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徐四刻意的咳了一声,引起他们的注意。
“你们仨是在春游吗?”
凛言回头看他,少年逆着光,似被镀上一层薄薄的光芒,像是从光里而来:“不是,我们在等你。”
徐四瞥了一眼凛言手里把挖出一个坑来的冰淇淋,默了默决定不说什么,这人是真的还不大。
他又看了一眼冯宝宝,冯宝宝吃的比小汤圆还有欢乐…
这个…也不大。
“物证就在那。”张楚岚用手指了指椅子上的骨灰盒,低头就吞了一口冰淇淋。
徐四踱到石椅边缓缓蹲下,仔细端详这个骨灰盒的一丝一毫。
而凛言扫了他两眼也没说什么,嘴里慢悠悠的咬着鸡爪的骨节。
“的确是那都通的快递。”徐四看了半晌终于开口,他用两根手指拿起那快递单:“刚才我已经让人查过这一串快递单号,这张单号的目的地不是这学校,收件人也不是张楚岚。”
快递从总公司分拣到各区,又到快递员车里,最后才是到当事人手里,这其中有机会下手的机会不少。
但,那都通的快递员都不是普通人,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偷快递。
凛言:“你的意思是说,快递从公司到学校的路上被人换了?”
“那东西变过吗?”张楚岚指了指骨灰盒。
徐四皱了皱眉:“奇怪的就在这里,数据库里录入的东西的形状就是这样子。”
数据库里显示这件快递从广西那边邮寄就是这样。
张楚岚叹了一口气,老话重提:“徐经理,我爷爷的尸骨被全性挖走了,如今还被砍了手寄过来,虽然说现在火化什么的也是把尸体烧成渣,但你说作为孙子我看着老人家的尸体还被这样对待,这心里着实…”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滋味。”
狐狸似的算计隐藏在这一段之下,张楚岚表现出了一个人正常人面对这样情况该有的情绪和无力。
他也是在明里暗里告诉徐四,他爷爷的尸体是被全性带走的,你们作为有关部门对于此事是有一定责任。
而现在全性还紧盯他们不放,你们是不是该对我们两个社会的花朵提高一下祖国的保护,对全性提高警惕和抓捕。
凛言跟着张楚岚叹了口气,眉宇间挂上浅浅的惆怅,没有说【对方看你来学校差不多已经猜我们报了警。】
张楚岚微微低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对上,一触即分,一刹那间,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一个意思【这件事,全性另有所图。】
冯宝宝不懂,依旧在吃着泡椒凤爪,挖一勺冰淇淋。
“公司会尽量把你爷爷的尸体带回来。”以尸体做诱饵,这相当于全性公然叫嚣,或者别有所图:“你们去参加罗天大醮,由于全性对张楚岚虎视眈眈,公司决定派宝宝和你们一起去。”
徐四扭头对冯宝宝说:“争取帮张楚岚获得第一。”
“我晓得。”冯宝宝一本正经地对徐四开口,张楚岚爷爷的过去也和她的身世有关,她是肯定会去的。
他们早商量过小汤圆和张楚岚的事,她会和小汤圆张楚岚一起去罗天大醮。
“那行,我们龙虎山会面。”凛言率先定下话来,惹的徐四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徐四默默的把【宝宝和你们一起去龙虎山这句话咽回肚子里。】
真是的,小汤圆这小屁孩一点都看不懂宝宝对他的一片关爱之心,也看不见他对他的上心。
这么点屁事我一个堂堂华北大区负责人亲自跑过来,你是真半点眼力劲都没有啊,一根鸡爪都不知道客套的递一下。
小汤圆你知道华北大区负责人是什么概念么,没事多读点书。
“关于这些事,随时联系。”徐四收回目光,大方的不和小汤圆这个小屁孩计较,他对冯宝宝说:“宝宝,带上骨灰盒回公司。”
“诶!”张楚岚刚开口,徐四就说:“你爷爷的手会好生的放着,放公司里你担心的个毛啊。”
越说越没好气。
冯宝宝乖乖的端起骨灰盒跟在徐四身后,徐四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小汤圆,这一趟就当出去玩,别有什么压力,你这个年纪就该好好学习。”
他的目光专注的凝聚在凛言身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柔和了一瞬。
仿佛一个长辈在殷切的叮嘱即将要出门的晚辈。
凛言回望着徐四的眼神,眨了眨,轻笑着:“我和篮子哥就是把这次出门当旅游的。”
“多谢徐经理关心啦。”张楚岚拍了拍小汤圆的肩膀,还不忘把买的零食拎起:“走吧,该回家了。”
恰在此时,徐四的手机响了。
“嘟嘟————”
他拿出来低头一看,是徐三的来电。
看了一眼凛言和张楚岚已经转身离去的背影,带着少年该有的意气与张扬。
“喂?”
电话里徐三的声音空荡沉重:“老爷子醒了,想见你和宝宝。”
徐四呼吸微微一重,徐三口里的老爷子是他们的父亲,之前华东大区的负责人,一直不高迁,守在华东经理这个位置上一辈子,已经昏迷不醒了好久,这一次突然醒过来怕是———回光返照。
他正色应下:“我马上带宝宝过来。”
“他醒了吗?”冯宝宝扭头看他,眼里通透,无悲无喜,仿佛对生离死别没有如何理解。
他说:“宝宝,我们现在去见他。”
把电话放兜里,徐四马不停蹄的带着冯宝宝朝医院去。
四十分钟后。
“不确定 自己代表了光明,黑暗里 我们不需要怜悯…”
手机铃声的旋律响起,震动的声音摩擦着桌面,张楚岚率先偏头看了一眼来电人———徐三。
“我们和他弟才分开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不知道呀,可能是一直惦记你。”凛言也没把手机拿起来,而是直接点了接听又把扬声器打开。
“小汤圆,我家老爷子想见你和张楚岚。”徐三直接了当,目的明确。
“哦,时间不大方便。”凛言懒懒的吱了一声,就没了下文,要说他和徐四还有一点子交集,那和徐三就是拢共没说过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