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树林,赵云泽看着地上的自动步枪犯愁了。
这东西绝对不能面世,它的技术结构超越这个时代太多了,一旦面世就是大麻烦。
要不挖个坑埋起来?还是算了,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稍一琢磨,赵云泽干脆将自动步枪拆解成了一堆零件,一股脑塞到了战术背囊中。
接着,赵云泽从背囊中找出一个急救包,把背囊往背上一甩,又走出了树林。
来到小武跟前,赵云泽说道:“一会儿有点痛,你忍着点。”
“我现在就挺痛的。”小武咬着牙说道。
也是呵,被砍掉的是一只胳膊,不是一根手指,肯定疼的要命。不过貌似砍掉一根手指也挺疼的。
赵云泽不再犹豫,打开急救包熟练的为小武重新处理伤口。
将后世交口称赞的止血神『药』倒在小武伤口上,只一会儿的工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伤口的血『液』迅速凝结。赵云泽又用三角巾把伤口包扎好。
“当个诱饵而已,用的着这么拼命吗?”赵云泽叹息道。
小武强忍疼痛,说道:“正因为当诱饵,才更得拼命。”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不拼命的话那诱饵就不是诱饵了,就变成“鱼食儿”了。
“这种『药』……你还有吗?”那名军官亲眼目睹了赵云泽所用『药』粉的神奇效果,不由的问道。
“没了,师父只给了一瓶。”赵云泽回答道。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用世外高人的徒弟来解释自己的身份。网络小说上那些穿越牛人,很多这么做的。
军官的注意力显然没有放在“师父”二字上,他只关心止血『药』。“没了?那你可知道配方?”
“你想干什么?”赵云泽问道。
“此『药』若用于军中,可活命无数,乃大功德!”
“配方记不全,略知一二,若交与军中医者反复试制,总有成功之时。”赵云泽说道。
那止血神『药』本就是中草『药』配制而成,瓶身上就印有主要成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比例配方,但大唐有的是医者,慢慢试验总可以搞出个山寨版的。
“好汉子!某尉迟宝林先代军中袍泽谢过!”军官冲着赵云泽一抱拳。
尉迟宝林?这是尉迟敬德的儿子呀,难怪那些士卒称呼他为“少将军”。
虽然尉迟宝林也算是唐朝名人,但赵云泽却没有太多惊讶。既然这些唐军是尉迟敬德麾下人马,那能遇到尉迟敬德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奇事了。
“你不绑我了?”赵云泽戏问尉迟宝林道。
“你不跑我就不绑。”尉迟宝林也笑了起来。他刚才问罪赵云泽,也是气急之下的冒失之举。冷静过后,他也想明白了,这人既然出手相助唐军,那就绝不是『奸』恶之徒。虽然此举破坏了自己的计策,但那也只是无心之过。
更何况,这人本领不凡,若他能投效唐军,也是一桩好事。
“呵呵,放心吧,我不会跑的,正愁没地儿吃饭呢。”赵云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回营!”尉迟宝林一阵大笑,挥手下令。
唐军纷纷上马。尉迟宝林问赵云泽:“可会骑马?”
赵云泽摇了摇头。
尉迟宝林望向丁大顺:“你来带他。”
“得令!”
丁大顺先把小武扶上马,又对赵云泽说道:“壮士可与我共骑一马。”
赵云泽无奈的点了点头。要是这丁大顺是个妙龄女郎就好了,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那画面,想想也是醉了。
忽然看到地上那条断臂,赵云泽忙上前捡起,朝着小武问道:“你的胳膊不要了?”
小武在马上晃了晃他那条健在的手臂,道:“这才是我的胳膊,你手中那玩意儿只能算肥料。”
肥料?赵云泽冲小武一竖中……大拇指:“算你狠!”
满怀敬意的将断臂轻轻放在地上。来年,这里的草一定很茂盛,因为,有大唐军人的血肉在护养着它。
赵云泽跨上了丁大顺的战马。尉迟宝林一声鞭响,唐军朝来时方向疾驰而去。
战马飞驰,眼中景物迅速后掠,赵云泽紧紧抱住丁大顺的水桶腰,只有这样,才不被摔下马去。
看着并辔而行的小武,只用一只胳膊也照样控马如常,赵云泽感到脸在发烧。靠,丢人丢大了!
穿山过林,行约二十里过后,一座大军营出现在了眼前。
营地外围并无壕沟栅栏,只以连排的马车设了一道障碍。马车后面,有士兵手拿弓弩警戒。由此可见,这只是临时扎营之所。
营地内,白『色』的帐篷整齐排列,帐篷间隐约可见一队队士卒来回巡走。
进入营地,尉迟宝林解散了队伍,士兵们各回营帐。他带着赵云泽往中军大帐行去。
一路走来,遇到的士兵们全都好奇的打量奇装异服的赵云泽。赵云泽登时有种被游街示众的感觉。
好在中军帐距离营门并不远,只一会儿工夫就到了。
让赵云泽留在帐前等候,尉迟宝林自己先走了进去。
大帐门口两侧的卫兵,同样对赵云泽好奇无比。赵云泽对着卫兵一呲牙,那两名卫兵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着,立刻扭头肃立,再不看赵云泽一眼。
很好,终于摆脱被当做“熊猫”的情形了。
赵云泽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忽听帐内传出一声咆哮:“糊涂玩意儿,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问,还不把人请进来!”
