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抱着白羽走出更衣室后,就看到了人群中多出了几个人。
正是其他几位任务参与者,罗正清,林夜,还有乔伊和观心。
看起来乔伊还是控制着观心,而观心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不忿的神色。
余秀看到他们之后,就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来了啊。”
乔伊推了一把观心,“去拿几件出来。”
观心点了点头,就拿来了几件芭蕾舞服。
正好拿来了四件,一人一件。
乔伊看着观心穿上了芭蕾舞服,然后对他道,“你去试一试。”
要去试什么,自然不必多说。
不过观心却露出一个笑容道,“这里还有很多人呐,他们才是芭蕾舞演员。”
乔伊没有说什么。反正对他来说,只要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生机就可以了,至于由谁来试,他无所谓。
乔伊看向那群芭蕾舞演员,然后对埃文道,“我有件事想要请你帮个忙。”
乔伊他们的对话是用汉语交流的,而那群芭蕾舞演员除了汤沕之外,都是外国人,他们也听不懂这几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而唯一听懂的汤沕却不敢说。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虽然有点听不懂这几个人究竟在说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而这几个人里面,尤其是那个黑色礼服的女人看起来最……可怕。汤沕看人还算有点眼力,她总觉得,绝对不能够得罪这个女人,否则肯定会死的很惨。
还有那个少年。
虽然这个少年看起来很听那个女人的话,而且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的也很清秀,好像没什么攻击力一样,可是汤沕却一点不敢小看他。
照理说,像这样可爱的男孩子,汤沕平时一定会去调戏调戏对方,和对方说说话什么的,但是对这个少年,汤沕却完全不敢这么做。
而汤沕也一贯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认为,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汤沕听到这几个人说的话,老实说真的不太明白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是可以肯定的。汤沕望向这几个人里面她唯一熟悉的人,罗正清。
而罗正清正好也注意到了汤沕询问的眼神,但是,他能怎么说呢?
告诉汤沕,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准备要拿你们当试验品?
不要说这几个人根本不是他的朋友,就是这几个任务参与者都是他的好朋友,他又能够阻止的了他们的这种想法吗?
更不要说,这几个人当中,乔伊和观心都绝对是武力值超过他们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听自己的话呢?
而汤沕似乎也看出罗正清的无奈,于是她放弃了询问那些人究竟在说什么,而是向罗正清询问自己母亲的情况,“你有见到我妈妈吗?”
罗正清摇摇头,“没有。”
实际上,罗正清也觉得汤母很不幸,而她生存下来的可能也挺悬的。最开始的时候,罗正清没有想到这次任务会这么……残酷,三千名观众居然一个都不准备放过,而且就算芭蕾舞服就是生机,这里一共才多少件芭蕾舞服,能活下来的人肯定是屈指可数的。
而汤母,会是这些幸存者之一吗?罗正清完全无法肯定。
汤沕从团长变成一个会杀人的‘怪物’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的芭蕾舞团的团员们一起行动,因为她也觉得,一个人行动实在太过危险了,但是她还是很担心母亲的,自己身边有这么多团员,安全性比较高,可是母亲呢?
母亲很有可能是独自一个过来看她的演出的,她身边哪有什么人?更何况母亲一个贵妇人,平时缺乏锻炼,逃跑的时候怎么比得上其他人呢?
汤沕只能寄希望于母亲的运气好一点,还有就是来观看这个芭蕾舞演出的人有不少都是像母亲这样疏于锻炼的贵妇人。这样想来,母亲还不是最糟糕的那一个。
到后来,汤沕希望,自己能够在逃跑的时候遇到母亲,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母女俩重逢,她也不用担心这么多了,可惜的是,到现在,她见过这么多逃命的观众,还没有遇到过母亲。
而埃文,被观心叫出来之后,就问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观心笑了笑,道,“很简单,我希望你走出去。”
而且埃文身上也正好穿着芭蕾舞服,这也就不用再多此一举了。
埃文听着观心的话,皱着眉头,有点不满道,“现在外面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出的去呢?”
