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幸运吗?”
南安苎重复了一下,带着疑问,这也是她心中的疑问,若是那个小女孩死在那个冬天,是不是才是幸运。
压下声音中的哽咽,看了看远方,视线有些朦胧。
“后来呀,这个小女孩长大,把这个伯伯当成恩人,也当做父亲,她该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对吗?”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南安苎突然开口。
“如果是你,在那个冬天,遇到那个女孩,你会救她吗?”
突然的问题,让唐卿之一震,南安苎感受到身后男人 躯体的僵硬,不由得苦笑,没等他回答。
“别说是你了,换做我,我也不救,即便是小女孩根本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值得一救,因为死亡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万幸了,对吗?”
南安苎浑身发抖,声音都带着发颤,不自觉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早该死在那个冬天了,路伯父如果没有救她,如今就不会受这个牵连,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那里,受着折磨。
倘若时间倒回到那天,一定不会有今天。
“南安苎,我说了,不要惹我”
唐卿之拽了一下缰绳,马立刻停止步伐,风也戛然而止。
一切温存,都戛然而止了。
“是不是一件事情,但凡迁怒到你,无论无辜与否,都要受到连累,如今这般,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俗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我看不是这样,活着,无论多么小心,该翻的船,照样会翻,该连累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南安苎单薄的肩头忍不住发颤,她不敢回头看这个男人,可想而知的阴鸷,可她别无选择。
“你在威胁我?”
唐卿之声音冷冽,空气中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都知道唐先生贵为天子,谁敢与之抗衡,我啊,更没这个胆量了,若我化成一捧土,您还会对着空气发怒吗?”
她拿自己,当做筹码,只求知道路志东是死是活。
真的不能拖下去了。
“你若化成一捧土,那我必将这捧土,生前所接触的人,全都挫骨扬灰。”
唐卿之钳住她的下颌,逼她直视他的眼睛。
跟他硬碰硬是没用的,南安苎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眼泪任意流淌,很是疲惫。
她人就在这里,命也在他手里,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想见他,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唐卿之紧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如此倔强。
南安苎顿时睁开眼,眸中重拾希望看着他。
“那别去上班了。”
他的声音,轻描淡写,这是条件,很明显。
南安苎愣住,看着他,眸中难以置信。
才得以答应的明日就能出岛,就这么被拿来当筹码了。
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丑,万般祈求又如何,只是一句话,就可以让她的希望破灭,
她心头钝痛,别开眼睛,眼眶通红,却如此廉价。
“好”
她选择放弃自己自由了。
她一向把路家的事情看的比自己要重得多,早已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早已超越了知恩图报的境界了。
当初知晓安家遗产的时候,以为唐卿之抓着她不放只是因为这些遗产,便没有犹豫,拿安家换路家的平安,她向来没有把金钱与权力看得太重。
可如今,权贵泰山压顶,压得她不得喘息,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