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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斯曾经多次用自己的力量来看别人的记忆和过往。但这一次进入到黄泉的身体内时却出现了异样,他不像是在看电影那般浏览别人的未来,而是直接进入到了全新的世界之中。

也许是因为这份记忆过于沉重,也许是拔出刀的她不曾忘记记忆里的一点一滴,更有可能的是……回忆如同一个世界,一个牢笼,将她困在这里,无法离开一步。

“或许可以认为,她的记忆里存在一个完完整整的历史,完完整整的世界吧。”亚历克斯抬头看向这座城市,现代和风的城市,街道上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但每个人的表情却都有些凝重,腰间挂着各异的刀柄。他感受了一下,这个世界充满了战乱的气息,充满了古兽的味道,还有……

亚历克斯抬起头。

有一轮吞噬光芒的黑日悬挂在天空中,他一瞬间就明白那是什么——虚无之主Ix。亚历克斯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Ix远比星系还要庞大,虽然现在目视只有一点点。但只要见到了Ix,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已经被虚无的潮流所捕获,迟早会归于虚无,将成为Ix身边的一粒小石子,被虚无湮灭。

“这个距离,只有立刻跃迁才有机会逃离,不……星轨没有开拓到Ix的附近,这附近连跃迁都做不到。”

亚历克斯从Ix体内往外走过,那时候他都飞了很长的一段距离才到达能够跃迁的点。而他眼中的“很长”,那都是以光年来描述的距离,在普通文明中可以是穷尽一生都难以到达的距离。

但也不是没有机会。现在虚无的加速度还没有完全成型,还有机会逃离。

对于亚历克斯而言,Ix的存在是一种赐福与祝福。但对于宇宙中许许多多的文明而言,光是窥见他,就征兆着末日和死亡。难怪黄泉对我会有那种古怪的戒备和紧张感,在她的眼里,我就是摧毁家乡的仇人的孩子吧?即便不会将愤怒与仇恨倾泄于我,也亲近不起来。

“十二英杰回来了!”

“护世诏刀们又胜利了!”

死寂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人们自发的分成两旁崇敬的鼓着掌。亚历克斯站在原地好奇的看着,忽然一只手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在了一旁,道:“你是其他地方来的人吗?先别挡在凯旋路上。”

“黄泉?”

亚历克斯惊讶的看了一眼,发现是穿着白色和服的黄泉,但和那位巡海游侠不同,此时的她额头上有着一高一矮两个红色的恶鬼之角,而且看起来显然稚嫩了一些。

“黄泉?那是谁?”“黄泉”说道:“我的名字是北辰芽衣。”

这是她原来的名字吗?等一下。

亚历克斯困惑的眨了下眼,自己进的是她的记忆啊,她怎么还能看到自己和自己对话?

“来了!”

芽衣站在路旁,和周围的人一样开始热情的鼓掌,而道路的尽头,十二个人提着各式各样的刀,身上的铠甲沾满了血迹,带着笑从人群中走来,热情的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

“那是谁?”亚历克斯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他们身上的特制——那璀璨的光芒,每一个人身上都拥有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如果不是在记忆里,他会毫不犹豫的给对方发卡。

“你究竟来自哪里?”芽衣用着怀疑的眼神看了眼亚历克斯,现在整个出云国还有不认识十二英杰的。

“我因为之前的战斗而失忆了。”亚历克斯敷衍了一句,而芽衣戒备的看着他,问道:“战斗?那你的刀呢?”

刀?这个世界战斗必须要有刀吗?好像是的啊。亚历克斯扫了下人群,不管是十二英杰还是其他路人,只要配刀的,全部都把武器亮在最显眼的地方,好像那是自己的名片一样。他琢磨了一下,伸出手一握,仪刀若霜就出现在手中。

“好强的刀,这是用哪个神明锻造的,我从未见过。”芽衣用着好奇的神色打量着亚历克斯的刀,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道:“既然你有刀,那应该是自己人了,他们是十二英杰,护世诏刀的持有者。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听到芽衣的话语,亚历克斯和这段记忆产生了一些共鸣,脑海里涌现出来一段信息:

高天原万里迢迢一如出云,原乃是极乐净土天成地平。

天地变漆黑大日引动潮汐,似迁徙众神垂迹来势沄沄。

八百万祸神显世屠戮无情,怎料想无上权柄反遭窃行。

出云国折剑七万三十三柄,铸为尊护世诏刀一十二名。

这个世界的历史流入了亚历克斯的脑海里。他品味了一下,两颗星球被虚无所捕获之后,名为高天原上的“神明”就入侵了这个世界,这些神明就是留有古兽血脉的存在,而出云国,也就是黄泉所在的故乡并没有放弃,而是斩杀了那些“神明”铸刀抵抗,其中最强大的十二把护世诏刀,就是由现在这十二英杰所持有。

