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先河施展轻功踏着屋檐急速前行,双目看向远处因被城主府的打斗声而惊醒了的城卫士兵,这些士兵当班期间除了巡视城墙,维持治安外,便会在城主府西侧不远处的卫所休息,这里会按时间供应伙食和饮水,以及宽敞的训练比武场地。
只要到了卫所,至少会有三四十名士兵,以及一个当班的卫长,到时他就可凭着这些属下等待客卿的支援了。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衣袂摆动之声,声音很轻,但在东先河耳里却无异于响雷。
“什么仇?”东先河微微侧脸,余光扫视到书怀恩猩红的眼眸正冷冷的盯着自己,仿佛一头无情的凶兽,心里不禁一颤,同时有种憋屈的感觉。
饶是东先河把所有的对头都想了一遍,也想不通哪里惹到这个凶人。
距离正在拉近,东先河只得收回纷乱的思绪,再次加速,双脚踏在一栋民居屋顶之上,轰然间将整个屋顶踩塌,而未等屋内之人的喝骂声响起,却早已风一般的掠过,再一看,哪还有人影?
正当屋内之人怒气冲冲的仰头喝骂之时,又见一白色人影轻飘飘疾驰而来,越过屋顶衔尾追去。
喝骂之人猛的闭上了嘴巴,眼里充满了惊骇的神色:
“眼,红色的眼睛...。”
卫所响起一阵吵杂的呼喊声,众多刚刚睡下的士兵纷纷被叫起,披甲执锐,于所外集合。
“有恶徒闯进城主府企图行刺城主大人,大家随我护驾!”今日的卫所执勤卫长乃是东先河的头号忠犬:靳良。
靳良年约三十许间,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眼如铜铃,阔口大耳,一副屠夫的模样,偏偏还喜欢笑,一笑起来怎么看都似不怀好意的样子。
众多士兵虽然不满被强行叫起,但毕竟职责所在,也没什么法子,可是终究士气低迷,一个个迷迷糊糊,回答的有气无力:
“遵命...。”声调拖的很长,听得靳良牙根直痒,心里暗想着此事过后非得整治整治这些老兵油不可。
正当众人准备奔赴城主府之时,一声劲气激荡之声在不远处响起。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人仓皇逃来,一身员外服已经破烂不堪,整个人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城主大人!”靳良失声喊道,虽然知道城主遇袭,但也没想多会像现在这般...。
众士兵也是心中一慌,什么恶徒,能将有着超级一流高手实力的城主大人追赶成这般样子,简直,简直如丧家之犬。
很快,众人便知晓了答案!
书怀恩轻飘飘的落到卫所前的空地上,一双猩红的眼眸扫向众人,一身宛如实质的邪气席卷周遭,压的众人心跳加速,呼吸不畅。
而此时东先河终于有空理了理头发,渊渟岳峙的站在靳良身前,似乎恢复了城主本应有的气派和威仪。
“给我把这个恶徒拿下,赏黄金十两,提卫长一名!”
随着东先河的话语,众士兵纷纷精神一震,十两黄金!那可是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还能提卫长,这可是实打实的兵权肥差。
“随我杀贼,不战而逃者死!”靳良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振臂一挥,便带着一干士兵围上前去。
不战而逃者死,卫长把话说的明了了,况且东先河也在,是故众士兵也只得苦着脸,硬着头皮上了。
“死!”书怀恩眼中厉芒闪过,一个闪身迎上靳良的长剑,扣起的手指前伸,弹在迎面刺来的剑尖之上。
“叮”随着一声脆响,靳良身躯一颤,触电般的后退两步,气势受阻。
“杀啊...。”众士兵努力的喊着口号为自己壮胆,倒还真凝聚了一些视死如归的气势。
两名士兵当先冲来,被书怀恩一人赏了一掌,顿时盔甲碎裂,七孔流血而亡。
三把腰刀劈来,书怀恩双掌舞动,无形无色的劲气宛如龙卷,席卷四周,顿时将三名士兵震的向后抛跌而去,手中的腰刀也甩了出去,落到地上发出叮当脆响。
“受死!”靳良再次挺身而上,一记长剑横扫,长剑挟着磅礴的劲气,带着血染沙场的壮烈味道。
一旁的东先河暗自点头,自己这手下虽然蛮横了些,没少让自己为其出头,但实力确实可以,不枉自己一番心血,将其从宫元士手中要来。
此时书怀恩双掌各按在一名士兵的天灵之上,眼看长剑扫来,手掌劲气轻吐,将两名士兵送入黄泉,整个人不退反进,欺身而上双手宛如花丛中的蝴蝶,眨眼之间与靳良对憾了五招。
“噗...。”靳良长剑节节寸断,捂着肩膀上被书怀恩手指戳掉一块血肉的伤口,喷出一口鲜血摔了出去,落到地面之时已然进气多,出气少,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暗红。
而周围的士兵虽然不愿,但东先河还站在那里,谁也不敢开溜,只得继续围攻,以性命相搏。
书怀恩仿佛化身成了地狱修罗,双手不停的挥舞,带起道道残影,将一个个前赴后继的士兵送入黄泉,双目越发的晶莹,好似海外所产的最上层的罗红宝石,红的发紫。
东先河扶着双手,脸色越发的差了。
不是心痛倒在地上进入弥留之际的靳良,更非这些在其眼中不值一文的士兵,而是想不通自己如何惹到这个疯子。
我杀了你全家么?天下之人都知道那是龙门的人干的。
又是一阵惨叫之声,仅剩的六名士兵又死了两个,剩下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哐当”一声丢下手中的兵器四散而逃。
开玩笑,面前的哪是人啊,明明的恶鬼啊,逃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真的冲上去那绝对死定了。
而此时书怀恩仿佛落进了血池里一般,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浸湿,两只手依旧滴着鲜血,只是整个人不住的喘着粗气,显然累的不轻。
接近三十条人命,即使现在这种状态也被感吃不消。
四名溃逃的士兵刚刚跑了两步便纷纷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紧接着一声冷哼传来:
“不战而逃者,死!”
东先河眼睛一亮,深深呼了口气,嘴角终于溢出一丝笑容:
“好小子,你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