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万众瞩目的表演,在季寒的申斥中草草收场,南宫瑜、白青、吴沛沛全都默默遁了。
近日来风头大盛的沐乐这次不仅栽了个大跟头被季寒训斥,更闹了个大笑话众目睽睽下跟傅井做出那等丑事,他们窃喜有之,幸灾乐祸更有之,但没人会表现出来。
所有练习生里,敢来跟沐乐说话的,也就只有林路了……
她心疼地拉着沐乐的手,看起来比沐乐还难过:“你,还好吧?”
沐乐郁闷地拼命挠头:“我就说师傅不上心过不了关嘛,皇上让我们贺寿,那就关系到整个驭兽司和王爷的脸面,哪里是我跟师傅两个人的事咯!这下好了,王爷上纲上线,连人品都拿出来说了!他肯定以为师傅不肯好好教我们,师傅就是不会做人,明知道王爷对他有芥蒂,还不把握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说他什么好啊!”
林路无语,沐乐现在还叫师傅叫得这么顺嘴?而且,季寒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听懂了吗?
你不知道自己刚才是被人揩油了吗亲?
可看着沐乐那张单纯的脸,林路实在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才好,好像那些龌龊的话,说出来都会玷污这朵小白花……
她只能崩溃地走了,让她静静,等她先平复一下再跟沐乐好好谈!
“刚才……失礼了!”直到所有人离开,傅井的声音才在沐乐身后响起,带着跟他平日里非常不搭调的尴尬,“我担心你受伤,并非有意为之,对不住。”
其实这话并不是完全对!
最初的那一刻,他救人确实出于本能,但后来他压着她软软的身体,看着她白到吹弹可破的小脸,再被萌萌的大眼睛一盯,他就……
断篇了!
所以才会直到沐乐开口,他才反应过来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压!在!身!下!
天哪杀了他吧,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他以后哪还有脸见沐乐?哪还有脸教训她?
可他总不能连句解释道歉都没有就逃跑吧,那不真成禽兽了!
面对傅井的道歉,沐乐表示不太懂:“师傅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傅井无言以对……
你真傻还是装傻?这样问让我怎么回答好?
沐乐忽闪着大眼睛,看起来的确是真傻!
这也怨不得沐乐,刚才贴近傅井的那会儿她确实挺尴尬的,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那个时候师傅要救她,弄出点小事故也情有可原,电视上这种情况通常会出现三个结果,第一,两人亲上了,第二,男的把手搁在女的胸上了,第三,女的膝盖磕到男的命跟子了!
比比人家,沐乐觉得自己这根本不算事啊……
她哪里想得到这种意外还需要道歉啊……
傅井面无表情地走开,适才之事沐乐不提,他是没脸再主动提起了,他只觉得各种烦躁,他怎么会断篇呢?怎么就断篇了呢!他又不是毛头小伙,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他府上早已有一妻一妾,虽然驭兽师每十日才能有一日回家休沐,但他素来对女色没什么兴趣,别说他是想女人想疯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脑海里经常浮现起那张笑脸?还有某人叽叽喳喳的聒噪,师傅,今儿不背书行不行?师傅,我挑馒卷行不行?哎呀你都挑四只了,我就挑一只还不行吗……
傅井打了个激灵,眉头皱成铁疙瘩,他不该对沐乐有这种情愫的,她是他徒弟啊!
可他不喜欢沐乐出风头,不要她在寿宴上抛头露面,想要把她保护起来,真的只是出于公心吗?在某个不可告人的角落里,有没有一点点不愿意别人看到她好的意思?
他真是疯了!
傅井这边在抓狂,沐乐那边也很抓狂,回屋去跟荒唐打商量,师傅又摆出这种不言不语的态度了,下次王爷再来检查节目,他们肿么办啊肿么办?
荒唐懒得理她,闷头睡觉去了,沐乐只好自己盘算……
师傅脾气倔,不愿意演就真的不会上心,这次她不能再依着师傅的性子来了!
表演个什么好呢?从前在现代的时候,大象一般演什么?
踩球?爬凳子?觉得都不够好,而且好危险……
啊!对了!
沐乐眼睛一亮,皇上不是寿辰嘛,这个用来贺寿最合适不过!
沐乐被自己的想法激动得热血沸腾,不过这中间有个难处,得寻师傅帮个忙先……
眼见沐乐兴奋闯进自己房间,又是连门都没敲,傅井脸一板,本能地就想教训,看到她红扑扑的小脸,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到现在还对他如此亲近,是不是说明,她不介意?或者说她其实喜欢跟他有肢体接触?