战争持续了很久,十二英杰也不是永生不死,他们是一个称号,代代流传的称号,为了守护剩余残存的人类,和古兽厮杀在一线的英雄。

难怪会如此耀眼,这不是一个人的精神。世代流传的十二把刀,已经化为了精神图腾,凝聚了整个星球人们的美好期望。

“想起来了。”亚历克斯摇了下头,道:“感觉记忆回来了一些。”

“看来你之前受了不少的伤啊。”芽衣扫了眼亚历克斯,说道:“真、天、鸣、岚、霜、命、烈、觉、础、千、束、喰。这一十二把刀,已经不知道饮了多少神明的鲜血。”

看来没有连接宇宙,否则不会将那些家伙称之为神明的。亚历克斯扫向那逐渐走来的十二英杰,有一种浓郁的既视感,比如手持着【真】的男人,莫名和瓦尔特长得很像。还有那手持着【鸣】的女人……

“你和【鸣】有关系吗?”

两个人长得非常像,要说的话,手持鸣的女人更像雷电影一些。

“啊,那是我的母亲。”芽衣带着骄傲说道:“我是下一代鸣,那把斩「建御雷神」所铸,可令雷光撕裂长空,星流霆击施罚天刑的护世诏刀的律者。”

“律者?”

“对,持刀者为英杰为律者,鸣之律者,有时候也会称之为雷之律者。”

现在的黄泉还没很别扭,相反还挺好说话的,挺开朗的。亚历克斯点了点头,只见那十二英杰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几乎每个人都笑着跟芽衣挥了挥手,而鸣之律者,她的母亲,还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一会回神社吃饭。”

“嗯!”

十二英杰带着众多出击的武士穿过那红色的鸟居后,凯旋仪式才算是结束。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开,而十二英杰也各自分开回家和家人们团聚。亚历克斯听到周围的人议论说道:

“这一代的十二英杰是最强的!在真之律者乔伊斯的带领下,或许我们真的能横扫八百万神,把出云的全部国土都收回。”

“还有个好消息,听说我们发送的电波有人回应了,得知我们这里的情况后,可能会亲自过来。”

“那会不会距离很远?”

“也许是比八百万神更加厉害的文明,搞不好能带我们离开黑日。”

“说起来那黑日已经出现了很久了,也没什么异常啊。”

“谁知道呢,但根据专家说,黑日好像比以前大了不少。”

人们议论纷纷的散开,而芽衣也朝着那坐落在山上的神社走去。亚历克斯打量了一眼那神社,那里凝聚着一股肃杀的气味,因为那座山——是剑冢。折断的刀剑全部都埋葬在山上,由神社进行镇压。

“咦?你怎么还跟着我?”

芽衣走了一阵后,发现亚历克斯还跟在自己的身后,道:“是要去神社吗?”

“嗯。”亚历克斯随便找了个理由,道:“我察觉到朋友的气息,能上去看看吗?”

朋友的气息,往往是指刀剑的气息。芽衣以为他有同袍折戟了,便点头说道:“跟我来吧。”

“说起来,还没问你的姓名呢。”两人并肩而行,踏着长长的阶梯往上行,芽衣也不疑有他,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古兽伪装成人的先例,既然长得人模人样,那大概就是人了——现在也没多少人活着,基本没坏人。

“亚历克斯,亚历克斯兰德。”

“没听说过你的名字。”芽衣好奇的问道:“你以前活跃在哪片战场?”

“失忆了。”亚历克斯用这个百试不灵的理由说道:“我是被人带回这里的。”

“没关系,大部分的武士、浪客都会集中在这里。”芽衣安慰道:“你很快就会找到你的同伴的。”

“谢谢啊,你人还怪好的。”

亚历克斯也对芽衣好奇的问道:“你头上怎么有角?我看其他人都没有。”

“啊,这个吗?”芽衣没有遮掩,微笑着说道:“这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我母亲在神社中分娩的,也许是这神社里有太多百万神的力量,我出生便有了。母亲说我的血液中有八百万神的影响,但这并不是坏事,不需要担心,这会让我能够超越她,成为最强的律者。”

所以说,黄泉不是在虚无中磨砺出来类似兽的力量,变成恶鬼才抗住了虚无,而是她本身就有这种特殊的血脉。

亚历克斯恍然大悟的点头道:“那你很厉害。”

“嗯。”芽衣认真的说道:“我的目标是成为最强的律者,不过……我其实并不希望那一天到来。”

只有上代律者无法再战斗时,继任者才能借刀。芽衣成为律者,就意味着她母亲可能就……虽然这在十二英杰中时常发生,但她还是不希望看到自己母亲离开的那一天。

“我得先去和母亲打声招呼才能带你参拜,兰德先生你稍等我一下吧。”

神社内,两位律者围炉就坐,现任十二英杰的首领,身穿着西服的真之律者,乔伊斯。身穿和服的鸣之律者,神社的主人,北辰一心。

“家都不回就来找我,乔伊斯先生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吧。”北辰一心斟茶,说道:“是又有什么变故了吗?”

