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商陵很快名正言顺的登基,改年号为千。
群臣争相劝戒,都说千是前朝的国姓,与前朝牵连甚深,不能用。
商陵一意孤行,执意不改,最后以杀了两个大臣告终。
常宁宫。
“琉璃?”
“我请示了太子殿下,来常宁宫与皇上相伴。”
商晨萧苦笑,“不是皇上了。”
琉璃沉默,她不知道除了喊皇上,她还能喊什么。
“我最后下了一道圣旨。”
“嗯,我听说了。”封为公主,赐号昭穆。
昭穆公主。
商晨萧自己只有两个公主,一个昭平,一个昭和,现在多了一个她,昭穆。
“没什么想说的吗?”
“你一直把我当女儿养。”琉璃平静极了。
“嗯,所以你该叫我一声父亲。”
“爹。”
最普通不过的称谓,商晨萧却红了眼眶。
“哎。”
这是他曾经所祈盼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再也想不起来这个最初的祈盼了。
现在,他终于遂愿。
聿王府。
“九皇叔。”商陵显得乖极了。
“戏落幕了。”
商聿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俨然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之人。
“皇上来找本王,有何贵干?”
他自称本王,而不是臣。
商聿其人,傲骨铮铮,他这一生从不轻易臣服于任何人,除非他自愿。
“九皇叔在怪朕吗?”
“算不上。”商聿说,“谁当皇帝,本王不在意,反正站在下面上朝的人不是本王。”
商陵:“……”
“九皇叔……”
“大雍的江山,本王依旧会守着,落鹰,送客。”
“皇上请吧。”
“朕得空了再来看九皇叔。”
新帝第一次以皇上的身份来访聿王府,几乎像是被轰出去的。
“听说你前两天杀了两个大臣。”已经成为太后的楚悌看着自己儿子。
“他们犯了儿臣的忌讳。”
“你今天见了你九皇叔。”
“是。”
楚雄一顿,“他怎么说?”
商陵想到了商聿的态度,“一如既往,九皇叔对当皇帝根本没有兴趣。”
楚悌没有说话,他是不当皇帝,可兵权都在他手里,商陵手里只有一支禁军和楚晟的军队。
“儿臣告退了。”
远在北部的白绫很快听说了京都的变故,她正赶往京都。
泽城的千璃同样收到了消息。
“千璃,狗皇帝被拘禁了。”
千璃哄着怀中的孩子,昭和已经长开了,有时候能模糊不清的喊她娘亲。
“你在担心他?”
“我才没有。”
千璃一笑,天地芳华尽散,唯她一人。
“星初,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离开那里吗?”
“为什么?”落星初确实想知道,千璃从没有给她说过这个。
“因为他想要的常宁是他心常宁,可我心不宁。他想要的永安是他心永安,可我心不安。”千璃说到这里,又笑,“琉璃,琉璃,他想要留住我,而我只想留住云英岁月,明月山河。情情莫莫,是是非非,因因果果,都让他随风散去吧。”
“我一直以为你没有看开。”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呢。
千氏被灭,千璃还化名,被送进宫中。虽说是情非得已,可她与那人虚与委蛇那么多年。
“星初,其实我算计了他。”
“啊?你还能算计他什么啊?”
千璃想了想,说:“他想要做戏,我于是陪着他做了一场戏,散了场的戏无外乎黄粱一梦,何必放在心上。可他却失了魂,迷了心。”
“所以,你算计了他的心。”
千璃唇角勾起,“正如他当初算计了我的心一样,比起他来,我远不如他。”
“姑姑。”
“歌儿回来啦。”
千寻歌伸手,“来,小琉英,让姐姐抱抱。”
千璃将孩子递过去。
岁月静好,时光祥和。
紫荆与白绫在路上相遇,或者说是紫荆特地来堵白绫。
“紫荆,你怎么来了?”
“宫主,出事了。”
白绫一愣,“出什么事了?”
风波宁静,江湖上最近并无大事发生。
“是宫里。”
“宫里?”
“是,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皇上吃了血弑。”
白绫怔了一下,才想起来当今皇上是已经不是商晨萧了,而是商陵。
她止了步,“我不能去宫里了。”
“宫主?”
“这是血弑的解药,紫荆,你拿着,速速赶回京都去,救他。”
“定不辱使命。”紫荆接了药,走了。
此时,宫里正上演着惨烈的一幕。
商陵双眼通红,见人就杀。
宫道上,随处可见尸体血迹。
“皇上疯了。”
“皇上疯了。”
尖叫、哭泣之声不绝于耳。
“陵儿。”楚悌匆匆忙忙的赶来,手足无措。
商陵几近疯狂,持剑就要往下砍。
“陵儿,我……我是母后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剑闪着寒光,悬在头顶。
商陵有一瞬的清明,“母后?”
“是啊,我是母后。”
“你走!”商陵一掌打去。
楚悌被他一掌击出老远,摔倒在地,直咳。她甚至顾不上擦一擦嘴角的血迹,一把拽住商陵的衣角。
“陵儿,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杀了他们。”商陵的眼睛红得妖冶。
“陵儿,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商陵一剑斩断了衣袍,提着剑走远了。
一路上,遇人就杀,毫无人性可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那不是让人武功剧增的药吗?陵儿,我只是想要你变得更强大而已啊。”
楚悌特别的无助。
商聿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就赶往宫里。
“商陵,你发的什么疯!”
“报仇,报仇。”商陵不停的说。
仍旧无差别攻击,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逃不过被他杀死的命运,他疯魔了。
商聿一看,立刻就明白了。
血弑。
“臭小子,谁允许你乱吃东西了。”
商聿没功夫想别的,上前阻止他继续杀人,两人缠斗在一起。
商陵因为血弑,功力大涨,竟与商聿打得不相上下。
“王爷,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落鹰莫鹰,现在,立刻,组织云鹰去找白绫仙子,找到了立即把她带回来。”
二人不敢耽搁,分头行动。
“商陵,醒醒。”
商陵听不见了。
两人打了很久,商聿几乎就要力竭了,商陵却是越战越勇。
“商陵!”
“商陵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商聿拿他没辙,又不能放他去杀更多的人,只能尽力与他周旋。
“聿王殿下。”
紫荆到了。
“接着。”
她把药给了商聿。
商聿拿到药,就趁商陵不注意的功夫,钳制住他,将药强行塞进他嘴里。
紫荆任务完成,就先走了。
这就是那个伤了她们宫主的男人,紫荆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