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永远是最为令人畏惧的地方,因为在这里,生与死根本没有人能够掌控得住,就连强如大将军的人都有可能身陨,更别说其他将士了。
哀鸿遍野,遍地残尸。
一番完胜,或是能够迎来的是震天的欢呼,还有如同贯日般的士气,但是若是一番鏖战,甚至几近全灭才换来了胜利,只会让人格外的珍重。
作为战场的平原,经过不知多久的战斗,在这群强可崩山裂地的武者之下,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地陷三尺已经不足为奇,就连方圆十里之内,都能够清晰地闻到这战场之上传来的恐怖血气。
那是一种类似冥河的气息,却比冥河更加真实,因为染红这一片土地的,都是热血的男儿。
他们悍不畏死,在无尽侵略者爪牙之下,硬生生地用肉体守下了身后土地,不受暴徒入侵,当然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烈无比的。
天云军队参战人数高达五万之余,五万武者可抵百万凡人,但是在这场战争之中,天云军队可谓损失惨重。
五万参战,最终能够竖着走下来的,只有不到五千之数,十不存一,换来这场战争胜利的代价,实在太为深沉了。
而且,若不是有秦洛在最关键时候,孤身独闯敌营,直接破去魂坛要塞,这场战争的下场,还没有这么幸运。
天云军队一旦败了,至少死的可不止是这五万军人,更多的是五万军人铸成血肉长城之后的乐土。
一旦让蛮青军队攻入天云边境,牺牲的平民至少要比殇级狼王多十倍百倍之多!
这场战争,胜就是胜了!
最终,能够守住边境寸土,也算是给了所有为此付出生命的军士有了交代,至少,也算是为这趟从军行,画下了完整的句号。
也就只有到战争结束的最后一刻,所有曾经与秦洛并肩作战的兵士才懊悔过来,白袍杀神从来怯战过,也并不是他们想象那般贪生怕死。
相反的,这场战争,所以能赢,毫不夸张的说,功劳全在秦洛身上。
若不是有秦洛拼死破除魂坛,所有将士都将承受不住恐怖的蛮青军队的进攻,战败的下场也不是所有人能够承担得住的。
也正是因为在最后一刻,许多曾经跟秦洛并肩作战过的士兵也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真的曾经跟一个“元府强者”同袍同泽过。
许多年后,当这些兵士卸甲归田,他们会十分骄傲的对其子孙吹道,“当年你爷爷也是跟元府强者打过架的人,而且我还曾经看过他的……那家伙,呵,元府强者就是不一样,就是比平常人强,我甘拜下风!”
这等话语在军队之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许多人都以曾经与秦洛并肩作战作为这场战争的殊荣铭记在心。
毕竟能够和一位“元府强者”并肩作战,对于这些只能称得上炮灰的人来说,可绝对能吹一辈子了。
“崽啊,爸爸给你讲,当初全靠俺们拼死拖住了蛮青的军队,那位元府大人才能腾出手破除魂坛……”
由于定北大将对于消息的封锁,并没有多少人知晓秦洛的真实实力,大部分甚至以为秦洛只是隐匿在军队之中体会人生的“元府强者”,所以即使军中大肆宣扬也并没有人理会。
由于定北大将对于消息的封锁,并没有多少人知晓秦洛的真实实力,大部分甚至以为秦洛只是隐匿在军队之中体会人生的“元府强者”,所以即使军中大肆宣扬也并没有人理会。
混淆视听对于定北大将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不过此刻,又有烽烟都尉头疼的事情了,此事并非出自敌军,而是出自内部,甚至是因为秦洛。
“成虎,你当真要走?你可知道,在这军中还有不知几多的符篆原文,甚至就连三星符篆原心都有,你确定要这样离去?”
此刻,烽烟都尉头疼之事正是此事,一月之期已到,秦洛也只当打道回府,秦洛一走,成虎岂会独留?
但是魏武可舍不得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走啊。
但是任凭魏武胡天海底的吹,成虎依旧不动分毫。
甚至都背过身子,拿厚实如墙的后背对着魏武,毫不无情。
在成虎看来,从军之旅,自己本来就是跟随秦洛一同前来,现在战事平定,也再无他事,秦洛要走,成虎自然不会留下。
至于魏武的许诺?对于成虎来说,还要什么比兄弟要重要?再说了,符篆原文,符篆原心,在秦洛那里都不算是事好吧。
魏武将求助的眼神望向了秦洛,好吧,到头来,还是绕不过这位老大,魏武现在倒是隐隐有些想明白了,为什么成虎不愿意留在条件似乎很丰厚的军队。
废话,换做自己要有这么一个老大,水晶都不要了,也要死赖着秦洛不走。
“都尉大人,此番战事已了,我再多留也无益处,武道深远,我尚有要事再身,还望都尉见谅。”
秦洛礼貌而又不失绝情的拒绝了魏武的要求一月之期已经到了,宗门大比在即,这场宗门大比又是必要参加不可,所以秦洛当然不会多留。
“唉,那行吧,届时我将会亲自前往贵宗门,将阁下的功劳封赏一并带去,就算是你要求的那件东西,我也会尽力多言的,至少大将军是这样承诺的。”
“那就代我谢谢大将军了。胖虎,小白,我们走,回宗门!”
