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只见吴灵七嘴角鲜血涌出,顺着腮边流到了地上,双眼暴睁,充满了愤恨之色,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宛如乞丐。
举着灯笼的丫鬟“呀”的一声,缩到了主子的身后,但却探出半边小脸,偷瞄着,眼中充满了惊恐。
是谁?
竟然能如此迅速的杀掉武功高强的吴灵七。
他难道不知,这吴灵七可是怒海帮帮主的孙子!
平月明一眼便看出吴灵七已然生机断绝,魂归地府了。
“锵”一柄长剑已瞬间跃于手上,平月明抬头望向那触目惊心的二楼破洞,感觉到行凶之人还未离去。
他想确认吴灵七是否真死?
不管如何,此人纵然非是宗师,亦相差不远了。
就在这时,书怀恩突然从二楼的破洞现出身影,轻轻一跃,便落到院中,一眼便看到了持剑的女子和她那惶恐不安的侍女。
“我们又见面了。”书怀恩心跳不由加快少许,目光亦扫向躺在地上的吴灵七,这回可以确定了。
任务完成!
“你是?”平月明黛眉微皱,似乎没认出凶手是谁。
话已出口,书怀恩便已后悔,这次带的是鼠脸面具,并非曾经的鬼脸,而且穿的又是夜行衣,难怪对方认不出。
“是你!”平月明黛眉一皱,美目现出恍然之色,又是一声娇吒,显然想起了什么。
“呃...这都被认出来了。”书怀恩微微一笑,又画蛇添足的大嚷着:
“老子是子鼠,懂不懂,十二生肖里的子鼠哦。”
说罢一个闪身,于黑夜中划过一道几不可见的残影,消失在吴灵七院落的围墙外。
“小姐,他是?”丫鬟捂着胸口,左瞅右瞧,眼见凶人走远了,这才敢开口说话。
平月明没有答话,低着头望着死相难看的吴灵七半晌,方才轻轻松了口气:
“去喊人来收尸。”说罢转身走了。
书怀恩一路疾驰,趁着平府尚未意识到吴灵七已死之际,匆匆逃离了平府,在逃出平府之后,又七转八拐的逃了一阵,来到相约的集合之地,跃上一处树干后,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怒海决果然不同反响,若非自己偷袭,撑死也就是五五开的胜率。
虽然对决的时间很短,但激烈的程度已超出的书怀恩的想象。
“没想到一个纨绔子弟,武功竟然也如此高强。”吴灵七改变了书怀恩对于豪门子弟只会吃喝玩乐的印象。
掀开胸前的衣襟,看到前胸胸口赫然印着一张紫黑色手印,这是吴灵七临死前的慷慨馈赠,若非书怀恩强行侧了侧身子,躲开了要害,便会是同归于尽的结果。
轻抚着胸膛,感受着仿如海浪般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书怀恩又想到了那个平月明,她居然还认出了自己...。
想着,书怀恩嘴角微微上翘,心里竟涌出一丝不明的感觉。
过了片刻,衣袂之声传来。
书怀恩转头望去,只见武尊阳一脸轻松惬意的归来,脸上的面具早已摘下。
“武大哥不愧是十大宗师,两下便把那小娘给掠走了,如今还春光满面的归来,我回去定然在芳姐面前好好夸赞武大哥一番。”书怀恩接过武尊阳扔来的蛇脸面具,只见上面完好无损,不似自己的鼠脸面具,被劲气刮的尽是凹痕。
“你小子。”武尊阳嘴笨,无奈的摇着头不知该如何反驳,虽然书怀恩说的是事实,但到其嘴里,总感觉不是味道。
看到书怀恩似乎受了内伤,武尊阳将大手按在书怀恩的肩膀上,送出一股精纯的内息,协助着书怀恩疏通闭塞的经脉,以及驱除残留的怒海决内劲。
一盏茶的功夫。
只见书怀恩胸前的手印已经淡至几不可见,武尊阳这才收回手掌。
“这怒海决果然有过人之处,可惜遇到了怀恩你,若是换一个刺客,定然死的不能再死了。”武尊阳眯着眼,细细的感受着怒海决的运作和属性,不由的赞叹起来。
身为宗师级高手,武尊阳已经有了入微的境界,对于这种内劲,仔细推敲一番,便能感受到其威力,当然,这仅仅是表面,更深层的就没法如此轻易的弄明白了。
“武大哥,这怒海帮到底属于哪方的势力?”书怀恩借机询问,对于江湖上的势力和人物,书怀恩真真切切的属于小白一类的。
武尊阳微微抬头,望着黑蓝色的天幕,缓缓说道:
“怒海帮一开始乃是一个由船夫脚力组成的小帮派,起源于新京至南方良吉,再到无尽之海,然后至槽城的一条天然河道,那时新京初建,需要大量的物资由全国各地运去,是故漕运大兴,怒海帮便应运而生,他们与皇家联系紧密,却颇为敌视官府,与西蜀枪王以及柳州的地方势力关系融洽,勉强算是中立的帮派。
至于龙门,没有一个正道势力与其融洽,怒海帮也不例外,但由于种种原因,以及龙门的势大,怒海帮不得不对龙门处处忍让。”
“是这样...。”书怀恩点了点头,接着活动了下筋骨,表示没有大碍。
于是两人一路联袂疾驰,回到天罚别院。
而此时天罚别院,芳书瑶早已同聂雨和崔斌收拾好行李,与林老和苦叟一起等待书怀恩两人归来。
衣袂之风响起,书怀恩与武尊阳一起落到院里,引得拉车的马儿惊了一下,长嘶一声。
“啊!回来了。”芳书瑶三人急忙赶了过来,上下打量一番,眼见二人均安然无恙,不禁放下了心。
“书大哥,武师傅,林老说等你们回来,就可以出发了。”聂雨说着,还摇了摇手中的包裹。
“书大哥,你没事太好了。”崔斌腰间挎着长刀,眼中满是羡慕的神色,他到大云一是为了避婚,再者亦是为了见识大云国高深的武学,可惜每天只能和聂雨这个菜鸟切磋,换成武尊阳亦无法放开手脚,心情十分郁闷。
“怎么,手痒了?放心,机会很多的,下次定然带上你。”书怀恩微笑着摸了摸崔斌的脑袋,对于这个耿直的少年,书怀恩确实颇有好感。
“真的!一言为定哦。”崔斌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