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自从书怀恩和岳之川达成共识,一起去刺杀平一心后又过了八天,完成任务的李清亦回到雾都。
三人又在书怀恩的后院内饮酒畅谈,从黄昏直喝到半夜方才作罢,当然,大多数的酒都入了岳之川的腹中,也不知岳之川那小腹怎容得下如此多烈酒。
李清这次的任务没什么危险,但却耗尽了心力,竟然是指挥一群菜鸟杀手与成群结队的悍勇强盗打仗,用李清的话说便是拿着枯草茎去刺磐石,有心无力啊。
说的书岳二人大笑不已,均好奇的问是如何赢的,结果李清苦着脸说,用自己辛苦攒下的私房钱买通了强盗的头领,头领一跑,那些喽喽哪有不跑之理?
别说,这些菜鸟杀手让他们去硬拼,一个个软的不行,一旦追杀落网之鱼,慌逃之兵,简直有如神助,真是他奶奶的。
书岳两人本已憋回的笑意又猛的爆发开来,岳之川更是喷了一地的美酒,与书一起称赞道:
“没想到文质彬彬的李清说脏话竟是如此动听。”
最后,李清也毫不出意外的愿意参加书怀恩的诛心之行,三人将手掌叠放在一起,一起喊出了岳之川想出的口号:活到最后。
好羞耻,李清和书怀恩喊完之后均后悔不已,暗自想着下次绝不能任由岳之川乱想口号,太影响士气了。
想到此处,书怀恩和李清对视一眼,同时猜到对方的想法,不禁大笑起来,直笑的岳之川摸不到头脑。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天,刚刚洗漱完毕的书怀恩推开房门,心里还回味着昨晚与紫苑的抵死缠绵,惊讶的发觉男女交合竟然也能催发心魔的成长,不禁心里暗忖:
“若真如此,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见色心起的色中狂魔,想想都可怕。”
脸上仍旧挂满春意的紫苑早已做好香粥和可口的小菜等待着书怀恩,见书怀恩走出卧室,急忙走上前来一边为书怀恩整理衣领,一边柔声说道:
“相公昨夜辛苦了,趁着粥热,快些吃些吧。”说着俏脸越发娇嫩嫣红了。
书怀恩搂着紫苑的蛮腰,一同来到桌前坐下,吃了一口香粥,赞叹道:
“我的紫苑厨艺越来越棒了。”
紫苑听后一副喜不胜自的娇俏模样,拿起瓷勺崴了一口香粥放到唇边吹了吹然后送到书怀恩的嘴边,温顺的模样令人感动。
书怀恩吃了口粥,又抬起竹箸夹了一块黄瓜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然后咽下,一脸的享受。
“相公...。”紫苑一把搂住书怀恩,凄声喊道,语气中满是不舍。
一个多月的相处,虽然心里知道紫苑的身份,但是依然无法阻止两个人感情的发展,有了肉体上的联系,心里本就贴近了些,这既是雾都的诡计又是阳谋,不由得你不入瓮。
书怀恩轻轻拍了拍紫苑的肩膀,柔声劝道:
“相公很快便会回来,小紫苑乖乖在家等着。”
紫苑温柔的点了点头,又抱了书怀恩好一阵这才放开手来。
书怀恩不愿再和其演那依依惜别的戏码,拍了拍紫苑的肩膀,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裹,下了楼去。
岳之川和李清早已在楼下等候,此时两人正坐在椅子上随意的聊着天。
李清一身蓝白相间的儒衫,头戴逍遥巾,腰悬玉佩,背挂宝剑,笑容温婉,彬彬有礼,便似那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公子少爷。
岳之川则一身棕黄色连体皮甲,腰挎短刀,后背交叉的背着两个细短枪,一副保镖打扮。
“好胆,你一个小小保镖,竟然累的公子爷等你足有小半个时辰,你说你该不该罚。”岳之川见书怀恩与自己穿着一样的皮甲从楼上下来,故意剑眉倒竖,佯怒着拍案而起。
“家有娇妻,不忍分别,还请少爷原谅小的这个...。”书怀恩弯腰拱手,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一起勾肩搭背的踏出宅院。
二楼的小窗,双眼依旧有些发红的紫苑双手扶着窗沿,望着逐渐远去的三人,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乌鸦,你说这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主上。”侍女春参推门而入,毫无身为一个下人该有的样子。
春参,即乌鸦。
“呵呵,哈哈哈哈哈。”紫苑大笑不已,笑的喘不过气来,笑的弯了腰,笑的扶着窗沿流下的眼泪。
为了主上,为了宋家,为了谁和谁,总之,不是为了自己。
......