紧接着,尉迟宝林一个趔趄就把自己“扔”了出来。
“嘿嘿,我父帅请你进帐。”尉迟宝林尴尬的对赵云泽一笑。赵云泽冲尉迟宝林一抱拳,走进帐中。
迎门处的桌案后面,一个铁塔般的大汉盘腿而坐。大汉顶盔披甲,年约四十来岁,一张脸膛漆黑如墨,满腮虬髯如钢丝绕结,一双虎目冷光冽冽,让人望之胆寒。
不用猜了,一看这副面相就知道,此人就是与秦琼秦叔宝同列后世“门神”的大唐虎将——尉迟恭,字敬德。
“见过尉迟将军!”赵云泽挺直身躯,对着尉迟恭重重的一抱双拳。如果说见到尉迟宝林时赵云泽还算淡定的话,那么此刻面对这位“门神爷”,赵云泽还真有点小激动了。
“尊客从何处来呀?”尉迟恭打量了赵云泽一阵后问道。
“从……来处来!。”赵云泽打了个马虎眼道。
“欲往何处去呀?”
“往去处去。”
“姓甚名谁?”尉迟恭往前一探脑袋,第三次发问。刚问出,还没等赵云泽回答呢,尉迟恭又道:“你要是敢回答‘姓吾姓,名吾名’的话,信不信某家大脚踹你?”
赵云泽苦笑一下,道:“姓赵,名云泽。”
见赵云泽没再糊弄他,尉迟恭满意的点了点头,冲赵云泽一招手:“近前来!”
赵云泽下意识的答了声“是”,几步就跨到了案桌前。虎帅的气场,真不是盖的,赵云泽感觉自己此刻就像面对一位后世军队中的高级首长,潜意识中只余“服从”二字。
“从过军?”看到赵云泽干脆利落的动作,尉迟恭狐疑的问道。
“未曾从军。”赵云泽又发动了忽悠神功,“家师严厉,向以军人垂范教吾。”
尉迟恭点了点头,探询心起,又问道:“汝师何人?”
“家师『性』孤,从未告知真实名姓,只以……秦川散人自号。”赵云泽临时给自己那并不存在的师父编了个名号。
尉迟恭瞪着赵云泽的双眼仔细审视一阵,见他眼神中没有任何慌『乱』之『色』,便不再纠问此题。
“此弩,也是令师所做?”尉迟恭从案桌上拿起赵云泽的军用十字弩,转变了话题。那十字弩,是尉迟宝林进帐时交给他的。
“正是!”赵云泽顺杆子回答。
“令师真神人也!”
元芳,你不会想霸占这把弩吧?赵云泽见尉迟恭对着十字弩似乎有流口水的征兆,立刻担心起来。
“某家对此弩见之心喜,不知尊客可愿割爱?”
啊?真的想霸占伦家……的弩?呃喂,你说话这么直接,难道就不脸红吗?好吧,您老人家脸那么黑,怕是不知脸红为何物。
“此弩乃家师遗物,恕小子难以割爱。”
真的不想骗人呀,可不骗人就要失身了呀……失去身上宝器,简称失身。至于“宝器”,我说的是“弩”,弩!
“遗物?”尉迟恭诧异了。
赵云泽抬头望天,做悲伤状:“家师已于日前过世。”
“哦,某家唐突了,尊客勿怪。”尉迟恭一边道歉,一边起身,举双手将十字弩奉还给了赵云泽。
“谢将军成全。”赵云泽接过弩说道。
“大好利器,当饮虏寇之血,莫负了此物。”尉迟恭从十字弩上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似有所指的叮嘱赵云泽。
“谨记将军教诲。”赵云泽对着尉迟恭一礼。
尉迟恭盯着“彬彬有礼”的赵云泽看了一会儿,忽然叹气道:“突厥入寇,江河染血,血『性』男儿,岂忍坐视?”
赵云泽一愣,这是要招揽我?
“壮士可愿入我军中,杀敌报国?”
果然来了,尉迟恭下一句便问出了招揽赵云泽的话。
“我愿意。”赵云泽回答道。咦,不对呀,这三个字好像应该是在婚礼上出现的呀。
看了尉迟恭那张黑脸一眼,赵云泽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指定愿意!”尉迟恭大巴掌拍在赵云泽肩膀上,“我老黑是谁,多少人抢着投到我麾下呢!”
说着话,尉迟恭还对赵云泽挤眉弄眼,赵云泽当即恶寒不已。也幸亏脸上画着『迷』彩油看不出表情,否则尉迟恭若是看到赵云泽那吞了苍蝇般的神态,估计该拿大脚丫子踹他了。
“嘭!”重物击打在厚敦敦的绵软物体上的声音忽然发出。
“滚出去,找宝林那兔崽子领套衣甲。你这身蛤蟆皮老子看着别扭!”
喂喂,您老人家这态度也变的太快了吧,刚才还一口一个“尊客”的叫着,怎么一转眼就拿大脚丫子踹人家屁股了?没文化真可怕,什么蛤蟆皮,这叫『迷』彩服懂不?
唉,还是踹上了。赵云泽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