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林寒生在身后阴森的问道。 这是凶宅,之前住在这里的一家三口,开煤气自杀了! 呵呵,你倒是知道。来都来了,你还想带她们走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畔冷笑道。 我想转头,却猛然想起了破书上的记载。 人身上有三把阳火,分别在双肩和顶门。 鬼搭肩,莫回头,回头必丧命! 我不敢回头,却忍不住斜眼看向后方。 一张青嘘嘘的脸就挨在我肩膀上,是云清! 你也留下吧,正好三个。林寒生再度开口,声音却变的陌生。 寒生,你的声音怎么变了?季雅云含糊的问。 我把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他们被鬼附身了,我现在不能回头,你把我包里的桃木钉拿出来,打开他们的手,快点。 季雅云的身子微微一颤,我就感觉一只手在我后腰上摸了两下,搭上了我的背包。 再看桑岚,居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去死!季雅云大喊了一声。 接着就听身后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感觉肩上的手松开,我顾不得回头看,一脚踹开后门,连拖带抱的弄着两个女人往外跑。 刚迈出门槛,后脑勺就被硬物敲了一下,像是被烙铁烫了似的火辣辣的疼。 我不顾一切的跑出去,这才敢回头看。 游龙道人站在门口,一手拿着木剑,另一只手里却拿着个砸碎了的酒瓶子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在头上摸了一把,摸了一手黏糊糊的血。 你个老东西,找死!这老道居然在这个时候对我下黑手。 行骗不成就来惹事生非,老子先打你一顿再送你进局子! 游龙道人显然也喝了不少酒,本来还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这会儿竟活脱脱像个老痞子,红着眼瞪着我,一步步走了出来。 我把桑岚放在一边,从包里拿出根桃木钉,看着逼近的老道心里一阵犯疑。 这老东西明明是个不学无术的老骗子,怎么没被鬼附身? 见我拿家伙,游龙道人明显顿了顿脚步,显得有点畏缩起来。 这时,林寒生和云清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云清看上去倒是没什么,林寒生的额头却是鼓了好大一个包,不住的揉着,疼的呲牙咧嘴。 雅云,你打我干什么? 季雅云脚下摇摇晃晃,双手紧握着一根桃木钉,对着他大声说:别过来!不然我打死你! 听她声音发颤,神情却凶狠,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这女人这些天被吓得神经一直绷着,这会儿喝完酒,变成傻大胆了。 我让她用桃木钉砸人手背,她直接给林寒生当头来了一下。 我按照破书做的九寸桃木钉没尖,就和短棍一样粗实,这下子敲的,不管是附身的鬼还是林寒生,都够受的。云清更是被吓得撒手松开了我。 林寒生见她发酒疯,也不敢上前,转而瞪着我:你想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事后给你钱吗? 这里本来就是凶宅,你们把她娘俩带来这里,不是想她们死吗?她们本身就阴气重时运低,你们还让她俩喝酒……灵智一模糊,她们就只能任鬼魅摆布了!我是真气得不行了。 一派胡言!白酒乃是五谷所出,只会增加她们的阳气,让她们不被阴邪所侵,何来迷惑灵智一说!游龙道人把破酒瓶一扔,又摆出了世外高人的架势。 云清站在一边不发一语,两个眼珠却是邪魅的转来转去,不时瞄向瘫在地上的桑岚,眼神中明显透露着贪婪。 我退后两步,来到桑岚身边,把桃木钉往她领子里一插,又从包里摸出一根拿在手上。 九月桃九寸钉,不怕魂飞魄散你就来!我冷眼看着云清。 你坏我好事,我杀了你!