骏马,三匹。
一人一匹。
书怀恩三人此刻正驾马奔驰在广阔无垠的平原之上。
冬去春来,路上的积雪早已融化,两旁的原野上已经开始星星点点的冒出些许绿色,令人生出一种万物复苏的欣喜感。
岳之川兴之所至,放开了嗓子唱道: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啊...。”
李清听后,笑着和书怀恩说道:
“没想到老岳还能唱出这么有水平的歌,且歌词亦如此应景,我敢赌一两银子,这歌绝不是他写的。”
“才一两银子?我赌十两。”书怀恩忍俊不禁,双腿一夹马腹,骏马扬起四蹄,速度飞快。
书怀恩喜欢这种驾马飞驰的感觉,凉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吹起头发飘扬,仿佛人生的一切一切都会随之被抛到身后,没有烦恼,没有仇恨,没有伤害。
“这公孙狼会不会报复我们,毕竟恩哥曾答应让安烈和白冷崖随其完成这趟任务,他娘的,好像平一心这样的高手在安烈他们眼里不过是信手拈来,可随意宰杀的猪猡一般。”这岳之川脑子里说风就是雨,刚刚还纵情放声高歌,这回却又开始担忧起来。
“没有这次杀平一心的任务,还有别的任务可让其崭露头角,公孙狼能在雾都混这么久,岂会因这点小事和我过不起,倒是让他们两人发现我武功的秘密才是最糟糕的事。”书怀恩胸有成竹的分析着。
“确实如此,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倒是恩哥你的武功,恢复的如何了?要知道我们时间其实并不充裕。”李清显然在担忧书怀恩的武功问题,毕竟一直以内力饲养心魔,书怀恩此时的内力少的可怜,令人惨不忍睹。
书怀恩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露出无奈之色:
“若把内力比作粮食,那么情绪感情便是清水,心魔的成长既离不开清水,更需要粮食。清水对于我来说勉强算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这内力...,却是个大问题,毕竟修炼出内力需要的是水磨功夫,急不来的。”
李清细细思量着什么,试探着说:
“别人的内力,能否饲养心魔?”
书怀恩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摇了摇头。
岳之川也跟着叹了口气,心知武功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李清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三人一路急行,不觉间已是黄昏时分,于是便随意的找了间荒野破庙准备对付一夜。
篝火升了起来,岳之川拎回一只野兔,李清则端来一壶清水。三人就这样围着篝火剥皮烤兔,烧水解渴。
不消片刻,撒上盐巴的野兔已是喷香扑鼻。
早已饥肠辘辘的三人忍着烫,大快朵颐起来,没一会便将野兔吃了个一干二净,岳之川甚至连骨头都放到嘴里咬碎吞掉。
“没想到清弟的烤野兔功夫越见厉害了。”岳之川嗦着手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少拍马屁,下次怎都该轮到你来烤了。”李清笑骂着。
三人又是嬉笑怒骂的闲聊一会,李清借着话头对书怀恩说道:
“这次的任务看上去并非那么容易,不若恩哥你听听我的提议如何?”
“哦?清弟有何妙计,不妨直说,我们兄弟三人还有何可藏着掖着的。”书怀恩郑重的回道,还坐直了身躯,一副悉心听取意见的模样。
“好,那我便直说了,这次任务最难的地方,便在于恩哥你现在毫无内力,我说的对不对。”李清露出凝重的神色。
“清弟。”岳之川剑眉紧蹙,语气中暗含嗔怪之意。
哪只书怀恩却毫不在意的样子,低头轻叹一声,说道:
“不管行与不行,我都不想这么做。”
“你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岳之川左看看右瞧瞧,有些着急,他最讨厌这种别人都懂他却不懂的感觉,显得自己像个傻瓜。
“当然是,我李清的催魔大法了。”李清微微一笑,洒然回道。
“什么?”岳之川微微一愣,还是没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