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走后,赵云泽重回队列前面。
不一会儿,苏定方便点名完毕。
“今日就是来跟大家见个面,无甚要事。”赵云泽对着众官兵说道,“解散之后,士卒先行休息,自火长以上军官,至掌军营帐集合。”
说完,赵云泽回过头冲苏定方点点头,然后自己径奔营中最大的一处营帐而去。
过了没多久,苏定方带着约二十三十名军官来至营帐。众人对赵云泽见礼后,自动分成左右两行站立。
赵云泽端坐中位,朝众人一笑道:“不用如此正肃,某就是跟大家随便聊聊。”
说完,见众人还是肃立依然,赵云泽又道:“怎么,故人相见,你们就是用这副冷冰冰的脸孔来对某的?”
无论是原突击队的人还是驻守校场的人,在今日之前都是见过赵云泽的。原突击队的人不用说了,跟赵云泽那是战场上同生共死的交情;而驻守校场的那几名军官,虽然赵云泽跟他们不熟,但他们却也都见过赵云泽。因此,赵云泽说是“故人”,也不为过。
一听赵云泽此言,众人都会心的笑了起来,营帐中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恭喜赵校尉荣任武库别署署令。”丁大顺最先出言,笑眯眯的对赵云泽拱手说道。
拱手礼与抱拳礼虽然样子差不多,但代表的意义却不同。拱手礼是常礼,而抱拳礼则属于军礼。丁大顺改抱拳礼为拱手礼,就是抛开了与赵云泽的军职关系,以故人的身份叙话了。
“大顺,你也成朝廷命官了哈!”赵云泽盯着丁大顺的武官戎服说道。
此时在营中的众人虽然都可以称之为军官,但是只有队副以上的军官,才是有品级的武官。火长一级只能算“武吏”。按朝廷官制,诸卫、诸折冲队副,为从九品下武官;队正为正九品下武官;旅帅为从八品上;校尉为从七品下。
赵云泽见丁大顺穿的是八品的武官戎服,因此才有此一问。之前,在泾阳时,丁大顺还只是一名火长。
丁大顺『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托尉迟大将军和赵校尉的栽培,泾阳之战中某立了一些功劳,朝廷授某御侮校尉之衔,总算对爹娘有个交代了。”
“哈哈哈,我看不光是你,很多老兄弟都能对爹娘有个交代了。”赵云泽眼睛望向那些此时已经身着武官戎服的突击队旧属笑道。
那些被赵云泽的眼神扫到的人,也都自感风光的笑了起来。
这时,另一名身穿八品武官戎服的人冷哼了一下,小声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刚入军中时就是从九品上的陪戎校尉了。”
这人声音很小,但赵云泽还是敏锐的听到了。他眉头微微一皱,望向这人问道:“这位倒是有些眼生,如何称呼?”
那人冲赵云泽一抱拳道:“某乃原校场守卫队旅帅,御侮副尉胡江。”
原来他就是胡江,果然有些不合群啊。
赵云泽上下打量胡江几眼,不解道:“据某所知,校场的守卫只有一队,胡副尉居然也是旅帅?”
御侮副尉是从八品下的武官散衔,比丁大顺的御侮校尉低了一级。但是旅帅一职却是从八品上的职事官,这胡江虽然散衔比丁大顺低,但职事官的品级却是一样的。按制,旅帅辖两队,共一百人。校场的守卫只有五十来人,按说只设队正一人,队副一人就足够了。
可是赵云泽见胡江不但是旅帅,而且在他身后,还站着两名身着九品武官戎服的人,他便有些疑『惑』了。
胡江答道:“校场虽然人少,但朝廷给的却是旅级编制。某为旅帅,某之下,又设队副两人,无队正。”
“原来如此!”赵云泽点了点头,心知肚明。看来这个胡江很吃香啊,管着五十来人,却当着旅帅的官,这也算是破格使用了。
赵云泽忽然沉下脸,面向众人道:“从今日起,你们就全都是武库别署内卫团的部属了。以后,休要再以原先所供职之处的身份自居。”
“诺!”众人肃身对赵云泽抱拳。
“某召尔等前来,是为了内卫团的所辖编制一事。某初步设想,将内卫团编为两旅一队。两旅为内卫一旅和二旅,由丁大顺和胡江各任旅帅,每旅暂时各辖六队。一队为亲卫队,由刘英豪任队正,不设队副,辖三火。”赵云泽说起了正事。
“以上诸事,尔等可曾听晓?”
“诺!”众人抱拳答道。
“那么,现在就议一议新的编制诸员吧。”赵云泽又说道。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对照花名册,按照赵云泽提出的更为细致的要求,将内卫团的详细编制及所属军官职事定了下来,又重新造了花名册。
在拟定编制的过程中,赵云泽有意打『乱』了原先的编制构成,将原突击队和校场守卫队的士兵全部重组。胡江一开始还有些不大乐意,他想带领他原先的那些手下。但是赵云泽板起脸质问胡江:“你现在究竟是内卫团的旅帅,还是校场守卫队的旅帅?”
胡江被赵云泽这一质问,也便不再坚持了。
等到拟定那三十名亲卫队的人员时,又出现了小小的波折。按照赵云泽的要求,亲卫队成员必须挑选武艺出众、反应机敏的士兵和军官担任。众人一议,最后挑选出的成员,全成了原突击队的人。这下胡江又提出意见了,你们是看不起我们原校场守卫队的人还是怎么着?
虽然,赵云泽已经有言在先,今后营中官兵,俱为武库别署内卫队成员,不得再以之前的身份自居。但是这种话也就是句场面话,山头主义是任何时候都存在的。
胡江虽然又一次以校场守卫队的人自居,但赵云泽也没有再次斥责他。有些事,过犹不及。为了安抚原校场守卫队的人,最后又从他们之中选出五人,加入了亲卫队。
之后,赵云泽便把余下的事情交给了苏定方,他自己则带着重新抄录的花名册回了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