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愣愣的看着书怀恩,眼中突然涌出热泪。
“呜呜呜...你,你竟然有哥哥!”玄策抽着鼻子,样子委屈到了极点。
书怀恩心里一沉,暗道不妙。
果然,玄策突然杀机沸腾,双眼完全化为红色,发狂般的喊道:
“你竟然有哥哥!”
随之而来的是阴森入骨,寒意逼人的气息。
真的是邪功,书怀恩暗忖。
如今武林人士所学的武功,皆为道家,佛家以及寻常武学,但在这三类武学之外,则还有一类,那便是邪功,邪功以修炼进步快,功效诡异而着称,但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是公平的,不因人力而改变,就好似这邪功,虽然成长迅速,效果诡异,威力巨大,但往往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负面作用,以及令正常人难以接受苛刻条件。
而这个小疯子,明显便是邪功的受害者,似乎将对哥哥的执念渗入骨髓,以致偏执。
也不见玄策如何动作,两把勾镰瞬间被甩了出来,飞向书怀恩的两肋。
躲闪不及,书怀恩只得竖起两匕格挡。
“轰”的一声,书怀恩被巨力击出当铺,落往后院。
邪恶的气息越发浓郁,邪力亦有所增长。
“为什么你会有哥哥。”玄策一边带着哭腔喊着,手上却也没有闲着,两把勾镰速度越来越快,带起道道残影。
书怀恩此时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有什么哥哥...。
想也没用,只得提起精神应对。
当铺的后院,两个人影你来我往,劲气四散,两棵上好的桃树眨眼间便被摧残的不成模样,接着又被殃及池鱼的拦腰斩断宣告死亡。
这玄策二次发疯,确实再次增加了速度和内力,但也暴露了其一个缺点,那便是反应和应变能力的削弱。
终于,书怀恩以五感之术配合着踏云逐月成功预判到了玄策的闪现位置,鬼魅般的冲到玄策身旁一记侧踢,踢在其胸膛之上,这一脚书怀恩破天荒的没有留有余力。
玄策应脚倒飞,直接撞破当铺的墙壁落进屋内。
书怀恩则嘴角溢血,被玄策的护体内力震的受了些内伤。
真是个怪物。
书怀恩得逞之际,想也未想的转身便逃。
任务其实已经失败了,周秋雨的背叛与死无异,自己没必要和这个玄策死磕,不仅得不偿失弄不好还会丢掉小命。
只是,似乎事与愿违。
“为什么你有哥哥,我没有。”身后传来玄策的哀嚎,声音竟然在逐渐接近。
书怀恩暗骂之余唯有继续加快逃跑,周围的建筑在飞速倒退。
“没有哥哥的小玄策,再也任性不起来了,呜呜呜。”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怎么也甩不掉的邪功高手,书怀恩这次算是长了见识。
“不行,甩不掉。”书怀恩暗自皱眉,一边逃一边思考,该如何应对。
慌不择路之时,书怀恩猛的看到挂有“明镜高悬”四个字的牌匾,心中一动,计上心来。
......
官府,乃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势力,即使放在往日龙主程守智纵横江湖无敌于天下时,依旧不愿和官府撕破面皮,可见官府的影响力和实力。
常人都以为高人总在民间,侠客便要浪迹天涯。
殊不知,那些默默守护着秩序,打击着犯罪的神捕们,哪一个放在江湖都能掀起滔天巨浪。只不过,江湖事江湖了,对于一些江湖上的事,官府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燕归城,地牢。
守门的狱卒打着哈欠,睡意朦胧。
牢狱里的罪犯虽然个个都是高手,但无一例外的被混金锁链刺穿了琵琶骨,锁在苍蝇都休想溜进的以厚实钢板为墙心的牢房内。
逃出去?至今为止还没听说有人能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升天的。
而燕归城总捕头在整个燕归城的地位,无论是黑白两道,皆是有名的说一不二,他抓进来的人,谁敢救?
是故,这些个看守不过是每天上班点个卯,然后定点给这些曾是江湖高人的罪犯送些饭食便没了事做。
“困死老子了,这帮孙子一起去风花雪月,留了老子一个人在这里喝西北风。”那狱卒一边眯着眼念叨着,一边昏昏欲睡。
忽然间,一个黑影自墙外闯了进来,随手一点便将狱卒点晕,然后开始查找牢狱的钥匙。
“别跑,告诉我你哥哥在哪,求你了。”哀求声越来越近。
那黑影终于在狱卒的腰间找到一串钥匙,打开狱卒身后的混金铁门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就在黑影刚刚进去之时,少年玄策一脸泪痕的闪进院子,左右看了看,也进了牢房。
书怀恩匆匆进了地牢,毫不犹豫的曲指连弹,以劲气击灭挂在墙上的火把,整个地牢立即陷入绝对的黑暗之中。
“是小刘来救老夫了么?”
“谁呀,说句话,我可知道宝藏的位置,只要...。”
“快放老子出去,老子教你绝世武功。”
“把朕放出去,朕把江山让你!”
