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呢?
我问了一句,见白晶没反应过来,又压低声音问:那贱人呢?
我从下来可就没看到那个‘贱’字。
白晶说:他走了。他说他不能在这里多停留,有些话,等你们真正见面再说。
走了?
白晶点头,对了,他临走前还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我边说边又再次打量四周。
井里就这么大点地方,那孙子就算只是魂儿,又能去哪儿?
他说:你必须和关飞一起来,否则就别来。白晶眉心微蹙,关飞又是谁?
他还说什么了?我的眉头是真拧成疙瘩了。
我也是通过这几次的经历,才认定史胖子就是关飞,瞎子怎么会知道关飞回来了?
白晶摇头,就这些,最后一句他说了两次。就是说,关飞如果不能一起,你也不要去找他。
孙子哎,你可真会玩儿。我忍不住咬牙骂道。
他把我们带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现这具死尸?白晶问。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那小子不至于没溜到这种地步。
我又一次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具尸体上,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这死尸上身没穿衣服,看上去,像是靠在井壁上,但背部却像缺了一点,露在外边的周围,有一圈被拱起的肉,看上去就像是背部被嵌在一个缺口里似的。
我迟疑了一下,让白晶靠后,试着将尸体移开,原本死尸背靠的位置,果然露出一个洞穴。
又他娘的钻洞。自从上次三义园被卡住那回,我都快恨疯了钻洞了。
你要么上去,要么跟在我后边。
我对白晶说了一句,也不管她反应,当即蹲下身,朝洞内照了照,便爬了进去。
白晶在后头拉了我一把:你朋友说,要你找关飞的!
他说的不算!我挣脱白晶。
我这么做倒不是莽撞,而是太清楚瞎子的个性了。
除去赚钱,这货绝对是个懒鬼,我曾一度怀疑,就算他和段四毛干苟且的事,多半都只会在下头躺着。
他要是单纯的只想告诉我,这里有口古井,井中不但别有洞天,而且还有具生尸,不用出厕所,就只在镜子上写给我就行了。
他把我带到这井里来,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这洞穴是斜向上的,不算狭窄,有些地方我甚至能蹲着往前挪。
要说古怪,那就是,洞内并不潮湿,反而十分的干燥。
甚至越往上,越是连地底下那种特殊的气味都变得淡薄。感觉不像是在山洞里,而像是穿行在普通的地表道路一样。
白晶到底还是跟了进来,爬了一会儿,拉了拉我的裤腿,小声说:
这里阴气太重了,井都干了,很可能是物极必反的缘故。
我嗯了一声。
白晶又问:你说,这通道能通到哪儿?
我哪儿知道。
我想问你,你肚脐下边……
嘘……
乍一看到前方有状况,我来不及多说,就那么直么愣登的向后蹬了一脚。
也不知道白晶被蹬到哪儿了,唔一声就没再吭气。
这里的宽度足可以容两人蹲身并行,怕有闪失,我干脆停下来,反手将白晶拽了过来。
白晶蹲在我旁边,两只手捂着鼻子,瞪着我,一副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
嘘!
我歉然冲她一点头,示意她向前看。
怎么会有两条路?白晶声音压到了最低。
我看了看前方两条分叉的通道,想了想,关掉了手电。
我本来想凝神倾听一下前方有没有声音,可手电一关,却发现右边一条通道竟似隐隐透着微弱的光亮。
那亮光昏黄摇曳,微弱不堪,如果不是关了手电,处于极度黑暗,绝不能够发现。
走这边。我一点也没犹豫。
人在黑暗中待久了,向往光明,这是本能。
而我,是真他妈钻洞钻怕了,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白晶一点头,正要跟着往前走,突然,猛地一把抓住了我。
为了方便下来,我这会儿上身就只剩一条两股筋的背心。
她这一把抓在我后背,指甲都把我皮戗起来了。
你干嘛?我疼的呲牙咧嘴。
再一看白晶的表情,却是差点没把魂儿吓出来。
就见她俏脸惨白如纸,紧闭的嘴唇不住哆嗦,两眼瞪得眼角都快裂开了,抓着我的手不但没放开,而且直往我皮肉里掐。
我知道,人只有在极度恐惧之下,才会有这种表现,当即也是一阵悚然。
片刻,白晶仍然不能说话,一双大眼珠子却是朝着后方缓缓斜了一下。
如果不是她脸色白的吓人,眼睛黑白分明,又和我咫尺之间,单靠前方通道里微弱的光亮,我绝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见她使眼色,我不由得屏住呼吸,左手捏起法印,右手猛地打亮手电,扭脸朝后方看去。
这一看之下,我更是差点喊出声。
在我们两人的后方,竟然还跟着一个人!
这人双膝双手跪趴在地,保持着一副往前爬行的姿势,一只手就正搭在白晶的一只脚脖子上!
惊恐之余,我立刻就甩手向这人脸上拍去。
啪一声响,那人却只是摇晃了两下,并没有歪倒,而是仍然瞪着一双眼珠子,嘴角带笑,宛如木雕般的对着我们。
见对方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我多少定下点心,急着打开他那只手,替白晶把脚踝抽离了‘魔爪’。
白晶到底是黄家弟子,胆量非同一般的女子。
惶然的回过头,先是浑身一悚,跟着借着光亮仔细看了看,失声道:
这不是刚才那具生尸吗?
听她一说,我也认出来了。
悄然无声跟在外面后边的这人,居然就是先前在井里的那具死尸!
只不过之前看,那死尸是闭着眼,一副睡着了的样子。这会儿死尸却是睁开了眼,而且嘴角上翘,带着一副诡秘的笑意。
见死尸一动不动,白晶急喘了一阵,改为抓住我的胳膊道:你不是说生尸不会动吗?他怎么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