秦洛微微一笑,转身便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秦洛三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中军帐内。
魏武站起身来,目送着秦洛远去,良久都没有坐下,只是蠕动的嘴角,以及微微湿润的眼眶暴露了这个男人心中的想法。
秦洛离开了,正如他毫无声息的来,就像一个匆匆过客,路见不平,平定这场战乱之后便匆忙离开,一切就像是随缘而已。
但是魏武能够想象得到,再见秦洛之时,秦洛必将是更加耀眼的存在,或许自己能够与他有一场同袍之情也算是幸运了。
……
归去是来时的路,还是同样漫天风雪的天气,还是一样纯白干净的世界,不同的只是,秦洛来过。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
……
今天是烈阳宗内几年之中最盛大的日子,原因无他,却是因为这是外门大比的佳日。
今年的外门大比更是之于以往盛大的多,由于今年的外门大比,沉淀了许多去年的老将,以及一批又一批的黑马,今年的外门大比将比以往更加令人期待。
外门大比,是宗门之中的大型盛事之一,但凡是外门弟子,只要不是已经身亡的人,即使是背井离乡之人,也尽皆会在大比之日赶到。
这是一场决定外门弟子在外门地位的战斗,更是蛰伏了几年,想要一鸣惊人。
因为这一天,不仅仅是长老,就连宗主都会亲自驾临,若是能够被宗主相中,日后无论是在宗门之中,亦或在武道之途上还不是一帆风顺!
就算是没有被宗主长老相中收为弟子,每一届的外门大比,都会有一大批国内实力雄厚的家族势力前来观看,只要被证明有潜力的弟子,所有家族都会一拥而上,不论是许以高利,还是赠以娇妻,只要能够将天才收入到家族之中,都是值得的。
另外,外门大比也象征着庞大的资源奖励,即使是夺得外门榜上末尾的弟子,也能够收获到至少几万元石的奖励,跟别说还有进入功法阁的机会。
由此种种,每一届的外门大比,都是所有外门弟子最为期待的盛事,胜,则一步登天!
然而,并不是所有弟子都能够报名外门大比的,毕竟整个外门,算上新生武徒,少说也有万数之众,更别说还有众多往届留下的弟子,如果真的以此,就算是花上一个月都不够筛选。
实力是参赛的硬性标准,由于此届大比空前盛大,条件更是比之于往届还要苛刻。
以往只要达到武者段位,即使是一级武者都能够报名大比,但是今年要求竟然意外地更加苛刻。
想要参加外门大比,至少也要中阶武者的水平,而且还是至少拥有一种黄品武技的中阶武者。
这么高的门槛,直接将外门大部分弟子都拒之门外,但是却少有人敢多言。
即使是这么苛刻的条件,报名这一届大比的人,尚有数百之数,也就是说,这场大比整整有八百多中阶武者参赛。
实力是最重要的保证,八百多中阶武者,还是各自拥有自己的黄品武技,这让那些怀着侥幸心里的低阶武者却是完全死了心。
单单是境界上的差距,已经完全足以甩开他们一百条街了,更别说武技上的差距,天渊般的实力还想要浑水摸鱼,那都是老寿星上吊。
奉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法则,外门大比规则并没有限制不能杀人。
也就是说,一旦失败,不仅仅是心中的侥幸无望,更可能连生命都不保。
这是外门最为繁盛的一天,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专门的场地之上,八百天才弟子,也将在这里决出更上一步的资格。
当然,大比之前,却有一项更为令人期待的开场,这是弱者唯一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强者的机会。
宽大的场地之上,一望无垠,不知其百千万丈,四面空旷,白玉铺地,雕龙画凤,场地之奢华,非凡人所能够想象的。
此刻,整个外门之中大部分人都汇聚到了一起,在一方高台之下,静心等待着整个宗门最为有权势的人到来。
场下之人无不眼中热切的望向高台,虽然此刻高台之上尚未有人,但是却止不住所有人的期待。
因为,再过片刻,这方高台之上,将会有一位整个宗门最为重要的人――烈阳宗宗主出现!
台下人群也是议论纷纷。
“我也是中阶武者,若非是因为家境之困,没办法获得黄品武技,我也照样能够参赛!”
“呵呵,家境、运气、人脉、机遇,这都是实力的一种,少了便是少了,弱了便是弱了,怨天尤人你有半分办法么?况且就你这样,参赛也是送菜罢了,何必跟自己小命过不去?”
“与其听你们两个在这里酸来酸去,不如来猜猜今年宗主会拿出什么作为大比优胜的奖励,比起那些已经固定的元石资源奖励,我更在乎这一届外门前百名会有什么奖励。”
“去年外门第一,拿到的据说是气动才有资格接触到的灵品丹药,而且还是能够洗筋伐髓、升级武道天赋的逆天丹药,端的是大气非凡!”
“嘶,灵品丹药,价值可不是区区百十万能够衡量的,还是对武道天赋有关的丹药,这简直不要太强大啊!”
“更别说今年了,今年就连参加大比的门槛都这么高,奖励必将会比至于去年更加丰富。”
“不过,去年的榜上强者,至今未升入内门之人似乎极多,这才导致了我们今年的空前盛况,有谁能够跟我说一下这是为何?”
这一句话,却是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细思极恐。
因为之前的一场拍卖大会,几乎所有潜藏在暗处上一届外门榜上的天才纷纷现身,而且今日的外门大比,也能够经常见到这些榜上弟子。
按照以往的惯例,有本事在外门榜上夺得席位的人,基本都有能力直接进入内门之中,这比之于在外门的机遇好多太多了。
但是上一届榜上强者却有这么多留到了这一届的外门大比,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尚有人不知的秘密?
或许,一切的疑惑都会在宗主的出现迎刃而解,对于这群连宗门大赛都没资格参赛的人来说,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即使宗主久久尚未出现,但是场下之人却没有不耐烦,这是多久才有的一次近距离接触宗主的机会。
在这个世界,弱者对于至强者的崇拜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