“你出去也得出去,不出去也得出去。”观心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说服埃文,他直接用最简单的方式威胁埃文,“如果你选择走出去,那你还有生存下去的可能,如果你不做,那你现在就死吧。”观心拍上埃文的肩膀,戒指上的细针刺破了埃文的舞服,进入了他的肌肉当中。
埃文立刻觉得四肢变得无力起来,“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你现在最多能够走路,甚至连奔跑都做不到了,你猜,如果这个时候,你见到你们团长,你能逃得掉吗?”观心收回手,道。
“你想做些什么?”在场的其他芭蕾舞演员也看出观心的恶劣,连忙维护起自己人,数落这个罪恶的少年。
实话说,芭蕾舞演员确实人还不少,但是观心却不怕他们‘人多力量大’,反而亮了亮手上的戒指,“如果你们也想变成他那样,就来吧。”
他们一听观心的话,确实有些忌惮,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像埃文一样无法奔跑了,那绝对是一件无比糟糕的事情。
但是,对于观心,他们还是觉得自己这边更有优势,他们这边这么多人,还怕这么个小孩子么?
大家纷纷安慰埃文,不要听这个小孩的话,他们会保护他的。
埃文平时在舞团里面和大家的关系也很好,所以大家也都愿意维护他。
“真是麻烦。”观心皱着眉头,然后他就出手了。
虽然观心的武力远远比不上乔伊,但是面对几个普通人,观心还是很轻松就能够将他们打趴下的。而且用的还是最省力的方式。
没过一会儿,这群芭蕾舞演员就都趴在地上不动了。
这样的情况,也令大家都不敢再有所动作,以为观心的实力远远强过了他们。
其实,事实倒并不是这样,观心打趴下这些人也差不多就是极限了,只是观心用的是最快最简单的方式,所以看起来,就好像观心比他们强很多一样。
但是,实际上,如果这些人再顽强一点,恐怕观心也就没办法了。
观心打趴下这些人之后,就拉着四肢无力的埃文道,“知道你反抗的结果了吗?”
埃文也算是认命了,知道不可力敌,于是同意道,“好吧,我去做。”
“这样才好嘛。”观心便道,“这里离1号出口是最近的了,你就从那里走出去。就算见到‘怪物’也不准停下脚步,如果你能够走出大礼堂,那就算你成功了。我会跟在你的身后,别想逃跑,知道吗?”
埃文点点头。
然后就在观心的逼迫下,慢慢走向1号出口。
实际上,埃文也不想面对那些‘怪物’,但是他……埃文握了握手,他现在四肢一点力量也没有,仅剩的一点力量除了用来走路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而且观心还在身后监督他,即使他想要逃跑,以他的速度,对方也完全可以马上抓住他的。
所以,埃文只能够听从对方的命令。
埃文走路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希望时间过的再慢一点,后台到出口的距离再长一点。
事实上,埃文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成功地走出去。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被那个‘怪物’给杀死的。但是后无退路,埃文只能够一步一步往前走。
埃文感觉自己就好像电影里的炮灰一样,被反派给掌控,却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
这种感觉很无助,也很愤怒,尤其是他一个男人,却居然被一个少年给威胁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很快的,在埃文的感觉中,好像他还没走多久,他就看到了出口。
同时,他也看到了站在出口处的那个人,以及出口处许许多多躺在地上的尸体。
而地上也有许多的血迹。
不用说,埃文就知道,那唯一在血泊中站着的人就是大家所说的‘怪物’了。
但是,看起来,这个人……怎么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
埃文仔细地想了想,这个人不就是之前那个和威尔说过话的女人吗?好像这个女人还和威尔的亡妻名字一样呢,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难道这个女人就是大家所说的怪物?
