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抽身站起,看着满眼泪痕的女人一脸漠然,没有一丝安慰,抬步走回城堡。
南安苎双手颤抖的穿好自己的衣服,狼狈不堪,泪水忍不住一颗一颗落在地上,心口的疼痛阵阵传来,仿佛只能蹲下才能缓解一点,蜷缩在秋千的一侧。
此刻她只想逃出这里,逃离这个阴晴不定可怕的男人。
两名女仆来到她的身后,“安小姐,少爷吩咐我们带您回去。”
南安苎未回应。
“安小姐?”
“我姓南。”南安苎看着她们,声音略微沙哑。
“安小姐,抱歉,少爷吩咐我们带您回去。”
女仆声音机械般,没有情感,只是重复着少爷的命令。
南安苎身子稍微趔趄,女仆上来轻扶住她,回到大厅却没有走向卧室。
一楼一直向左走,走到了尽头,“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南安苎挣扎开身侧的女仆,女仆松开手站在身后低着头:“安小姐,是少爷的吩咐。”
这个城堡里的人似乎长着一张嘴巴,但凡那个男人下了命令,其余的人皆是顺从。
“我要见他。”
南安苎疏离的眼神看着她们,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都下去”说话的是那个管家,两个女仆朝南安苎鞠了一躬退下。
管家来到南安苎面前微微欠身,“安小姐,少爷吩咐的皆是最好的安排,请您不要难为这些仆人。”
管家言语和蔼,但意思强烈,眼神之间也是透露了坚定。
而言外之意就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少爷的吩咐,无人能改。
南安苎抿了抿唇,看了眼面前的房间,和别的卧室大门没什么不同,把手处是指纹解锁,管家上前把门打开,侧身示意她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像个无边无际的黑洞,南安苎不敢往前,管家再次示意:“安小姐,请。”
不得不入。
她的小脸上略显为难,皱了皱眉,可如今身处异国,在这里无依无靠,是不是就算是死在这里,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也会不费吹灰之力把她解决掉。
踏入这片黑暗,管家将门关上,她感觉身上的毛孔都竖起来,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靠双手摸索到墙面,不敢往前,顺着墙面蹲在角落。
瞬间墙面亮起暗蓝色的光芒,吸引了她的目光,南安苎起身走向这片蓝色,却突然冲出一条鲨鱼猛烈的撞向她,“啊!”
南安苎被吓得腿软坐到地上,震惊地发现这居然是一块巨大的玻璃,鲨鱼猛烈的撞击,吓得她连忙后退。
肆意的獠牙张着血盆大口,被鲨鱼恶狠狠的盯着让南安苎感觉头皮发麻,她感觉就算自己被活吞,都难以塞满它的一个牙缝。
突然鲨鱼猛然回头,冲向正在下降的水笼,南安苎定了定神,那是个男人,身型熟悉…廉!
他的右手在往外渗着血液,引得鲨鱼兴奋不已,张开大口冲向他,“不!不要!”
南安苎惊慌失措,她该怎么救救他!可廉似乎昏迷状态,还好带着潜水呼吸阀,要不然这么深的海水早就窒息。
“唐先生!唐先生!”南安苎冲向门口大喊,她希望他能来救救他。
可门外没有丝毫的回应,回头看着那条鲨鱼,执着的在笼子周围盘旋,“不!不要!廉,你醒醒!”
南安苎无助的朝着深海呐喊,可笼子里的男人微弱的呼吸,随着鲨鱼尾巴摆动的水波微微拂动。
门被打开,昏暗的房间有了一丝光亮,南安苎愕然回头,“唐先生!”
站起来刚走了两步踉跄跌倒,几乎连滚带爬的抓住他的裤子,“唐先生,您快救救他好不好,他在流血!”
唐卿之脸色难看到极致,她为了别的男人哭哭啼啼还这样求他,让他瞬间想给那个男人撕碎,喂十遍鲨鱼都不难以解恨。
男人青筋暴起,拎起女人走向玻璃旁,桎梏住她的下颌,狠狠的说:“救他?不,安苎,是你连累了他,他本可以不死。”
“不!唐先生,别伤害他,他是无辜的,你放过他好不好。”
南安苎一脸吃痛,可看着奄奄一息的廉她必须求他,她知道他是生气那天廉将他的外套给了她,那受伤的手,是碰过她的手。
“无辜,谁都无辜,就你不无辜,安苎,你知错还犯,真是该罚。”
男人双眸阴鸷,拇指在她的脸颊摩擦,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
“求求你,放过他…”
南安苎绝望的摇着头,泪水从他的指尖滑落,可男人丝毫没有怜惜,甚至加重了力道,“安苎,我劝你不要惹怒我,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那也别想走,你付不起这个代价。”
为什么,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恨自己?
为什么他如此阴晴不定?
唐卿之猛然松开她,收回猩红的双眸,直步走出房间,门被重重的带上,她的心脏好像被踩在脚底捏碎一般,疼的她喘不过气。
回头看了看廉,巨大的笼子在缓慢的上升,鲨鱼不甘心的撕拽着笼子,直到笼子完全浮出水面,鲨鱼不甘的摇着尾巴再原地盘旋很久才离开。
廉应该没事了吧?南安苎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身体突然使不上力气,直直的倒在地上。
她似乎做了很久的梦,梦里她站在那个山洞里,突然冲出一个男人将她抵在墙壁狠狠撕咬,血液和脏器顺着墙壁缓缓流淌,地上有条毒蛇也在伺机行动。
突然又带着空壳的躯体回到了孤儿院,看着儿时的自己被欺负想上前阻拦,可迎面那个男人再次冲了过来屠杀了整个孤儿院。
那个男人看不清模样,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浑身带着血腥一步一步的走向她,“不!不要!”
南安苎猛然坐起,额头的细汗顺着脸颊缓缓流淌,她还是躺在原地,身边巨大的玻璃依旧暗蓝色的光芒,时不时鲨鱼缓缓游过。
南安苎起身,搓了搓胳膊,阴冷的房间呆久了让她觉得有点寒冷,“安小姐,这是您的晚饭。”
女仆将门打开,推进一个小推车,上面放了饭菜,便退了出去。
南安苎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没做声,依旧是环膝抱着自己的姿态,有点微微发抖。
她感受不到饥饿的感觉,只有无尽的恐慌与绝望,她或许再也回不到国内了,再也踏不上那个故土,再也看不到太阳了…
渐渐昏昏欲睡,她好冷,她好想念南爷爷,小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