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随手将钱多多的头颅向地上一扔,接着开口道:
“好小子,不愧是超越了生肖局限的辰龙,真是后生可畏啊。”
“武大哥...。”书怀恩心情激动,当真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暗暗松了口气,这次应该又死不掉了。
来者正是天罚武尊阳。
辰龙微微一笑,向武尊阳行了个礼,回道:
“小龙身处龙门之时,便常听吴大哥提起您,对于您,吴大哥可是赞不绝口,常称‘若能与尊阳再次对决,该是人生幸事,何其快哉。’小龙亦为吴大哥的心事耿耿于怀,是故主动请缨,就是想来见一见能让人中龙凤的吴大哥念念不忘之人,该是何般模样。”
武尊阳一双锐目扫过王燕和张苪佟,直看的两人低下头去,方才望向辰龙,仔细打量一番,冷笑道:
“若你死了,他便会动身了吧,尊阳可是十分挂念吴兄呢,亦对其的天心决十分向往。”
辰龙面色微变,赔笑道:
“小龙怎忍心吴大哥因自己而一路奔波呢,如今天罚分裂,在外之人便会暴露在龙门的眼线之中,难道武大哥不想早日除掉后患么?”
说道此时,王燕和张苪佟心里一沉。
辰龙的提议便是,若想除掉他,那么王燕和张苪佟自会逃走,反之亦然,便看武尊阳如何取舍。
武尊阳赞同的点了点头,提议道:
“不若折中一下,咱俩暂且作壁上观,由我这位小兄弟出手,与这两个叛徒玩一玩,无论输赢,我皆放你们离去,如何?”
辰龙并非傻子,略一思索,便知武尊阳确实不想出手,以免惹出吴云这个难缠的人物,所以提出了这么一个自己难以拒绝的提议。
“好,那小龙便和武大哥一起看看,到底谁强谁弱。”辰龙说罢,向王燕和张苪佟使了个眼色,表示:是死是活,看你们自己了。
张苪佟一抖手中软剑,眼中闪过狠毒之色,而王燕则松了口气,面对这个手下败将,即使身受内伤,但依旧信心满满。
一对一尚且不惧,何况以二打一。
靠着墙壁抓紧时间疗伤的书怀恩顿时楞住了,怎么谈着谈着又成了要自己拼命了?
这套路不对啊!
武尊阳身形一闪,来到书怀恩身侧,将手放在其肩膀上,口中说道:
“通向宗师之路,绝非一片坦途,越是怕死,越是会死,一会我不会出手,但可以保证,你若死了,尊阳定然会好好厚葬。”
感受着武尊阳精纯的内力在急速的修复着受创的经脉,全身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但书怀恩却苦着脸:
“碑文可否由林老亲自动笔?”
武尊阳楞了一下,大笑几声,能在如此生死攸关之际,仍能谈笑风声,此子绝不会死在今日,一拍书怀恩的肩膀:
“老子亲自给你凿碑!”
接着只见武尊阳猛的一冲,来到辰龙身旁,双臂伸出,拽向其臂膀。
奋力拼了两招,那辰龙便被武尊阳拉住手臂,拽出屋去,不见了踪影。
屋内三人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不愧为十大宗师,这辰龙也绝非初入宗师的菜鸟,竟然三两下便被拉出屋去,可见武尊阳之实力,令人震惊。
震惊归震惊,打还是要打的,否则无论是辰龙,还是武尊阳,都不会放过三人的。
王燕将手中两刃枪一抖,怒喝一声,迎面冲来。
张苪佟则轻轻一跃,跳向书怀恩的侧面,企图分散其注意力,或者伺机出手。
武尊阳内力的功效确实神奇,短短的时间便将书怀恩的内伤治愈的七七八八,使得书怀恩有了一拼之力。
书怀恩打起精神,邪功再次运转不息,灵觉集中在王燕身上,窥视着其内功的运转。
这王燕的内功实在有其独到之处,防守似佛门功法,内力浑厚,肉体强健,而攻击又似道家功决,飘逸无痕,偏又势大力沉,着实棘手。
眼看二人挥舞着兵器攻来,书怀恩内心一动,身体向后一靠,竟将身后的墙壁撞塌,整个人逃出了屋子。
“休走!”王燕眼神阴鸷,急忙加速冲去。
哪知书怀恩去而复返,手中突地洒出一堆石子土块,跟着与王燕在破洞之处相遇。
“当”王燕的两刃枪晃了几晃,终究还是被书怀恩的食指弹中,两人同时身躯一震,后退两步。
而此时张苪佟刚好赶到,插入到两人中间,挥起软剑,刺向书怀恩的前胸。
来的好!