“黑日放大的速度正在加快。”乔伊斯摇了摇头,道:“原本十年才该有的变化,现在不足半年就完成了。我们朝着黑日靠近的速度正在越来越快,也许没有下一个百年,一切都会被那至高无上的黑日吞没。”

在铸刀之后,出云国的高层考虑的问题就不仅仅是来袭的八百万神了。他们与八百万神已经僵持了好多代人,虽然收复全部失地很难,但自保绰绰有余。最重要的还是那轮黑日。

当初铸刀对抗八百万神就是一个谎言,初代真之律者就在瞥到黑日后就明白,那才是神明,会给出云国带来末日,不,带来虚无的神明。不管是八百万神还是出云国,如今的一切,都是为了在厮杀中,在磨砺中,创造出能够抵御黑日之人。

北辰一心长出了一口气,道:“也许我们该考虑,逃走这两个字。”

“嗯。”提起这个,乔伊斯脸上说道:“我已经听说了,自称是星际和平公司的人收到了我们的信号。”

出云国一直没有放弃,既然八百万神降临了,那可能有其他文明的存在,经过代代人不懈的努力,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

“但……那是七十五年前的回信,我们现在才收到。”乔伊斯说道:“我已经命人把出云国的历史与现状向着那边传输,最好的打算,一来一回,一百五十年后才能收到下一则信息。即便他们拥有能力来拯救我们……”

“最快也得七十五年甚至一百五十年之后了,而黑日等不了那么久。”

北辰一心叹气。

“对。所以我有个打算。”乔伊斯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在地下制造空间,把人们转移进去。我们释放出与黑日相反的力量,抵御它的牵引,即便逃不脱它的捕获,能拖延多久就多久,这或许是整个星球唯一的希望。”

“寄托,那个什么公司吗?”

“不行的话,就只能寄托于芽衣了。”乔伊斯无奈的笑了一下,提及女儿,北辰一心也脸上都是复杂的神色。

芽衣是特殊的。

和她们不一样,是被上天选中的孩子。

“好吧,总得试试吧。”北辰一心说道:“我会支持你的。”

“多谢,说起来芽衣最近怎么样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不一会后门外就传来了问候声,道:“母亲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木门被拉开,芽衣弯着腰走进来跪坐在一侧,看了眼乔伊斯后问候道:“乔伊斯叔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芽衣。”乔伊斯笑着说道:“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母女的相聚时光了。”

他站起身,说道:“有空来我那,我教你几招,光学你母亲的北辰一心流可不够,你的目标可是最强。”

他打趣道:“得把我们十二人的招数都学过去才行。”

“嗨,我会时常去请乔伊斯叔叔赐教的。”

“那我先走了,北辰女士。”乔伊斯推门而出,看到门外不远处等候的亚历克斯后,面露好奇的神色,他记得出云国全部人的模样,唯独眼前这一个人,却有些陌生。

“您是?”

黑发版本的瓦尔特,呃。亚历克斯感受到瓦尔特时常有的“既视感”,说道:“一个失忆的浪人罢了。”

乔伊斯笑了下,没戳破这拙劣的谎言,道:“现在这个世道,大家能做的就是团结在一起,欢迎你加入到出云。”

好厉害啊。黄泉的记忆,每一个人都能对我做出反应。我还以为只有黄泉能做到我呢。与其说是记忆,不如像是一个确切存在的世界。

不,不是存在,而是,存在过吧?

可惜生不逢时,亚历克斯不知道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也许比亚历克斯来到这里更早,如果能见到他们的话,或许【人】的命途能够有大幅度的提升。眼前的乔伊斯身上闪烁的人性光辉,就已经超越了他至今发牌的绝大部分人。

哪怕是在记忆里认识,都是有益的,亚历克斯微笑着说道:“那有机会能请你喝一杯吗?”

“当然可以。”乔伊斯打量着亚历克斯,完全看不透他的实力,对于洞察世间真理的他而言,有些时候,看不透就等于是一个答案了。道:“就今天晚上如何?”

