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书怀恩便每天上午随林老批一些奏折,听林老讲一些儒家趣事和人生道理,下午便和武尊阳一起切磋练武,顺带传授聂雨和崔斌一些实战经验,聂雨的青莲决已经小有所成,如今内力已成,正式踏入一流高手之林。
不觉间已匆匆一月有余,这天下午,太阳正肆意的挥洒着炽热的光芒,烘烤着大地。
后院的练武场内,武尊阳正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只见其嘴角带着微笑,先以布带将双眼蒙住,又以耳塞封闭听觉,最后右手向前一摊,示意准备好了。
而这时聂雨和崔斌则躲在一旁槐树下的树荫内,齐声为书怀恩打气,这些天来,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越发的投契了。
“心随意动,身亦有意,此即身意,怀恩看好了。”
武尊阳自我封闭了五感,纯以灵觉对敌。
书怀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个闪身,便窜至武尊阳身侧,右手化拳为掌悄无声息的切向武尊阳的脖颈,而左手则带起浑厚的内劲,正面推向武尊阳的腰间。
武尊阳的身躯猛然动了起来,脑袋微微向右一侧,躲开了书怀恩实际的杀招,左肘一抬,与书怀恩的手掌拼了个正着。
两人各自退后两步。
“好厉害!这便是身意么?”看热闹的少年们齐声赞叹。
武者若是封闭五感,那便与死人无异,即使这样,仍能躲开书怀恩的攻击,如此可见一斑。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武尊阳摘下束缚,扬了扬手中的布带。
书怀恩点了点头。
一炷香后
“嘶...。”聂雨和崔斌一起倒吸一口凉气。
“恩哥他不会有事吧?”崔斌小声嘀咕着。
“不会的...吧。”聂雨擦了擦汗,语气不太坚定。
只见书怀恩被打的鼻青脸肿,样子惨不忍睹。
“再来!”书怀恩不服气的又将双眼蒙住,然后封闭五感。
在书怀恩的感知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诡异的梦境当中,不知时间的流逝,能做的便是努力的激发起自己的灵觉和武尊阳口中的身意。
待书怀恩醒来之时,看到的是木制的屋顶...。
“我这是?”书怀恩咧着嘴,感觉到剧痛自身体各处传来。
“你还说,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武大哥也是,切磋而已,竟然下这么重的手。”床前的芳书瑶不住的抱怨着。
“呃...。”书怀恩一阵无语,
没想到练练武,竟然被打到床上了,真是丢人。
芳书瑶啰嗦了一阵,眼看书怀恩已然醒来,又嘱咐几句便匆匆走了。
书怀恩躺在床上,深深呼了口气。
好难啊!这个身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真如武尊阳所说:
“有些东西是靠天赋的,知道便是知道,不知道,别人怎样去说也不会明白。”
翌日下午
“武大哥,再来!”书怀恩又蒙上的双眼,虽然只是过了一天,但身上的伤已然完全康复,武尊阳的留手是一方面,以《济阳练法体》为基的邪功的治愈能力亦是十分的强大,使得书怀恩仅仅过了一宿,便好的七七八八了。
“好,我来啦!”武尊阳捏了捏拳头。
于是书怀恩便在聂雨和崔斌目瞪口呆之下,被武尊阳一拳打在肩膀上,整个人打着转的飞了出去,直接撞到另一边的一棵愧树上,震得这愧树一晃,哗啦啦落下一批绿叶...。
当书怀恩醒来之时,依旧是自己屋内的床上。
“呃...。”书怀恩一咧嘴,感觉好像断了几根骨头。
这次守在床边的是崔斌。
“芳姐很生气,让我和你说,再被打成猪头就不管你了。”
崔斌说着端过来一碗热汤。
“这是补气血,有益身体恢复的乌灵汤,芳姐说,不要让我告诉你,是她亲手煲的...。”
“呃...,好,我不知道是芳姐煲的。”书怀恩接过汤一饮而尽,然后又躺了下来,思索到底该怎样才能练出身意。
崔斌在一旁无所事事,没事找事的和书怀恩闲聊着。
“为什么武大哥蒙上眼睛还能躲开呢...。”
“我也想知道。”书怀恩轻轻揉着身上的伤口,陷入了沉思当中。
“我父亲应该也可以。”崔斌双目往上飘,似在回忆着什么。
“你父亲?很厉害么?”书怀恩扭了扭身子,靠坐在床上。
“他,他是朝露岛数一数二的大刀客,据说曾经一刀砍断过滔天巨浪,不过现在已经很少出手了,用娘的话说便是除了另外几个大刀客,已经没有人值得他出手了。”
“这么厉害?难怪东述岛的人要拉你去和亲。”书怀恩咋舌道,若是砍断点别的还好,像海浪这种东西,貌似已经不是锋利和普通劲气便能砍断的吧。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芳书瑶气鼓鼓的走了进来,瞥了一眼空的的瓷碗,没好气的说道:
“还在床上愣着干嘛,林老喊你过去呢。”
书怀恩赔着笑脸,在崔斌的搀扶下起身下床。
略微活动下筋骨,断骨处不动还好,一动钻心的疼。
于是,当林老看到聂雨和崔斌用担架把书怀恩抬到其书房之时,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尊阳下手有点重啊...。”林老轻轻按了按书怀恩的肩膀。
“练武之人,这筋骨就是好,呵呵。”
“林老,您就别挖苦我了,还不是我悟性太差,体会不到武大哥所说的身意。”书怀恩边说着,边示意聂雨两人可以走了。
“身意即心意,身心合一,知行合一,既是圣人。”林老眼见聂雨二人走了出去,这才清了清嗓子:
“就在刚刚,王燕带着钱多多和张苪佟向老夫辞行,表示要脱离天罚。”
“什么...?”书怀恩一惊,这几天一直没有看到这三人,书怀恩以为他们又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没想到现在又突然冒了出来,却是要离开。
“郭贤弟死了,他们表示心灰意冷,不想再留在天罚了。”林老语气充满了唏嘘。
书怀恩低着头,心思急转,知道林老叫自己来,定然有所想法,接着试探着问道:
“林老你同意了?”
“天罚,本来就是纠集志同道合之人,共同对抗龙门的组织,他们要走,老夫亦没有理由强留,只是这三人身处天罚多年,对于我手下的人知晓甚多,若是走漏消息,后果不堪设想。”林老说到最后,语气转厉,双眼充满了失望之色。
书怀恩低着头,沉思片刻,揉了揉还在疼的胳膊,轻声道:
“怀恩加入天罚时日尚短,这恶人,便由我来做吧。”
林老转过身去,双手拄着桌子,似无力支撑自己的身躯。
这一刻,书怀恩才猛的想起,林老,已经是一个年逾八十的老人了。
“有信心么?”林老缓缓坐在了椅子上,为自己斟了杯凉茶。
书怀恩轻轻挪了挪身子,脑海里回想着那次和王燕的冲突,以及这些天的磨练,缓缓道:
“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