书怀恩运起五感之术,配合着灵觉,伸出左手,一把捏住张苪佟的软剑,未等张苪佟输入内力,向后一拉,抬起一脚踢中其胸口。
如张苪佟这般寻常武夫,其一招一式,早被书怀恩所察觉,若不能如王燕一般逼着书怀恩硬拼或者自身招式圆润无暇,那么等待的只能被压制。
灵觉之妙,尽在此处体现。
张苪佟脸上现出惊容,自己所学乃是沧州有名的软剑决:一卷银龙。
怎么也想不通书怀恩是如何看破其招式,使得自己宛如蛇中七寸一般,有力难施。
好在书怀恩刚刚与王燕硬拼一记,这脚力道差上许多,但依旧使得张苪佟踉跄后退,向王燕撞去。
书怀恩紧随其后,体内邪功宛如江上潮汐,起起伏伏。双臂置于身后,不断蓄积内力,时刻准备挥出。
王燕眉头微皱,脚步轻移,向后退去,张苪佟的存在使得其有些投鼠忌器,只得暂时给予书怀恩喘息之机。
哪知书怀恩得理不饶人,紧随着张苪佟,一见其略微站稳,便一指点出,刺向其体内内息运转节点,逼得其再次向后跌退。
于是王燕只得继续向后退。
张苪佟被两人夹在中间,被书怀恩拿来当成了人肉盾牌,不禁羞红了老脸,偏又没有办法,每当想提气反击,就被书怀恩一指点出,劲气未起便被生生打散。
终于,王燕心里戾气升腾,抬起腿一脚蹬在张苪佟的腰间,借力跃起,于空中一枪劈向书怀恩。
情形瞬间倒转,张苪佟一身气劲的撞了过来,还有空中王燕的夺命两刃枪。
面对着双重攻击,书怀恩一咬牙,双臂平伸,推出一面无形的邪劲气墙迎了上去。
张苪佟的身躯和王燕的两刃枪同时与邪劲气墙相遇,发出一声似冰块碎裂的脆响,紧接着书怀恩七孔流血的向后跌退,途中又喷出一口鲜血,状况十分凄惨。
而张苪佟等于直接被王燕与书怀恩两人同时击中,整个人被剧烈的劲力碾压,如软布袋一般栽倒在地,气绝当场。
王燕借力一个后翻落回原地,虽然再次受伤,但并不碍事,内力急转一周,一抖手中之枪,再次向书怀恩冲去,至于倒在地上的张苪佟,更是懒得再看一眼。
眼看王燕再次冲来,书怀恩毫无形象的一个翻滚,躲了开了。
“等下...。”书怀恩突然伸手嚷着。
“等你死了再说。”王燕丝毫不给书怀恩喘息之机,一个前冲,两刃枪疾扫而至,刮起劲风扑面。
眼见拖延之术不起效果,书怀恩脚尖在张苪佟尸身上一挑,将其踢向王燕,自己则再次翻滚躲避,只是这一动牵动受损的经脉,不禁眼前一花,险些摔倒出丑。
王燕丝毫不估计迎面飞来的是不是同伴的尸体,两刃枪毫不收手,直接将张苪佟的尸身劈成两段,鲜血,内脏,喷洒而出,落得一地皆是。
“死吧!”王燕脸现愤怒之色,挥舞着两刃枪便朝书怀恩攻来,心里暗道:这回看你拿什么来挡!
