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心中有了怨气,话就比平日里多了很多,一张嘴巴,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从里到外,从外到里,对铜八进行着思想教育,吵得铜八就像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不停的飞舞一样,很烦。
铜八对法海心存敬畏,所以即使心里再怎么烦,他也得忍着。
“铜八长老,你的佛心还是不够坚定,佛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四大皆空,一切皆空,你却着迷于色相,沉沦其间,你这不只是态度问题,是非常严重的认识问题,没有深切的领悟佛法佛经,而且心中没有佛,修行不够,才会有邪魅近身,你才会不自爱,你才会把那个女鬼小兰当做情人挂在口上、、、”
铜八可以忍受法海的碎念,但是法海说小兰的不好,铜八就不能忍受了。
铜八停下了脚步,眼睛盯着地上法海的朦胧的影子,如同看着自己背上的法海,说:“小兰是个好姑娘,即使是一只鬼,那也是一只好鬼,我不准你说她不好!”
法海一愣,然后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化作一个板栗,在铜八头顶上狠狠的敲了一下,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
铜八眼角抽搐了一下,忍着痛没有发出声音,然后快步赶路。
营地的火把还没有熄灭,烧的很旺,旁边还有三位守夜的人,正是铜一、铜七和铜十八。
铜八的脚步声很大,很远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三位,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铜一和铜七两位悄悄的下去叫醒还在睡觉的人,铜十八留在原地,等待着。
等看到来人是铜八和法海,铜十八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两个人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铜十八等人的心总是悬着,现在看见了,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铜十八赶紧迎了上去,看见铜八背着法海,赶紧问道:“住持,铜八,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铜八像是一个闷葫芦,一句话也不说,把法海丢给了铜十八,然后自己就走了。
铜十八扶着法海看了看铜八的背影,又看了看法海,猜测着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法海希望得到人的支持,与自己一起来声讨铜八,就把事情的始末从头对铜十八等人讲了一遍,当然,除了那挨揍的一段。
铜十八听完之后,就立刻站在了法海这一边,若是一个寻常女子,不管怎么样,铜十八都会支持自己的兄弟,但是一听是一只女鬼,而且还是很丑的那一种,铜十八就觉得自己很有责任,必须要把再悬崖边上的铜八拉回来。
铜十八对法海说:“住持,你做的对,铜八的就是一根筋,而且心里糊涂,拎不清事实,爱钻牛角尖,不分好坏,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他小命早就没有了,十八在这里先替他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坚定的站在你这一边,等会儿我一定要他向你道歉,当着你的面,忏悔自己犯下的过错!”
法海说:“都是自家人,道歉就不必了,你也和铜一他们说一说,让他们都看着点铜八,贫僧觉得那女鬼还是会来找铜八的,不要着了道,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千万不可马虎!”
铜十八保证道:“放心吧,住持,我们虽然虽不上什么高手,但也好歹见过风浪,一只女鬼,我们还足以应对!”
法海略显担忧的说:“你们千万不要小瞧了那女鬼,那女鬼不简单!”
铜十八还想说些什么,铜一和铜七已经把所有的人都叫醒了,走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法海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顾及铜八的脸面,法海示意铜十八不要声张,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应对过去了。
法海看见天微微发亮,昊日也快要从东边出来了,便对众人说:“天已经亮了,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吧,早一点走,也早一点到达南阳!”
然后又对铜十七说:“你待会儿进村买些粮食和一些生活用品带着、、、”
法海吩咐好所有的事情之后,众人也就散了,法海终于看见睡眼惺忪的戴怡,靠在一棵树下面,不断的打着哈欠。
法海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的一夜未归,她居然能睡着觉,而且自己回来了,也不上前问一问,况且自己的衣服上还有一些血迹,说明发生的事情绝对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法海看着戴怡的样子,不禁的诘问自己,戴怡是不是真的爱自己,如果不爱自己,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虽然心里在翻江倒海,但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不过也没有走到戴怡身边,而是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打坐调息,等待出发。
等到戴怡再次出现在法海身边的时候,法海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那位模样清秀、温文尔雅的年轻和尚。
戴怡很自然的搂着法海的胳膊,现在她已经不避讳众人的目光了。
法海说:“你这样子不好,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公然调戏一位出家人,是会遭受佛祖的惩罚的,而且众人都看着呢,影响也不好,不要弄的人佛具厌!”
法海话里有话,那个佛祖是指他的心,那个人是指他的身,也不知道戴怡有没有听出来,不过看样子是没有听出来。
戴怡笑着一偏脑袋,看着法海的脸说:“你什么时候在意别人的看法了?你不是说自己一个人便是一个大体系,有着自己那个什么独特的价值观,这红尘俗世的眼光对你来说不过是萤火吗,注意看的时候就是一道风景,不看的时候,就是一只虫子嘛?”
法海没有说话,目光微微凝聚,直直的看了一眼戴怡,觉得她的样子还是那样的美丽可爱而又美丽动人。
心里不由又泛起了泡沫,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以戴怡处事的老练,即使不是真的爱自己,也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会不会是她认为自己实力足够强大,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所有才会那些的无所谓?
法海一直在猜着戴怡的心思,但是一直猜不到,弄的他心里痒痒的,患得患失起来,不禁心里感叹:有慧眼又有什么用,还是不透她的心!
看着法海不说话的走神,戴怡伸出她的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法海的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