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群丐离去之后,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火海内
岳之川一只手掐着牛头汉子的脖颈,一手揪着其头发,面部现出狰狞之色。
周围弥漫的杀气如鲸吞水一般,眨眼间汇聚到其双手,紧接着,一股不祥,冷冽,骇人的气息缓缓溢出。
牛头汉子则不停的咳着血,但一只手却狠狠的刺进了岳之川的左胸上部,另一条胳膊无力的垂下,显然已经断了。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岳之川癫狂的大笑着,只差一点了,只差一点了,自己的心脏差一点就被捏爆了。
又赌赢了么...。
猛的一用力,煞气瞬间冲破了牛头汉子的抵抗,断去了其所有生机。
牛头汉子双目先是暴睁,接着渐渐失去神采,身躯也随之缓缓跌倒在地。
呼...呼...真想割下你的脑袋上交给国家。
岳之川胸口剧烈起伏着,凶狠的脸上现出劫后余生的冷冽笑容,亦映衬着周遭漫天的火光。
缓了缓,身躯却是一颤,猛的跪倒在地,再无力起身。
......
黄石镇,乞丐帮老巢,一座富丽堂皇的高门宅院内。
光头羌端坐在客厅主位之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八袋钱亦是忐忑不安的喝着茶水,这小片刻,已经喝了四杯了。
老康低着头,沉默不语,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就在这死气沉沉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仿佛宣判了几人的死刑。
厚实的大门被巨力所轰开,化作碎片散落一地。
紧接着,全身焦黑,宛如厉鬼的岳之川,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拖着那把铜制芭蕉扇缓缓走了进来。
“来人,来人啊。”光头羌猛的站起,厉声叫道。
老康和八袋钱则面若死灰的瘫坐在椅子上,失去了反抗的念头,这个叫苏察哈尔灿的小子,武功之高绝,远远超出了两人的预料,此时亦不禁暗自后悔着。
铜扇拖曳在地,发出“嗤嗤”的声响,在光头羌的耳中却仿佛催命的钟声。
终于,群丐纷纷从后院涌出,但却早已不复之前的英勇,这些个有着二级高手实力的乞丐,若是让他们去打劫,去要饭,去碰瓷,甚至趁人之危,那一个个均是轻车熟路,信手拈来,可是若与岳之川这样的,刚刚宰了一名邪派高手的凶人打斗,则一个个便会怂成一条狗,嗯,或许还不如狗。
只见一只黑狗应和着光头羌的叫喊,狂吠着自后院奔跑而出,双目闪着凶光,一个虎扑,撞向岳之川。
“啪”
铜扇起了又落,黑狗顿时被拍成肉泥。
“嘶...。”周围群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时候,虽然畏惧岳之川的凶威,但群丐岂是第一天出来混的?