埃文一步一步走近,终于发现,这个女人确实不对,她的身上沾上了很多血迹,如果是普通的女人那肯定已经尖叫了,可是这个女人,她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而且埃文还发现这个女人身上好像有一种很阴森的感觉,令埃文看到她就觉得心底不自觉发出一种恐惧感。
埃文终于意识到,这个肯定就是‘怪物’。他停下了脚步。
但是身后不远处的观心立刻道,“快点往前走。”
“不,不!”埃文已经无法前进了,他想要转过身逃跑,但他没有忘记身后的人,也没有忘记自己四肢无力,就算想要逃跑,也根本跑不快。
观心皱了皱眉头,然后拿出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后心,“不往前走,我就只好让你现在就死掉。”
埃文感觉到身后那种尖锐的刺痛感,就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埃文在观心的威胁下,慢慢朝那个‘怪物’走了过去。
埃文走的很慢,他本来就四肢没有多少力量,更不要说,他现在十分恐惧,而且越是靠近那个‘怪物’,他就越是感觉到自己无能为力,更感觉到自己在这个‘怪物’面前似乎一点力量都使不出来。
自己真是没用!埃文这时候想着,居然会因为恐惧而使不出力气。
正是因为埃文没有办法逃跑,所以他现在还能够想东想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埃文走到那个‘怪物’的面前的时候,那个‘怪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埃文感觉很奇怪。
她是不是睡着了?
埃文也知道自己这种侥幸的想法很可悲也很可笑,但是他还是小心地放慢了脚步,从那个‘怪物’身边走过。
他偷偷地看着那个‘怪物’,然后发现,这个女人抬了抬眼皮。
埃文吓到了,然后小幅度地慢慢往前走,上身几乎动也不动。
但是,这个和威尔亡妻叫着一个名字的女人却没有做什么,直到埃文走出了这个出口,他才迟钝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为什么那个‘怪物’不对自己动手呢?
埃文真的很奇怪,同时,他还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他居然能够活着出来了。
而在埃文的身后,观心也走出了大礼堂,他看着埃文脸上露出那种劫后余生的表情,笑了笑,“现在就放心实在是太早了些了。”
如果这个男人之后没有被子不语找上门,那才是真正安全了。
而在观心的身后,其他几个任务参与者的反应速度也很快。
几乎在埃文走出出口不久,他们也都逃了出来。
而这些穿着芭蕾舞服的人就站在明德市大礼堂的出口。也幸好这里不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否则一定会被人关注。
而他们这些人,在任务结束之后,就找了比较隐蔽的地方,将身上的芭蕾舞服给脱掉,换上自己本来穿的衣服。
而对于那些还没能逃出礼堂的人来说,噩梦还在继续。
尤其是那些除了埃文之外的芭蕾舞演员们还有跟着余秀的几个人。
他们看着埃文被威逼,走近那个杀掉许多人的怪物,其实他们那个时候,也在为埃文祈祷。希望埃文能够安全无恙。
但是,实际上,他们真的并不认为埃文能够有多少的可能性能够逃出去的。
而当埃文真的逃出去的时候,他们还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不是说死了很多人吗?为什么埃文就这么走出去了?
接着,他们这些人就看到其他几个人也安然无恙地走了出去。
而那个所谓的‘怪物’却没有攻击那些人。
难道他们之前所听到的传言都是假的吗?
