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三天以后,钟画、章尧、钟琴和钟棋身上的伤都渐渐愈合了,各自离开家去了学校。
这三天里,方义受了钟画不少的“精神折磨”,不过他还是笑着承受了。他心里合计,只要钟画好了,他就可以解脱了。
而钟琴和钟棋则时不时缠着方义讲“越狱逃跑”的故事。方义倒向来是一个善讲故事的好手,因此将原有的事实经过一番加工之后,变成了她们俩特别爱听的神奇故事。
只有章尧最让方义省心,安安静静地待着。不过,方义却隐隐地感觉章尧好像有些不开心,问他很多次,他也不肯说出来,仍然只是憋在心里。
当方义问起马蜂的事情时,章尧更是闭口不谈,甚至情绪有些激动,并让方义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让方义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是否另有隐情……
章尧和他的父母如今在钟家大宅里也有了一处类似慧子一家的小庭院,是钟子恒特意安排的。
章尧的父亲章胜在多年种植茶叶的过程中,积累了大量丰富的培植经验,这对于一心想要研制出比玉瓶贵更好的茶叶的钟子恒来说,是头一件看重的事情。
钟子恒将另一处小院落收拾出来,让章胜一家三口都住了进去,这样既方便章尧早晚上学,也方便了章胜随时帮他打理钟家茶园并静下心来培育新茶品种。
章胜也没有让钟子恒失望,他在研究和培植新茶上,已经有了较大的突破。这让钟子恒看到了希望。
至于章胜自己家里的那三亩茶园,他也是隔三差五回去打理,也正是因为这三亩茶园,才让他有了更多的新发现。他结合自家茶园和钟家玉瓶贵茶园的特点,慢慢摸索出不少培育新品的大学问。
钟氏茶叶遭人暗算这件事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新进展。赵兴、齐亮、陶飞和秋亭各自都努力过了,但依然没有发现到任何线索,时间拖得太久是阻碍处理该事件的最大障碍。
钟子恒认真琢磨了一番之后,打算将这件事交给方义去处理。
“你经常去码头走走,看能否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最近钟家的各项生意都进展得比较顺利,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我估计那些人已经有所收敛了。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以后就不会干类似的勾当。”钟子恒对方义说。
“好的,我明白了。我每天都去那里走几趟,争取早日有所发现。”方义很认真地说。这是他身为钟家保镖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因此格外在意。
钟子恒微笑着点头,“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要千万注意安全,还要随时伪装自己。龟来是乌岭镇最大的河运码头,那里每天熙来攘往,会时不时发生各种意外的情况。”
方义点头答应。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龟来码头遇见子修时的场景。那时候的子修虽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却出手帮了他一把,让他得以免受某种意外的伤害。
这件事之所以一直停留在方义的脑海中,是因为现在的子修与初见时的子修,已有天壤之别。他虽然不知道子修为什么后来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但他依然小心翼翼地保留着那份最纯的初见之缘。
第二天早饭后,方义便去了龟来码头。
钟子恒则乘车来到了镇上的各家钟氏店铺里视察。虽然之前楚横和张耘已经向他汇报了所有情况,但他依然不太放心,因此决定亲自时常来看看。
钟子恒这样做,也并非对对楚横和张耘等人不信任,而是他对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钟氏茶叶事件的影响极大,让他不得不从自身做起,提高警惕。上海那边的茶叶生意他不但想继续做下去,还想扩大化,甚至做到海外去。
快要到晌午的时候,钟子恒从钟氏瓷器店里走出来后,让黄天直接开车到胡家大宅去。
胡昌鸿提前好几天就和钟子恒电话相约,让钟子恒务必最近抽空来胡家一趟,吃个便饭,喝点小酒,单独聚一聚。
钟子恒当然明白胡昌鸿的心思,请吃饭喝酒是其次,想借助钟家的钱袋子才是正理儿。他心里暗暗猜想一定是关于中日学生龙舟赛的启动资金问题。
到了胡家院门口时,只见胡昌鸿和孟玉兰夫妇俩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了。见钟子恒的车子到了,胡昌鸿三步并两步迎了上来。
钟子恒下了车,先是惯常的几句问候,接着与胡昌鸿携手走进了院子里。
胡家院子里的风景异常别致,花草树木虽然不多,却打理得井井有条。五彩斑斓的花朵开得格外耀眼,树上的鸟鸣声也煞是动听,让人耳目为之一新。
见客人来了,胡家厨房顿时忙碌起来,大厨小厨一起上菜上汤。不大一会儿工夫,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就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钟子恒的面前,其中有钟子恒一直很爱喝的老鳖清汤。
孟玉兰吩咐厨房安排好一切之后,也跟着厨师们一道走出了餐厅,留下胡昌鸿和钟子恒单独聊。
钟子恒比较欣赏孟玉兰这一点,她从不对男人们之间的事指手划脚,尽管她其实很有自己的主见。不过,钟子恒也知道,孟玉兰在女人世界里相当有魄力,即便是在镇长夫人和局长夫人面前,她也向来毫不逊色,更无半点畏惧之态。
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就留给钟子恒和胡昌鸿俩人品尝,嗬,那就甩开膀子吃喝吧。两人兴致都很高,你一言我一语,哥一声弟一声,聊得十分欢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昌鸿见钟子恒已经微微有点醉了,便开门见山地说:“我已经和武田先生约好了中日学生龙舟比赛的事情……的确,这件事事先没有跟你商量,都怪学校最近杂事太多,事务繁忙,把我忙得晕头转向,结果忘了跟你说。就是不知道,现在才跟你提起这事儿,是否已经算是迟了啊?”
钟子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哈大笑,略带三分醉酒之意,说:“不迟,不迟!不晚,不晚!老胡你向来不都是这样嘛,不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你也不会跟我开口的,是吧?”
胡昌鸿听着钟子恒这话,心里莫名地起鸡皮疙瘩,不过依旧嬉皮笑脸地说:“既然不迟,那这件事你是否赞同啊?”
“赞同啊,当然赞同!”钟子恒又喝了一杯酒,“要是真的跟日本学生搞什么比赛啊,我举双手赞同!我不但是嘴上赞同,还要有实际行动上的赞同……”
胡昌鸿等了半天就是为了等钟子恒的这句话,他立马喜笑颜开,“那你有什么样的实际行动呢?”
钟子恒把胸脯一拍,啪啪直响,“我保证……保证让我女儿钟画也去参加这个龙舟比赛,不但要鼓励她参加,还要她争取获胜,打败日本学生!”
胡昌鸿原本以为钟子恒会像以前一样,一提到“实际行动”四个字,就会说“我出多少多少钱赞助”这句话,可是今天不但没有,还把钟画给硬生生地拉进了他们的谈话之中,这让他脸上的愉悦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难道这次钟子恒不打算支持了吗?
胡昌鸿赶紧又给钟子恒灌了几杯酒,他希望醉酒之后的钟子恒能够赶快说出他的心里话。
钟子恒被硬灌了好几杯酒下肚之后,整个人都变瘫软了,眼神失去了光彩,说话也不利索了,“来,接着喝……喝……”话还没说完,他就一头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了。
胡昌鸿一看,顿时傻了眼!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可都不是这样的啊!只要他猛给钟子恒灌酒,钟子恒就会脱口而出一个让他足以欢天喜地的数字,然后他赶紧记录在本子上作为凭证,就算是钱到手了,而钟子恒酒醒之后也从来不会赖账,第二天就会派人送来一大笔钱。
难道今天的酒灌得有点多了?胡昌鸿看着沉醉不醒的钟子恒,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