刚才还装模作样的云清,神情一下子狰狞起来,嘴里发出女人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这一叫,不光季雅云打了个哆嗦,游龙道人和林寒生也吓了一跳。 刚才在屋里发生的一切都很突然,他们又都喝了不少酒,到这会儿才反应出不对劲。 游龙道人看着自己的徒弟,脸有些发白,却强咬着牙大喝:何方妖孽,敢在本真人面前现身作怪,且让你领教本真人的三清圣法! 说着,举起木剑,朝着云清的肚子刺了过去。 木剑不能伤人,云清被刺中,却也是啊的一声惨叫,后背涌出了一股黑气。 我看着游龙道人手里的木剑,忍不住心里暗骂,这老骗子,拿的居然是真家伙。 他那木剑居然也是阳桃木做的,所以才有辟邪的作用。 感觉周遭气温骤然又下降了一些,我看了看表,也顾不上和他们扯皮了,把浑身紧绷的季雅云拉到桑岚身边,将手里的桃木钉插在她面前的地上。 然后把包里其余的桃木钉全拿出来,挨个插进地里,围成个圆圈。 给我。我冲季雅云摊开手。 她倒是听话,反应过来后,打了个酒嗝,把桃木钉交到我手里。 我把桑岚领子里的桃木钉也拿了出来,全都插在地上。 做完这些,感觉一阵晕眩,一个屁股墩儿瘫坐在木钉围成的圆圈里。 季雅云这会儿清醒了不少,蹲在我身边把桑岚抱在怀里,徐祸,怎么会这么冷? 我看了看周围,把手伸进包里,想了想,又抽了出来。 今晚就待在这里别动,天亮再说。 即便不用屠牛泪,光凭感觉就知道周围环伺着诸多孤魂野鬼。 那套红色的嫁衣是鬼衣,穿在季雅云的身上,等同是红衣鬼宣布主权:这个女人是我的。 现在鬼衣被烧,不但用的是普通的火,还没有烧齐全套…… 季雅云现在等于是没主的粮食,还喷儿香,是个鬼都想啃两口。 看着她紧紧的抱着桑岚,吓得像是打雷天的兔子,我是真后悔白天为了自己脱身没戳穿游龙道人。 搞到现在人没脱身,反倒浪费了先前的准备,变得更加被动了。 师父,你戳我干什么?云清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半天才缓过劲来。 游龙道人面沉似水,一言不发的走到法台前,才大声说:云清,准备开坛请三清圣祖诛邪! 看着师徒俩跳舞似的比划唱喏,季雅云小声问我:这个道长靠不靠得住? 你说呢?我斜睨着她,干嘛给我发信息?为什么关机? 季雅云低下头,讷讷道:之前道长起法台的时候岚岚的手机响了,打扰了他作法,我们就都把手机关了。我……我心里不踏实,就试着给你发了短信。 唉……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游龙是骗子,我却和他差不多是同行,无论怎么说,到头来担惊受怕的还是季雅云和桑岚。 喝酒不是因为两人弱智,而是因为真没有主心骨。 啊嚏!啊嚏! 季雅云连打两个喷嚏,把桑岚抱得更紧。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就一件t恤。 得了,到了这个份上,谁也别矫情了。 我张开手臂,把她和桑岚一起搂进怀里,看了一眼还在蹦蹦跳跳的游龙道人,低头闭上了眼睛。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喝:风火急急如律令! 我猛地睁开眼,就见一道火光从头顶闪过。 诛邪!游龙道人猛地把用木剑挑着的一道燃烧的黄符戳到了我面前。 你够了!人命关天,别再装神弄鬼了!我又惊又怒,赶忙往后仰头。 游龙道人哪里肯听,只顾左一剑右一剑,剑剑不离我左右。 说也奇怪,随着那团符火在眼前晃来晃去,我就感觉身上的寒意居然有所消退。 低头看季雅云,她也是两眼放光,一脸的惊喜。 我擦,难不成这老道还真有点门道? 我的诧异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随着温度的升高,我渐渐找到了热力发散的来源。 下意识的低头往怀里一看,就见桑岚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满眼怨毒的死死盯着那团符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