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几个人赶到时,只有谭师傅在,昨晚庆林留在了老杨家,一大早上跟着去割草,谭师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早早来了干活。
“师父,这么早啊!”大福三兄弟先问好。
“哎,不早了,我一个人省事儿,你们一大家子呢还有一窝子孩子,这来的可算是早,半夜就起来了吧?”谭师傅正在刨一个树根疙瘩。
“也没有那么早,都干习惯了。”大福拿了锄头过去一起刨。
“你俩是习惯了,三祥子呢?累不累?这活儿可比不得念书呦…”谭师傅一锄头下去,树根周围的泥土少了些许。
“嘿嘿,都一样,一个累脑子一个累身体。”杨祥歇了一晚上,缓过来不少,精神一些,昨晚到家时,用二壮的话,真是像个拖回家的死狗样儿。
“干不了也得干,有智吃智,无智吃力。”老杨头现在可不惯着三儿子。
“对对对,四哥说得对,活这一辈子,光想不劳而获可不管。”谭师傅特认可老杨头教育孩子的方法,自家父子可就不行了,当初找到他们时,儿子都已经记事儿了,咋相处都感觉有点隔阂。
这孙子庆林吧,自己还舍不得下手,光想着孩子可怜得多多宠爱,也多亏老天眷顾,孩子骨子里正,没长歪。
“哎呦,你兄弟俩来的怪早。”老孙头领着大儿子到了,二儿子去跑街穿巷了,这会儿大部分的妇人们都闲暇了,该准备缝缝补补秋冬季的衣裳了,针线布头小生意可就迎来了旺季。
“老哥也不晚啊,今儿再干上半天,我看就挖的差不多了。准备上犁子吧。”老杨头正砍着树干。
“是啊,人多干活就是快。”老孙头绑好腰上的麻绳子,拿着长铲子清理草木。
村民三五成群,陆续来到,众人谈笑风生,手上不停。
两个时辰后。
“祥子?!你来!”杨虎站在西边,杨祥在靠近东边的位置搬石头。
“咋了,大伯。”杨祥扔下手里的石头,跑了过去。
“这下午能用犁子了,等会儿我划分好一块一块儿的,一组一块,你给记住,为了干活效率,也为了大家伙儿的安全,都胡气乱串的不行。”
杨虎抓着清理出来的青草棵当做分割线,池塘不大不小,大约也就三亩多地。
杨祥直接去了竹屋小学堂,这里放着的有纸笔。
跟在村长屁股后边,仔细的记录着。
“大家伙儿,这会儿热起来了,都回家歇歇吧!今儿下午,把咱家里的犁子都能搬来了,这会儿也用不了牲口,就人力拉吧,大家都辛苦点,等有了河有了水,咱也就不用再担心害怕旱年喽!”
杨虎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铜锣,敲得叮咣响。
“得了,回家弄瓢井水喝喝,这大热天的,晒得都冒烟了!”孙涛跟着自家爹后边扛着锄头。
“就你这啊!热一点就热着你了!冬天冷一点又冻着你了!”老孙头和老杨头一起走,吐槽着亲儿子。
“咳,爹你这话说的…”
“我这话说的还有假?”
孙涛看着两个老头背影,眼神示意着大福二壮,表示着不服气。
“涛子,你别挤吧你那小眯缝眼了,你直接和孙伯说你不服气不得了?!”二壮那大嗓门子一开口,吓得涛子连忙扔了锄头去捂二壮的脸,一旁的大福差点遭了殃。
“涛子,你奶奶个熊,脚趾头再给我砸掉了!”大福吓得赶紧往旁边一躲。
看着涛子追着二壮前边跑了,又认命的扛起来了锄头!
陈氏在院子里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说话声,站在大门口往西瞅,干活的人回来了!
“二壮,今儿咋这么早回来了?不抓紧点时间。”
“娘,都清理差不多了,大伯说天热歇歇,下午就犁地挖土了。”二壮跑在了最前边。
“那你先进屋吧,洗洗脸喝点水,再去山脚西南边看看,这几个孩子割草割到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回来!”陈氏又继续坐在葡萄树底下整理晒干的麻。
二壮听了后,拿起瓢灌了一肚子水,随便摸了一把脸又出门了。
“这是又干啥去了?大热天出驴啥呢?”老杨头刚好看见个急匆匆的背影。
“妞妞儿几个还没有回来,我让他去看看。”陈氏算是给了个解释。
“还没有回来?这大热天的,我也得去瞅瞅,中午做点油饼子吧,吃面啥的吃够了。”老杨头没往院子里进,又转身撵二壮了。
“哎?!这老头子,都不等人说句话,还吃油饼子了,大热的天嘴馋的还不如个小娃子了。”陈氏嘴上抱怨,身体却很实在,起身去挖面和面。
“娘,爹咋又走了?”大福放下锄头,看见陈氏在厨房。
“去找几个孩子了,你别去了,在家给我烧火。”陈氏不等大儿子说话,就把人拦住了。
“额,好,我先洗洗脸去,热的很。”大福咽了咽刚想说的话,拿了帕子去了后院,还是刚压出来的水凉快!
等大福点着火,陈氏的面团都已经揪出来了。
后院拔棵葱,切碎拌上盐调料粉还有油。
擀出来长舌状的面皮裹上葱花,重新卷起来擀成大饼。
锅里刷上一层油,饼皮放进去,烙的两面金黄。
顿时整个厨房飘荡着香味儿。
“给,这个先吃着,那有洗好的大葱,这个碗里是大酱。”陈氏把先出锅的葱花饼递给烧锅的大儿子,自己又连忙下锅第二张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