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说完，又解释道，“爷爷，我觉得婚礼不过就是一种形式而已，而且也累人，我的意思是不办了。”
要是这话从顾之年嘴里说出来，顾老爷子肯定给他一个大比兜。
可这话是孙媳妇说出来的，那肯定是对的。
孙媳妇说什么都对。
顾老爷子开口，“行，一切都以你的意思来，你觉得累，不想办，我们就不办。”
顾之年在边上，觉得自己可能是捡来的。
当时他说不跟南溪办婚礼的时候，顾老爷子为什么就没有那么好脸色，而是劈头盖脸给了他一顿。
有时候人跟人之间真的差别挺大的。
几人说了好一会话，直到下午五点，顾老爷子准备离开。
顾老爷子因为心脏问题坐不了飞机，而且他跟杜老两人还要启程回北城，要是在江城耽搁时间太长，回到北城就很晚了。
临走的时候，江淑君还是没醒，顾老爷子觉得有些奇怪，关切问起，“你的母亲这几天都是这样嗜睡？”
“也不是，刚从IcU出来的时候精神挺好的，有时候还让我陪着到外面走走，就是从前天开始，睡睡醒醒的，一天能睡上很久。”
顾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种情况你们有没有跟医生说？”
“没有。”宋岚摇了摇头，她只觉得江淑君这是身体虚弱而已。
临走钱，顾老爷子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病人有什么异常情况，还是要及时跟医生说，我听杜老说起，你母亲这种病症，可不能掉以轻心了。”
“行。”宋岚应道。
顾老爷子没多留，南溪跟顾之年一起将人送出了医院大门。
期间，顾之年的电话响了，南溪不经意瞥了一眼，顾之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晴晴”两个字。
南溪很快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皱了皱眉头。
觉得这个叫做晴晴的女人跟林玉霞真的是一类人，明明知道顾之年结婚了，还对顾之年纠缠不休。
算上这个，就她知道的，从昨晚到今天那么短的时间里，都给顾之年打了整整三个电话了，她给顾之年打的电话都没那么多。
顾之年只垂头看了一眼，随后挂断了电话。
可没过多久，又响起来了，跟那晚一样，那女人对顾之年有一股锲而不舍的劲。
南溪看了顾之年一眼，然后开口，“你还是接吧，不接的话，又是打个没完没了。”说话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没觉察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酸。
“之年，谁打过来的电话？”走在前边的顾老爷子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回过头来问。
顾之年语气平平淡淡，“晴晴打过来的。”
“慕家的那个丫头是吧？”
“是的。”
顾老爷子凝着眉，“你接吧。”
“我不想接。”
“让你接你就接，刚好我也许久没见那丫头了，那丫头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来跟她说话。”
南溪听到顾老爷子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那个叫做晴晴的女人，是顾老爷子看着长大的，自然是跟顾老爷子关系亲近，就算有一天，那个叫做晴晴的女人真的想在她跟顾之年之间横插一脚的话，顾老爷子应该会帮着那个女人的吧。
南溪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生出这个想法来实在是好笑。
顾之年迟疑了片刻，还是接了电话，接了电话之后，看了一眼南溪，没跟那边说话，而是直接将手机递过给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所以顾之年给按了免提。
“之年哥哥，你在哪里？”话筒女人甜腻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顾之年下意识看向南溪。
见南溪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似是没有受到半分影响的样子，本来应该松一口气，却是莫名觉得心堵。
顾老爷子看了一眼顾之年，又看了一眼南溪，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从顾之年手中接过电话，对着话筒那边就开口，“晴晴，我们家之年忙着跟他的妻子商量家里的事，不方便接电话。”
顾老爷子的语气疏离，完全没有跟南溪说话时候的热络。
那边，慕晴晴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像是没事人一样兴高采烈地开口：“原来是顾爷爷， 你到江城来了，我妈昨天晚上还跟我说起，让我有时间去北城看望你。”
“你母亲有心了。”顾老爷子只淡淡地开口，没说再多。
“顾爷爷，之年哥哥这会应该跟大嫂说完事了吧。能不能让之年哥哥接个电话，我有些话想跟之年哥哥说。”慕晴晴娇滴滴地开口。
顾老爷子早年在江城住过一段时间，可以说是看着慕晴晴长大的，平日里也十分疼爱慕晴晴，慕晴晴觉得顾老爷子肯定不会拒绝自己的。
可下一刻，慕晴晴听到的却是——
“你想说话的话，可以给我这个老头子打打电话，唠嗑唠嗑，少给之年打电话。如今之年是有家有室的人，虽然说你跟之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得注意分寸。”
虽是这样说，顾老爷子说话的语气，语气还是柔和的。
“顾爷爷，你也说我跟之年哥哥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们那么多年感情了，我打电话给之年哥哥说说话又怎么了？顾爷爷，是不是大嫂让你跟我这样说的？”
电话那头，慕晴晴哭了起来，哭声一抽一噎的，显得分外可怜。
声音通过免提传出来，毫无意外传到了南溪的耳里。
南溪心里冷呵了一声，觉得好气又好笑。她什么都没说呢，甚至一点意见都不表示，那边又忙不迭地给她拉仇恨了，这大抵就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枪。
“我的孙媳妇并没有跟我说什么。这是我的意思。慕小姐，请你以后注意点分寸，有事没事都不要给之年打电话，不然的话，我就要跟你的父母好好谈谈这事了。”
慕晴晴的话，在人际场上浸淫多年的顾老爷子哪里听不出来其中的含义，眼神微冷，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疾言厉色。
顾老爷子威严压下来，慕晴晴吓得不敢继续再说什么，只能咬着牙，心不甘情不愿地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慕晴晴马上将手机摔在地上泄愤，手机摔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她还恨恨地踩上几脚。
她有什么比不上那个女人的！
论感情，她跟顾之年二十几年的感情，她认识顾之年的时候，那个女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凭什么那个女人就可以抢了她的之年哥哥！
慕晴晴越想越气，将房间里面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小心翼翼地说，“大小姐，你要的那个女人的资料，已经调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