地牢内立即响起一阵叫嚷声。
书怀恩屏气凝神,藏在入口混金铁门后,准备趁这个小疯子进去搜索的时候,给他锁在地牢内。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玄策刚踏进地牢,便转头望向门后的书怀恩。
黑暗仿佛对其不起作用。
还真是尴尬。
书怀恩露出难为情的笑容。
“你想逃...。”玄策先是露出伤心的表情,然后渐渐狰狞。
“我不是早就想逃了么。”书怀恩暗忖着窜进地牢内。
“不要逃。”
随着玄策的呼喊,夺命的勾镰带着破风声呼啸着飞向书怀恩。
“谁在打架,不要打了,救老夫出去,老夫送你一场造化。”
“谁能砍断这混金锁链才是好汉。”
“来人!有刁民想害朕。”
“别,别乱丢武器,哎呦。”
勾镰被书怀恩挥匕挡开,锋利的镰刃直接割断了牢狱的栏杆,劲爆声响,碎铁乱飞,关在里面的牢犯被碎铁砸的鼻青脸肿,呜呼哀求。
一时间,黑暗中,声音此起彼伏,乱若集市。
他怎么发现我的,书怀恩无奈的想到。
这几年,靠着从《云遮月》上习得的五感之法,配合着踏云逐月的轻功身法,已经鲜少有人能找出一心躲藏的书怀恩了,不想今日,却被这个疯子毫不费力的找了出来,即使在这嘈杂的黑暗之中。
如此想着,书怀恩突然发现那仿如灵蛇的勾镰似乎突然失去了准头。
他怎么了?
正想着,勾镰旋转,疾驰割向书怀恩的脑袋。
呼,书怀恩即使躲了过去,额头依旧被劲气割出一道血痕。
难道...书怀恩似想到了什么,一脸的难以置信。
突然,玄策发了疯似的喊道: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出来吧,我不抢你的哥哥了。”
猛的,玄策一阵惊喜,然后挥舞着勾镰冲了过去,铁牢的栏杆在其面前仿佛纸糊一般。
呼呼风声过,那栏杆后面被锁链捆绑的牢犯声都没来得及吱,便被劲气磅礴的勾镰割成了碎块,当真死无全尸。
“你怎么又躲起来了。”玄策声音委屈,手下却没有闲着。
勾链仿佛无头苍蝇,胡乱疾飞,整座牢房和牢犯均遭了秧。
哀嚎声,痛骂声,哭求声,不绝于耳。
而玄策却再也无法搜到书怀恩的踪迹。
黑暗中,若能视物的话,便会发现,玄策身后不远处,一个黑影在逐渐的接近。
书怀恩双眼无神,不断的让思绪想着其他的事情,一边缓缓接近暴走的玄策。
自己不能让其将这些牢犯全都杀死,否则便越界了。
糟糕。
“你在这...。”玄策猛的回过头。
勾镰疾飞,未等及体,书怀恩便感到肌肤一阵刺痛,好强的内劲。
慌忙跃起躲了开来,胳膊上又添了一道血痕,鲜血冉冉流出,浸湿了衣衫。
思绪如野马,越是不让想什么,便越是想到什么。
又是一阵惨叫,几名牢犯宣告死亡。
不管了,书怀恩一边回想着曾经的逃亡经历,努力控制着思绪,一边咬着牙,疾驰而上。
虽然只有两把勾镰,但在玄策的挥舞之下整座地牢仿佛处处皆是镰影。
不消片刻,涂有泥石的墙壁纷纷被劲气和勾镰割的碎裂开来,露出内里的混金墙壁。
终于,书怀恩仿佛于高崖上踩着钢丝的艺人般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玄策身后,内息疯狂运转,挥起手中的匕首割向玄策的脖颈,杀人当割头!
“你出来啊。”好巧不巧,玄策刚好抬起胳膊,后仰身躯。
玄策的护体内劲在锋利的匕首面前脆弱不堪,可惜尖锐的匕首只是刺进了玄策的肩膀内。
鲜血如泉涌。
书怀恩的内力疯狂的破坏着玄策的经脉,直逼心脉而去。
“你,竟然想杀我,啊啊啊啊。”玄策的语气仿佛女子遇到了负心人一般,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即使这生死之际,书怀恩依旧被玄策的话惹的笑了出来。
呼呼呼呼,本来拴着勾镰的铁链不断的旋转,最后将两人捆在了一起。
似乎有些不妙啊。
“这回你跑不掉了。”玄策微笑着,仿佛不知道书怀恩的内力即将攻入其心脉一般。
鲜血依旧狂涌而出,玄策眼中的赤红也逐渐消去,化为正常的黑色。
就在内力即将攻入心脉之时,玄策的心脉内突然涌出一丝莫名的气息,内力在遇到这一丝气息后,如雪遇艳阳,泥牛入海,很快便消失不见。
什么...!书怀恩心中震动的无以复加。
形势瞬间颠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