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佝偻的身形顿住,脖子开始频率奇怪地抖动起来,发出骨头折断的诡异咔嚓声。
……
“您老不用转头,一会儿脑袋掉地上会弄脏。”
秦珞语气诚恳,老妪真的就没再动。
“问你个事,跟我一起来的鬼都去哪儿了。”她走到老人附近,捡起凳子坦然坐下,大有我们好好聊一聊的趋势。
“不够……”老妇低垂着头,把脸埋在阴影里,手里细细长长的黑色——发丝已经编织用完。“不够……”
看这意思,应该是瞄上了她的头发。
秦珞下意识地开口:“我有个朋友的发质柔顺有光泽,你可以去找他,够你用很久了。”
咦?你是把这个老太太往死路上推啊,不对,她本来就不是活的。
对方缓缓抬头,脸上的褶子夸诞得垂着,口唇黑紫,眼窝深陷眼白部分比之突出得像随时都可能滚落,七窍的血泪汩汩不止。
她一动,秦珞就听见噗嗤噗嗤的声音从她身上发出来。
是腐尸和血液混合的恶心味道。
一根根湿热的肠子顺着她的裤脚流了出来,轻轻蠕动,秦珞甚至能瞧清上面的粘液和密布的血丝。
“这就是你被毒死那一刻的惨状?看起来是农药的可能性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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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个鸡,这都能猜中!?
异香飘来,勾起了人昏昏沉沉的睡意,秦珞从凳子上站起来打了个哈欠,“不跟你聊了,我自己去转转就可以了,叫其他的东西也别来烦我噢。”
否则她会不客气的。
被香气影响的,自然还有半人半鬼的江子湛和凡人体质的凌小小。
“不行……我得眯一会儿……”江子湛转悠一圈儿,除了和秦珞走散外就什么怪事也没发生,于是放松了警惕开始找床位。
从满是灰尘的炕柜里找出了一床崭新的红色大花棉被,又把凌小小用衣服包裹严实,才半躺在板床上安心进入梦乡。
睡着的江子湛恍恍惚惚有点闷热起来,“唔……好热……”
他呼吸沉重起来,有东西沉甸甸地压着胸口喘不过气来。
“把被子还给我,这是我的床……还给我……”红衣女鬼面目狰狞地掐住他脖子,恶狠狠的把他从睡梦里拉了出来。
眼皮似有千斤重,江子湛费力睁开一条缝,房里什么都没有,他用手机照着爬起来,点燃一根烟强打起精神。
还好只是做梦。
侧头去看凌小小,小丫头睡得也并不安稳,耳边嗡嗡叫,不停地响起女人和男人谈话声,里头还夹杂着孩子的哭闹。
小身子翻来覆去地滚了几下,忽然猛的弹起。
吓得江子湛差点连烟都没拿稳,挖槽,不会是被附身了吧?
凌小小可爱的眉头皱在一起,摔开包在身上的衣服窸窣跑到窗边,用劲推开了摇摇欲坠的窗柩,放开嗓门:“吵死了——!都闭嘴!”
清脆的童声穿透力相当惊人,竟然冲破了瘴气和幻象,一时白雾退散不少。
江子湛一脸膜拜。
耳朵清净了,凌小小再次跑到床边,裹上衣服,眼睛快闭上的一瞬又蓦地张开,朝江子湛说了句:“哥哥,你被子上坐着一个红衣服的长头发女人。”
然后嫌弃的背对着他,从容地接着睡。
!!!
江子湛霍然跳起来,踹开被褥的力度大到史无前例,把锃亮的皮鞋都甩了出去。
“我艹你大爷。”他骂骂咧咧单脚跳过去,捡回鞋子愤愤地穿在脚上,气的不轻。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作为一鬼王,竟被只不入流的女鬼吓破了胆。
凌小小让动静闹得彻底没法再困觉了,揉着眼睛扁嘴坐起来,目光无语的从不远处有个鞋印的鬼脸上移开。
那女鬼直勾勾地望过来,死气沉沉的瞳孔定格在她颈项上佛光萦绕的符咒,咧开血盆大口冲小丫头示威。
凌小小呵呵,没反应。
……
不好玩儿,换人再试。
它阴森森地收回视线,爬到炕头边,接着钻进去淡了身影。
没有灵力,他连鬼都看不到,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哥哥,珞姐姐和她的鬼去哪儿了?”
江子湛怒意未散,听她这么问,刚想答不知道,秦珞就推门而入。
“啧,还真在这儿。”她瞟到活蹦乱跳的二人,放下提起的心去查看凌小小的状况。
“珞姐姐,我没事噢,倒是哥哥,他被吓得惨叫一声。”
“谁被吓到了!小孩子懂什么,我是在用王霸之气镇压它们!”江子湛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大声辩驳。
凌小小眨眨眼,黑眸无邪地望着他:“哥哥,什么是王八之气?”
秦珞冷笑着接过话,“水里养的缩头乌龟那种气质。”
江子湛:#*%……$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现在只剩江子淳和小黑没汇合了。
——镜头转向江子淳这边。
话说他和黑猫在走着走着,自己突然就被一只手拽住头发往后大力拉扯。
结果……
小黑跳到梁上捂住双眼不忍再看。
第一,你不该碰他头发。
第二,纯种的几千年老鬼是能看破这群渣渣的藏身之地的。
第三,最近鬼王大人经历了数次被拖拉的事件,秦珞他不能拿她怎样,but,你一只来路不明没有后台的阿飘,居然也敢这样!
那位无名的英雄,你这才真是叫做自寻死路啊……
江子淳脚下发力,那只鬼手便再也拉动不了他分毫。
他慢慢拉回自己的青丝,红唇勾起抹森冷的弧度,笑的倾城绝艳。
“很好。”
沙哑魅惑的声线蕴含的杀意,让远在一边的猫都打了个冷颤。
那只惨白的手在他恐惧气场的弥漫下萌生了退意,可江子淳怎能放过它。
“想走?急什么……”
低低的笑声清然漾开,不寒而栗。
——论变形金刚是怎样练成的——
“别打了,别打了……”
被揍的连还手之地都没有的悲催鬼,颤巍巍地举起双手,连连求饶。
“哪只手碰的本王?伸出来叫我好生瞧瞧。”
江子淳提起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问的轻柔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