“嗯。”

“我家就在神殿的右侧,你随时可以登门。”两人握了下手后,乔伊斯就准备离开,但还没下山,整个世界在一瞬间进入到了黑暗之中。乔伊斯诧异的抬起头,只看到弥漫天空的黑暗,勾勒出了一个庞大无比的蜘蛛图案。

那是什么东西!

咚——

整个星球在一瞬间发出哀嚎,产生了剧烈的震动,乔伊斯紧紧握住身旁鸟居的柱子,看着天空喊道:“糟了,我们的星球被加速了!”

他敏锐的察觉到,有一股力量施加在了星球上,像是弹珠一样,将他们向着黑日的方向弹去!这么下去,别说是一百年了,连三年都未必能撑得住,就会被黑日彻底的吞噬!

不仅如此,城市的附近忽然响起了狂暴的兽吼声,那嗜血的杀意凝结出了血雾,盘踞在了出云国最后的领土附近。乔伊斯意识到八百万神的异变,立刻大声喊道:“拔刀!”

这要对出云国发动总攻吗?

唰。

城市的上空,一道道刀光闪现。一道紫色天雷落在了神社中央,北辰一心握着【鸣】化作雷霆直接向着西方冲去,而乔伊斯也立刻踩在那蔚蓝、线条构建的巨刃【真】上,化作流星离开。十二英杰同时拔刀,分别守卫在城市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城市之中,全部配刀剑者全部出鞘,肃杀的气息一瞬间将周围八百万神的暴虐都压制了一下。

那是……

亚历克斯绝对不会认错,他万万都没想到,黄泉故乡的毁灭不仅和古兽以及虚无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且还能和支配之主产生关系。他刚才很确切的察觉到那个打过几次交道的兽之王的气息……

祂出现于此,将出云国踢向虚无的绝境,并且支配着八百万神,增幅祂们屠戮世间的一切。

为什么?!

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哒哒哒哒哒。

芽衣握着长刀表情凝重的从神社里跑了出来,她看到这漆黑无比的世界,以及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瞬间打响的战斗错愕了一下,立刻说道:“兰德先生,你分配了防御位置没?”

“没有。”

“那跟我去西方支援!”芽衣郑重的说道:“每一把刀剑的都凝聚着八百万神的血肉以及出云国所有人的意志,既然是配刀者,那就跟我一起参战吧!”

战火滔天,血流成河。

西门。

手持刀剑的勇士们,围绕着三位律者,与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厮杀着。然而战况并不容乐观,地面上已经出现被啃食过的尸体,被折断的刀剑。芽衣还是第一次踏上战场,毕竟,出云国的本土已经很久没有遭遇到八百万神的袭击,她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握刀的手都已经颤抖,但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她就立刻加入了战斗之中。

“哈!”

芽衣斩断了一个兽人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白色的和服,她拉起摔倒在地上的武士,问道:“看到鸣之律者,北辰一心没!”

“天照大神来袭!鸣之律者为了不让火焰波及到我们,带着她离开了!”武士立马说道:“八百万神的状况很不对劲!他们比以往强大了数倍,鸣之律者有危险!”

得支援母亲!芽衣立刻做了决定,她转头说道:“兰德先生,你保护好自己!一定要活着,我会带你参拜神社的!”

亚历克斯站在门口,手中出现了若霜。

“这毫无意义,你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白发黄泉的虚影流着血泪出现在了亚历克斯的面前,她说道:“既然你想看,那就默默的看着,看着我们是多么无力,看着一切是多么的荒谬。”

游历在时间长河的支配之主都出现了,亚历克斯就意识到,这不是在针对出云国,而是在针对未来。就像他从十二英杰身上感受到璀璨的光芒一样,支配之主的目的就一定是泯灭这些光芒。

亚历克斯举起手中的仪刀,说道:“至少能让你做个好梦吧。”

白发黄泉闭上眼睛,说道:“毫无意义。”

“那就这么说吧。”亚历克斯说道:“不论是真是假,是虚是实,我无法坐视任何一场人类败北的出现。”

“还有……”

唰。

仪刀刺入地面。冰雪以亚历克斯为中心迅速的扩散,触碰到了每一个八百万神全部都被变成了冰雕,在瞬息之间就将整个星球上的一切古兽全部都静止下来。

“祂可以修改过去。”亚历克斯抽刀对着天空的黑幕,说道:“那我,为什么不能呢?”

白发黄泉睁开眼,什么都没有说,看着亚历克斯,慢慢随着一阵冰雪的吹拂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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