可是在出口那个地方,确实有好多尸体躺在那儿。
可是这群人看到有人顺利地走了出去,于是也觉得根本没有什么危险,然后朝出口走了过去。
但是,这些人中有的人顺利地走出了这个地狱,有的人却被莎拉给杀死了。
汤沕属于这群人中间比较理智的人,她并没有因为看到有人活着走出去,就迫不及待地也去了。
汤沕经过观察发现,走出去的那些人都是男人,而且都穿着男式的芭蕾舞服,而被杀害的都是女人和没有穿着芭蕾舞服的男人。
观察到这里,汤沕想到余秀他们的行为,还有罗正清之前悄悄和自己说过的话,‘穿男式芭蕾舞服’,思考了之后,汤沕就回到了之前的那间更衣室,拿出了仅剩下的几件男式芭蕾舞衣中的一件,然后换了上去。
换好衣服之后,汤沕还拿了一件衣服出来。
因为她很想要找到自己的母亲。让她也能活下来。
汤沕便四处在大礼堂里面寻找她的母亲,中间汤沕还遇到过一次变成‘怪物’的团长,但是对方并没有把她怎么样。
这种情况让汤沕对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芭蕾舞服有了更多的信心。
然后她继续寻找着母亲的影子。
然而……
汤沕在3号出口那里,却看到了一具疑似是她母亲的尸体。
那具尸体的体型轮廓真的很像她的母亲,可是因为汤沕对出口处的‘怪物’感到害怕,所以不敢离的太近,那具尸体又是趴着的,汤沕也没办法看清楚那具尸体究竟长什么样。
而且,汤沕也发现,这几个出口的怪物……居然都长的一个样子。
最后,汤沕还是站了出来,然后就在那个‘怪物’的眼皮底下,去翻看那具尸体,她一定要知道,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她的母亲。
当她鼓起勇气将尸体翻面朝上的时候,汤沕终于不得不承认,这具尸体就是她的母亲,而她的母亲……已经死了。
汤沕顿时瘫坐在地上。
死了。
她的妈妈死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呢?
一定是在做梦吧?不然她怎么会在现实中遇到会杀人的怪物,还有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死呢?
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
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现在自己的经历一定都是在做梦。
是的,她是在做梦。
最后,当汤沕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大礼堂之后,看着璀璨的星空,她伸出手遮住了眼睛。
眼泪从手指的缝隙中流了出来。
然后,红色的液体从她的手掌下流了下来。
林夜坐在出租汽车上,闭着眼睛。
这次的任务,还真是丧心病狂啊。
死掉这么多人,子不语能够圆的回来吗?
这一次的芭蕾演出,很多来观看的观众其实都是社会上的名流,当然,普通人也有。
这么多人不见了,社会上难道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就算子不语让死者的亲属都忘记了那些人,但是那些产业是不会凭空消失的,举个例子,比如林天也是这次任务的死者之一,如果他死了,林氏集团就没有了掌权人,就算林天的亲属和认识他的人都忘记了林天,可是林氏集团是不会消失的。
这样的话,是人都会产生疑惑的。
林氏集团还在,可是这么大的集团怎么可能没有掌权人呢?
这不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情吗?
还有就是,这次演出的观众很多是贵妇人,嫁给富豪,还生了孩子。就算将这些丈夫和孩子的记忆都抹掉,可是还是会有漏洞的。
因为孩子是不可能消失的。而既然有孩子,那就一定有生下孩子的母亲。但是母亲这个存在却被遗忘了。
这可能吗?
只要是聪明一点的人都能意识到他的记忆有问题。
可是之后呢?之后会变成怎么样?
这些察觉到不对的人因为手里有钱有权,那他们一定就会去查,查到最后会如何呢?可能他们会发现子不语的存在,然后……
或许他们也会成为子不语的被诅咒者?
而子不语的被诅咒者就会以几何式的增长越变越多。
如果是这样,这个世界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简直不敢想象了。
怎么感觉就好像子不语像是病毒一样在以一种滚雪球般的速度在疯狂地扩大?
到时候,子不语的被诅咒者就会变得越来越多,直到……整个世界的人都变成子不语的被诅咒者。
这种后果,林夜不敢去想象。
如果整个世界的人都变成子不语的被诅咒者,那么就算通过了九次任务那又怎么样,终有一天,他会再次被卷入恐怖事件中,然后再次成为子不语的被诅咒者。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是子不语和鬼魂们的乐园了。
他也根本找不到安全美好的桃花源来避免卷入恐怖事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结局,那绝对是人类全灭,或者是只有一部分人在夹缝中生存。
我还没有想好,究竟结局怎么写,哎
其实我觉得人类全灭也挺带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