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淳回想着这一届的魔君,是谁来着?
不是大王不关注这个,而是魔君之位空缺了多年,魔族也隐忍低调了多年,就等着苏染回去重振雄风。
多可怕,你说你个魔君藏匿在鬼域那么久,安的什么心呢?
他想拥有温度,拥有他以前从来都不屑的凡人之躯。
但苏染揪住这事儿不放,无论她是想求和,还是以此威胁,江子淳从来都不是能忍的人。
他召来三名大将,懒懒地盘腿窝在座椅上,单手撑头搁在扶栏,双目妖娆邪气肆意,轻飘飘道,“调兵,攻打魔界。”
就当……
是他送给大舅子和主人的诚意和聘礼之一好了。
!!!
鬼将亢奋地久久不能平静,可以打仗了!好开心!
江子淳将如瀑乌发整齐地束起,嵌紫金冠,一身敖龙银盔雁翎宝铠,杀意盎然的冷凝眉宇是飞扬的恣意神色,浑身上下英姿凛凛犹如天神不可撼动,气势如虹令人心畏臣服。
激得三大鬼将也血气翻涌豪气冲天,涌动起酣畅战意!
“不是说只去耽搁一会儿吗?竟然敢悄悄出兵魔界!”秦珞面目凶悍一巴掌拍在院墙,留下个煞气腾腾的手印。
离成亲还有几天,你他妈给我跑去打仗?!
——司药仙君去给鬼王助阵了!
秦翡言一掌拍垮了文桌,“什么?这都要跟江子淳大婚了,她给我跑去看别人打仗?”
怒归怒,该管的还是要管。
——主神大人亲自带了五万天兵助阵了!
装备一流阵容强大,尼玛魔界这一回是要被灭族的节奏啊。
不过他去慢了一步,或者说江子淳动作太快了。
极目远望,辽阔无垠的战场没有一丝生命迹象,枯木烧尽颓败而萧索,大地浮尸遍野满目疮痍。
这离他收到消息才多久?
他收到的情报是魔军八万,鬼军八万。
看起来势均力敌,可谁不知道魔军个个都是不要命的狠徒,且邪术颇多,发起疯来连自己都害怕。
江子淳这看起来不靠谱的逗逼居然……
赢了?
还这么快?
秦珞只比秦翡言快了半刻钟,提步追江子淳的当口被脚下废墟里露出的东西吸引住了。
……什么鬼?
涅槃缚心,好非主流的名字。
她捡起来随手翻了翻,眉头渐渐拧起,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根本就在胡说八道嘛,秦珞把书抛开,召来瑞云寻着行迹跟了上去。
飘散的书册落到了未熄灭的硝烟上,终究化为灰烬。
——两个时辰前——
鬼军来袭突然,魔族才仓促地集合整齐对方就直接开打了。
哦不,动手前还吆喝了一句,“交出魔君,让你们死慢一点。”
我去,交不交都要死,你丫吼这一句纯粹是闲的蛋疼吧。
饕遞大将打的头阵,月牙开山斧注入了平时吃饭的猛劲儿,劈天纵斩之下魔宫城门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裂缝。
鬼军趁势长驱直入,荆貘与腾猢左右包抄杀得哀鸿遍野,血色染红茫茫天际。
魔的法力高强,从措手不及到发狂硬拼只是短短顷刻时间,他们狞恶残忍,鬼军的气压很快又被碾压下去。
他们的魅惑能力比水中鲛人更胜一筹,甚至能干扰到部分佛教修行者,将他们引/诱成为同类。
苏染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立在高塔,面具黑袍,暗色的波光在她双手盖住了大半个魔都,冉冉邪光让人心神紊乱。
鬼军的动作突然一停,表情渐渐放空木然,眼底阴暗的红光流动,神魂恍惚呆滞俨然中了魔障。
他们拿起锋利尖锐武器,没有一点意识地狠狠朝自己人挥去,自相残杀。
鬼军跟鬼魂不一样,是江子淳精挑细选的勇士尸体用上好的灵气养着的战士,用鬼门独有密咒覆上灵魂培育的士兵。
他们勇猛没有痛觉,却有思想,故此也是其他五界忌惮鬼界的原因之一。
“阿姐。”
江子淳冷厉森寒的声音不带情绪,苏染蓦地转身,看到了他手中虚握着的蓝色烈焰。
“子淳!”她帽檐阴影下的脸僵了僵,“你是来杀阿姐的吗?”
“那么你呢?”江子淳反问,“你从父王还在时就潜伏在鬼域,害了他后不是打算控制我合并鬼魔两界吗?”他忽的脑袋一沉,视线模糊起来,“安神谣……”
苏染绯红的唇瓣得逞地扬起,“呐,子淳对我还是这么没有戒心呢~”她曼步驻足在江子淳面前,芊手抚上他瓷白无暇的脸庞,“真快,一转眼,都从小毛头都成了俊美的青年了……”
她约莫和秦翡言的年龄相近,可魔身令苏染拥有了不小的修为。
江子淳半阖着眼眸,同样将手贴上了她的生香玉颈,然后猛地大力收拢。
“嗤……阿姐不会以为我仍然是那个被你操控于鼓掌的江子淳吧?”他极轻的牵起一抹笑容,开怀道,“虽然没见过重霞仙子,不过她应该很想看到你吧。废了你的灵根,再把你送给她,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苏染绝望地瞪大眼,窒息感席卷全身,眸底迸发出浓烈恨意。
不甘心……
她豆大的泪珠滚滚流出,滚烫的滴落到江子淳寒气沁人的手背,吃力地吐出几个字,“好,好,好。”
江子淳冷着脸不为所动,食指与中指并拢念诀指尖透出一团光亮,猝然点在苏染额心。
灼烫的气流用头顶窜便全身每根经脉血管,钻进骨髓,痛得她死去活来,感觉自己的灵力消融削弱。
江子淳能这么轻易地接近苏染,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能力相当有自信,并且她的安神谣连秦珞都能中招,没料江子淳确是从开始就在演戏。
他早就……对她有了防备!
苏染这一降,魔军走投无路四处逃窜,鬼军乘胜追击。此刻的她像是一滩烂泥,软绵绵的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任江子淳把苏染丢给就近的几个下属,像是在扔一个垃圾:“送给你们随便玩儿,小心别让她自尽了。”
他是故意的,
他分明就知道自己此刻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