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将话原封不动地带回去,果然迎来了何万铭的一通暴怒。
“这畜生东西,随便他,管他的,他就是死了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何志不敢搭腔,在一旁默默听着。
而在何万铭发火的时候,另一头,桃雅居,却热闹得很。
除了去桃山的温雅,其余人都在。
红桃率先激动道:“昨天一天加今天一天,通远的三百七十二座宅子,全部抢完。一共十九万六千五百两,当初买房只花了三万余两,这前后也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净挣十六万,可惜了,若是能把整个通远都买下来,岂不是赚大了。”
清雨轻轻一笑,“这样就已经够了。”
红桃哎一声,又继续道道:“另外,那二十间商铺这个月的租金以及房屋的短租,一共九百两。合计十九万七千四百两。”
清雨微微颔首,又看向叶丘。叶丘将账簿递过去,“截止到今天,聚仙总斋共进账四万四千两。五个分斋共进账四万九千两。合计九万三千两。”
分斋的规模都比较小,有这收入,已经算十分好了。
清雨由衷道:“你们最近辛苦了。”
叶丘呵呵笑着,“三小姐言重了,长工们可都巴不得每天都这样忙碌,工钱比平日多了三倍,再累他们都乐意。”
“等这段日子忙完后,陆续给大家休几天沐,另外可以再多招些人,轮流换着上工。”清雨道。
叶丘连忙拱手作揖,“我替长工们,谢谢三小姐的体恤。”
逐风接着道:“这批干药已经制好了,整整八千石。我已经跟章通碰面,还是按照之前的兑换价来,八千石干药,兑两万九千石粮食。”
清雨道声好,“过两日就是交易的日子,可以给我们的人传个信儿,让他那边先上货,争取交易当天就让货船返航。”现在城内的粮价,已经涨至一百一十铜币每斤,粮食依旧紧缺。
逐风应声好。
最后,十安接过话道:“窑场的场地已经确认了,就在制味场那座山头的对面,山脚下开了一条路,可以通过,以后运送也方便。”
“好,窑场的事儿还得加快脚步,最近半个月,调味又增订了五万罐。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另外制味场那边,还要扩建才行,现在已经不能应付日后的大量单子了。”清雨道。
虽说制味场也并不小,可调味因为分工太细,实则很占地。
“要重建吗?恐怕耽误工夫,要不在其他地方找找看有没有大的场子?”十安提议。
清雨则是摇头,“一处地方更好管。新建也无需麻烦,只需要打地基圈外围就行了,主要是用来做晒场。”现在的制味场,其实有大半地方都被用来作晒场了。
“以后,晒场和制场就分开来,免得打挤又混乱。”她补充。
几人都觉得好。十安准备接下活儿,“这事儿我去...”
“我去,你就忙制陶场就行了,那边招工以及修建都不轻松。”清雨道。
大家又商量一阵。坐在最末尾的沈齐,看着自己的小师傅,心里震愕无比。
他能看出小师傅是个隐藏的厉害人物,却也没想到这个家当家做主的,原来是最小的人儿。
沈齐是生活在正常家庭的,在家里,向来没有孩子说话的份儿,面对自己小师傅的一本正经,他多少还是感受到了冲击。
赵玲坐在他的下方,见他脸色惊愕,忍不住得意道:“怎么样,是不是被师傅的威武惊到了?
这可是小意思,师傅厉害的地方你还没瞧过呐。”
沈齐不置可否。
事情很快议完了,清雨让大家都好好儿休息,过去半个月,都是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她话虽这么说,所有人该忙还是忙。
赵玲等人都走了,才跑过去,“师傅,您记账呐,徒儿帮您记,以前阿娘的布坊,账簿都是我记的。”
清雨笑了笑,把账簿递给她。
赵玲很快就看明白了,心里头却吃惊连连。这才一年,师傅一家就存了四十余万两银子。田地、房屋、药材、食肆、调味都有。不愧是师傅一家。
在赵玲算账的时候,沈齐则从袖中拿出一卷书看了起来。
...
随着时间流逝,山阁春招引起的热闹也逐渐平静下来,但银州却已经有了一些变化。
通远,那个曾经臭名昭着的地方,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成了银州地价最高的区域,连带着通远周围的地方,房价也都上涨不少,并由此带动了通远周围的商铺经济。
其次是外地人,现在都知道银州是个好地方,不少人就开始往银州定居,商人们也盯准了银州这块地,以至于春招结束,来银州的外地人却不减反增。
最后就是银州的百姓,尤其是通远的住户,因为山阁春招带动的经济效应,让不少人都挣了点钱。也因此,玄门成了银州人心里唯一的神,甚至连全民信奉的关王都比不上。毕竟关王虽然玄乎,可没见过,玄门仙师可就在眼皮子跟前儿呐。
以后只怕每年关王会都只是个过场了,曹参甚至因此考虑,得搞个与玄门有关的全民活动才行。
他这想法一形成,就想立马实施。全民活动,是信仰,是团结,是力量。对银州来说只好不坏。遂当即就把一众属官召至府内商议,整整三天,才得出了结果。
...
广平街,许三娘端着一盘菜上桌,有些拘谨地对着桌上的贵客道:“粗茶淡饭,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恕罪。”
穆楚微微一笑,拱手,颇是礼貌,“伯母客气了,若按辈分算,许应比我还大两岁,应当是我给您行礼才是。”
许三娘更是惶恐不安了,连连摆手侧身不敢当,“先生折煞我了,你们先吃着,我去照看着锅里。”
穆楚等许三娘走了后,才对许应道:“你有个好母亲。”
许应也是感激,“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她是吃了不少苦。”
“那你要把伯母接去穆国吗?朝上那些人你无需担心,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他们伤了你们母子。”
许应摇着头感谢,“多谢,可母亲在银州是最安全的。”
“也好。我是看她一介妇人,与儿子分隔两地,有些心疼罢了。”
许应面上笑笑,没有说话。
穆楚吃了几筷子菜,起身下桌子,“走吧,去见见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