首领的话,当然要听,不然新首领会记着你的不忠的。
于是,这些乞丐便在一旁小声的叫着,手臂还小幅度的摆动着,一个个摩拳擦掌,好似准备出手一般,演的有模有样。
却没一人真的敢冲上前去。
开什么玩笑,那一滩黑狗肉还晾在那里呢...。
且之前的打斗,亦给群丐留下了太深的心里阴影。
终于,岳之川来到了客厅,一双眼眸扫了三人几眼,然后沉声说道:
“跪下。”
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又不带有一丝的怒气。
光头羌神色一会狰狞,一会颓丧,双眼满是挣扎的神色。
最后,终于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而八袋钱和老康早已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地上。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不会杀你们的,放心好了。”岳之川走上前来,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光头羌的光头,仿佛在把玩着有趣的物什。
光头羌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正当八袋钱和老康两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岳之川却猛的一掌拍在光头羌的头上。
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光头羌双目圆瞪,嘴里涌出鲜血,身躯一软,栽倒在地。
接着一柄匕首自其手中掉落,显然准备伺机偷袭。
“我说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们怎么就听不懂呢。”岳之川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咳嗽两声,又渡步来到老康身旁。
“老康知错了,老康知错了,求大人饶老康一命。”老康拼命的磕着响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知错就好,知错就好嘛,呵呵呵。”岳之川笑着伸手想要扶起老康,可惜刚碰到老康的身体,便见其身躯一颤,瘫软在地。
“苏大人,我知道个秘密。”老康灵机一动,突然说道,恐惧使得老康的脑子一片空白,但求生的欲望却不停的搜索着其心中的秘密,看哪个能换取生的希望。
“哦?说来听听。”岳之川在之前老康的座位上一坐,露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关于丐帮的,关于打狗棍法的。”老康一边说一边磕头,很快便把秘密吐露了出来。
原来每州的丐帮均有一本记载打狗棍法的书,保存在每州的丐帮长老手中,乃是丐帮初代帮主以毕生的所学书写而成,对习武之人来说,无异于无价之宝。
而这么些年来,大云国虽然日渐衰落,但辉煌依在,丐帮人才凋零,不复建国时的盛景。
新京和平京的秘籍早已丢失,广陵的秘籍被儒家学者焚毁,沧州的则是下落不明,南疆的被虫母收藏,西蜀的藏在在枪峰之上,唯有燕州的,保存在一个和尚手中,最是容易得手。
“你耍我?我是学枪的,练什么打狗棍法。”岳之川神色有些不耐,拿着手中的铜扇敲打着华贵的茶桌,发出“嘭嘭”的响声,骇的老康面无人色,嘴唇发抖。
“不是,不是,打狗棍法虽然名字是这样,却并非一般棍法,有人说此乃运功的诀窍,还有人说是一本高深的身法,总之,并非纯粹的棍法,而且还有传言,其里面有一丝混乱真意,玄之又玄,若能参悟,对苏大人您来说,无异于老虎生翅啊。”老康急声解释道,且情真意切,生怕岳之川一言不合,又是一记仙人扶顶...。
“混乱真意...丐帮,打狗棍。”岳之川一边嘟囔着,一边以其大脑袋捉摸着,觉得似乎有去看看的必要。
“好!你的脑袋就先寄存在你的脖子上,若是知道你在骗我,听着,我会让你知道死才是解脱。”岳之川说罢,一脚踢在老康胸膛之上,将其直接踢飞出去,滚落到院中。
老康在院中滚了两圈,又喷了口血这才停了下来,一时爬不起身。
“我不踢他这一脚,恐怕他睡觉都不会安生的,你觉得呢?”岳之川转头望向八袋钱。
“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话。”八袋钱虽然跪在地上,但跪的正气凌然,似乎跪出了一副铮铮铁骨。
“你以为仗着有江儿在,我就不会杀你了么。我可以说是光头羌为了讨好我杀了你,然后我又为此杀了光头羌,别看外面那些人,哪个敢说个不对二字?”岳之川狞笑着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八袋钱的头发。
“嘭”八袋钱猛的五体投地,一张脸紧紧的贴着地面,双手合十,不停的上下比划着。
“八袋钱错了,呜呜呜,求苏大人原谅,八袋钱再也不敢了,以后若有一丝一毫的二心,便叫八袋钱不得好死。”
岳之川深深的呼了口气,露出一丝微笑,挪揄的说道:
“冲着当初你说我是天才,以及江儿的面上,这次先饶你一条狗命,若是哪天惹得本大爷不爽,你懂的。”
“懂,懂,八袋钱一辈子只效忠于苏察哈尔灿少爷,不离不弃,生死...。”
“这回终于记住本少爷的名字了,是吧,滚...。”岳之川一声厉喝,打断了八袋钱的马屁。
“这就滚,这就滚。”八袋钱真的滚动着,出了大厅。
而坐在椅子上的岳之川猛的扶住椅子的把手,吞下一口涌上了的鲜血,眼前一片漆黑。
似乎,眼中的毒药并未除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