傅井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吊打!
“师傅师傅,你给我写个寿字吧!”沐乐扬着手中的宣纸,“要一个大大的寿字哦!”
这丫头又搞什么名堂?傅井还没从适才的混乱中理清头绪,漫不经心地给她写了个字。
某人噘起嘴:“师傅你这是在敷衍我,写得这么难看!你认真点行不行!”
直到傅井写了第三遍,沐乐才算满意,拿着墨宝开开心心地跑掉,回屋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一叠宣纸,垫在窗户上,借着透光,把师傅的字仔仔细细地描了十遍!
谁让她字写得跟狗啃了似的呢!
她把傅井的原迹留在屋里,拿了一副赝品,抓起凿子锤子,又跑回院中去了。
她描十遍是因为如果第一次刻残了,还有一叠字可以让她浪费。
“沐乐你这是要干什么?”林路一头雾水,你又要学驯象,又要背书,又要准备贺寿的节目,还不够忙?怎么忽然有闲情逸致练起刻字来?
沐乐笑眯眯地扮了个鬼脸:“天机不可泄露也!哈哈哈!等事成了再告诉你!”
不出沐乐所料,被季寒训斥过之后,傅井果然又不提表演的事,不止如此,除开上课之外,平日里连话都不跟她多说几句,生怕她要提贺寿的事。
至少沐乐认为师傅对她的冷淡是这个原因!
她也不介意,师傅死脑筋,想说服他心甘情愿去表演比登天还难,这次沐乐有经验了,她先准备着,等季寒下次来的时候,她的节目一定会让王爷满意!
沐乐的驯象时间全都是晚上,她在墙上刻了个大大的寿字,林路每天看她带着馒卷,拿着不同的水果,一遍又一遍地用果肉和果汁糊在那个字上,引导馒卷用鼻子去嗅那些轨迹。
馒卷从头到尾嗅一遍,就能得到一个可口的水果!
“沐乐你想用这个给皇上贺寿?”到得第三日,林路已经大概猜到了沐乐的心思,“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不会!”沐乐很有信心地说,“大象记忆力好,它们能记住几十上百里之外的绿洲位置,时隔几十年都能记住伤害过自己的人,这个寿字虽然笔画有点多,但只要勤加练习,馒卷一定能记住!你看,它现在做得不是比之前流畅多了吗!等它养成习惯,不用水果,它也能把这个寿字画出来!”
林路摇摇头,她!不!相!信!
沐乐若真能在皇上的寿宴里让馒卷写出这个寿字,她就给馒卷磕三个头,叫三声祖奶奶!
虽然不被看好,但沐乐并没有放弃,驯练工作进行得没有她想象中那般顺利,馒卷太贪玩太贪吃,注意力很不集中,有水果的时候明明做得很好,一没有水果,它就甩着鼻子东晃西逛不好好写字。
沐乐急得直挠头,泰国那些驯象师能让大象画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她想写个字都这么难!
驭兽司里的象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良种,既然现代的大象能做到,她就不相信她的馒卷做不到!
它就是不肯好好跟她配合!
这得想个什么法子才好?
沐乐眼珠儿一转,把馒卷牵到旁边,从象圈里又牵出一只母象领到字旁,摸着它的鼻子,让它去嗅那个字上的水果味,现在的她跟这些象已经熟悉多了,不再像开始时那般害怕,她知道这头母象叫小青,因为个头比馒卷大,平日里经常欺负馒卷。
馒卷现在已经是熟练工,小青却是初来乍练,做得当然不如馒卷好,可它明明做得不好,沐乐却大方地给了它三只苹果。
“哞!”馒卷不开心,“甜果!甜果!”
想吃?不给!
沐乐把苹果在馒卷鼻子前面一晃而过,又递给了小青,还亲呢地摸摸小青的鼻子,亲了一下:“乖,我们再练一次。”
小青一次接一次地失败,它还不如馒卷,总是嗅到一半就想吃沐乐手中的水果,沐乐每次都给它,练习十多遍了,水果吃掉半篮,愣是没把那个寿字完整地嗅过一遍!
“哞!”馒卷急得直哼哼,“沐乐,沐乐!”
我明明做得比它好,为什么你不跟我玩?不给我吃?
沐乐偷笑,假装听不懂,引入竞争机制,不管对人还是管兽,都好使!
果断再塞给小青一只苹果!
“哞!”馒卷忍无可忍,扬起鼻子在墙上熟练地划拉了一遍,“沐乐!看这里!”
看老娘多聪明!那小青能跟老娘比?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