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的屋檐很高,月光能够透过窗户或者单扇门户,走进屋子里面,所以即使没有点灯,屋子里面还是很亮。
真正的阿华就坐在桌子旁边的圆木凳上,脸上的目光有些呆滞,穿着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衣服,看见法海进来,神色慌张,甚至有些害怕,畏惧的往里面退了退,退进了黑暗里面,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是谁?”
法海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又舒展开来了,没有回答阿华的问题,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吗?”
黑暗中的声音更加的恐惧了,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死了吗?”
法海又反问道:“你说呢?”
屋子陷入了沉静之中,静谧如水,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声声的啜泣,嗓子被刻意的压制住了,声音很低,很沙哑。
法海问:“你很伤心?”
“你这不是废话吗,人死了能不伤心吗?”
法海笑了笑,说:“恐怕让你失望了,活人还真不能体会你这种死人的感受,誒,你冷不冷,听说人死了之后,会感觉浑身冰冷,瑟瑟发抖,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阿华大怒道:“你闭嘴,你要是想体会死人的感受,自己死一次就行了,呜呜、、、”
说着自己又伤心的哭了起来,声声悲切。
法海转身把房门关上了,然后坐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凉茶,自顾的喝了起来。
阿华哭了一会儿,逐渐的收了哭声,坐到了法海的对面。
法海说:“你哭完了?活过来啦?”
阿华怒道:“我是一只鬼呀,你就不怕我吗?”
法海笑道:“我连活人都不害怕,还会害怕你一个死人吗?”
阿华说:“我要杀了你,让你来陪我?”
说着阿华的苍白的脸立马变得乌青,一双眼睛变的猩红,如同两盏灯笼,从乌黑的嘴唇中露出了两个獠牙,五指做爪,恶狠狠的要扑向法海。
法海连忙阻止道:“等等,你先冷静,你要知道不适合每个人死了之后,都有资格变成鬼的,万一你杀了我之后,而我又不能变成鬼,谁来陪你说呢?”
阿华一愣,眼光闪烁不定,最后又恢复了常色,落寞的坐在椅子上。
法海嘴角荡出一丝微笑,略带蛊惑的说:“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你想不想去报仇?”
阿华猛地抬起头来,双目中爆出精光,灼灼的望着法海问:“你知道是谁杀了我?对,你住在我的房间里面,一定知道是谁杀了我,甚至有可能是和凶手一伙的!快说,是谁杀了我?”
法海说:“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你一激动,样子就变了,我看着害怕!”
阿华深吸几口气,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法海说:“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法海点了点头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具体是谁杀了你,还需要你自己去找!”
阿华又变的激动,说:“说了半天,你也不知道是谁杀了我?”
法海连忙说:“你看看你,说好了,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你又激动了!”
阿华怒道:“快说!”
法海摆摆手,说:“好,好,好,我说,我说,具体是谁杀了你,我也不知道,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面罩,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我又哪里知道是谁杀了你呢!”
阿华眉头又竖了起来,面目又变得狰狞起来。
法海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急忙的说道:“我知道那一伙人,还在太守府,你肯定能够找到他们的!”
阿华站起来,盯着法海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法海连忙点头,表示肯定。
阿华脸色又变得很难看说:“不行,这里是太守府,我们丁级下人,是不能随意走动的,否则要受到处罚的!”
法海略带怂恿的说:“你现在是鬼,只要你不想让别人看见你,别人绝对是看不见你的,所以你的担心根本不存在!”
阿华恶狠狠望着法海,说:“你以为我很笨吗?我没有想让你看见,你还不是照样看见我了?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借助别人的手,除掉我!”
阿华身体直接穿越了桌子,飘到了法海的面前,双手就掐住法海的脖子,说:“凶手是不是有你一份?”
“咳咳、、、”
法海脸色顿时变得通红,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沙哑的说:“没有,没有,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死你,我之所以能够看见你,那是因为我天生阴阳眼,能够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快松手,我快要死了!”
阿华将信将疑松开了手,逼问道:“那他们又和我有什么怨,有什么仇?”
法海大口喘着气说:“他们穿着一身黑衣服,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想啊,坏人杀人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阿华想了想,觉得法海说的很有道理,坐在椅子上,说:“我姑且信你一次!”
法海连忙说:“信任是任何合作的基础,任何的信任问题千万不能将就,你如果不相信,我们可以试一下,你去随便找一个试一下,看他能不能看见,就知道我所言是否属实了!”
阿华闻言点了点头,觉得法海说的很有道理,然后起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子陡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来,狠狠的看着法海说:“你不会想把我支开,然后自己逃跑吧,又或者叫人吧!”
法海感觉自己的心很累,没有想到这么一只糊涂鬼,如此的多疑,法海连忙举起手来,说:“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叫人,也不会逃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如果有违誓言,天打五雷轰,死物葬生之地!”
法海放下手,对着阿华说:“你看,我这个毒誓发的怎么样?这下子,你应该想你相信我了吧!”
阿华现在是鬼,对冥冥之中的东西比活着的时候感触要深的多,对于誓言,他还是相信的,于是点了点头说:“姑且相信你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