，还有些女人——至少外表看起来是女人的家伙露出了令人有些不适的笑容，甚至有胆大的直接走了上来——
“帅哥哥，要不要来去去火啊？”
冯雪瞥了一眼那非主流的诡异发色和看上去硬邦邦的前置装甲，嫌弃的扭过头，给了拾荒客一个眼神。
拾荒客立刻会意，一边用各种俚语挥退凑上来的家伙，一边用右手上的一个奇怪的零件在吧台处刷了一下。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酒保像是机器人收到了指令一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取出一个小牌子丢给了拾荒客道：
“333包厢。”
“谢了！”
拾荒客说完，便带着冯雪来到了所谓的333包厢，随着大门打开，远比大厅里那狂躁的音乐更加刺耳、暴躁的重金属混响音效如海啸一般自门缝中喷涌而出，几乎将冯雪拍在地上。
艹！这都什么【哔——】动静！
冯雪翻了个白眼，运起太阴蜕型术，给自己耳朵里加了几层降噪结构，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而门内的人看到大门开启，也立刻投来视线。
“这不是野狗吗？”
声调带着点机械质感的话语从沙发处传来，一个双手各揽着一个人工美女的男子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
冯雪也懒得等拾荒客报上切口，随手弹出一枚硬币：
“我要一个合法的身份，包括新的个人终端。”
原本还双手抱着女人的男子几乎是用冯雪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伸手接住了硬币，他那似乎经过了某种改造的脸上泛起一个笑容道：
“如果是普通的身份，这些足够了，不过我觉得你这种大人物，要的应该不是那种低端货吧？再来三个，我帮你把所有的问题都摆平，怎么样？”
“这是定金，剩下的之后给你，另外，终端要佩戴型的，这种地方拿出来的玩意我可不敢随便用。”开着明镜之心的冯雪很清楚对方的报价高了，但他没有讨价还价，只是继续提出新的要求。
对于这一点男子倒也不意外，将硬币揣进兜里，笑着道：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