书怀恩无奈之下,唯有以轻身之术连连躲避,辗转腾挪,系生死于一发,好在王燕虽然招式飘逸,但却被书怀恩窥得运行路数,使得先知先觉,总能堪堪避开看似致命一击。
而王燕的卧室外,武尊阳和辰龙正蹲在一处屋顶,毫无形象的观察着屋内的对决。
“前辈,那小子死了,你不会动手吧?”辰龙舔着笑脸,看向武尊阳。
武尊阳撇了撇嘴,摇摇头:
“可不一定哦,天罚现在也没几个人咯,要是这么一个好苗子都死了,那我说不得就要看看吴大哥了。”
辰龙无奈的叹了口气,嘴里嘀咕着:
“其实晚辈也手痒的很呢...。”
只见辰龙此时的手掌,已然附有片片青色龙鳞,寸长的指甲不停的刮着粗糙的瓦片,将瓦片上刮出道道划痕。
而此时屋内书怀恩和王燕终于战到了尾声。
只见书怀恩被逼到墙角,一时无处可躲,而王燕则挥舞着两刃枪刮出道道劲气,直接劈向书怀恩的头顶。
这一下若是劈中了,恐怕就是江湖上号称“永信铁头”的少林神僧,亦招架不住。
书怀恩双眸赤红如血,披头散发宛如疯魔,眼看躲无可躲,只得拼了,用岳之川曾经说过的话便是: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体内内息急速周转,邪力亦生,心魔在不停的嚎叫着,产生出大量的邪力,书怀恩若死了,心魔亦别想独活。
福至心灵,书怀恩突然想起岳之川那一手化杀气为煞气之法,于是疯狂的将体内的邪力压缩,也不管会不会产生诸如:自爆等负面作用。
当书怀恩将所有功力聚集在右手之时,整个手竟变得漆黑如墨。
怎么看怎么像铁砂掌呢...。
“呼...吸...呼...吸...。”书怀恩猛的一抖右手,拍向王燕刺来的两刃枪的枪面,这一掌不仅透支了体内的所有功力,亦用上了积攒不久的,学自崔斌拔刀斩的刀意。
掌枪相击,无声无息。
王燕的两刃枪不愧是祖传之物,承受如此重击,仍旧完好无损,只是被强劲的劲力打的飞出屋外。
而王燕则是右手衣袖突地爆裂开来,手臂鲜血狂喷,整个人后退两步,跪倒在地,内伤自不必说,右臂显然已废。
书怀恩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右手手掌血肉横飞,眼看就剩下一片白骨了,体内经脉空空荡荡,连动一根小手指的力气都没了,眼前景物一片模糊,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结束了么...。
书怀恩嘴里呢喃着,脑袋一沉,昏了过去。
“呀!这如何是好呢,两败俱伤啊。”辰龙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好似很为难的模样,只是其身上的龙鳞,已然蔓延到了脖颈处,显然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出手的欲望了。
“你这样会死的...。”武尊阳冷冷的瞥了辰龙一眼。
“量力而为才会活的更久。”武尊阳身形一闪,直接来到书怀恩身旁,将其背在背上,双眼看着王燕,脸上闪过一丝难过之情,脚尖轻轻在一颗石子上边一点,那石子顿时疾飞而去,穿透了王燕的心脏。
“前辈,这样真的好么...。”辰龙双眼已经散发着青色的光芒,冷冷的盯着武尊阳。
“你可以试试。”武尊阳说罢,便缓缓的走出院子。
一步,一步,又一步。直到来到辰龙所在屋子的前方。
“再不出手我可要走了。”武尊阳不屑的一笑,转身向远处走去。
“呃...呃...。”生肖龙身上的气息极不稳定,喉咙不停的发出低吼声,宛如陷入笼中的野兽,磨牙吮齿,却不敢越雷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