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招招紧逼的李乾明,李昀卿轻叹一声,不在避让,若水剑散发着如水一般的光芒,径直迎了上去,充满皇道气息的人皇剑威严霸道,若水剑则轻柔似水,一时间李乾明竟是被李昀卿给缠住了,在若水剑那粘稠连绵的剑光里,李乾明出剑的速度慢了下来,威力被削弱了三分,竟是和李昀卿僵持住了。
这对于李乾明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说皇都大阵在逐渐恢复,一旦皇都大阵彻底清除掉那些黑色符文,李乾明就会立于不败之地,但李乾明担心继续拖下去指不定还会生出怎样的变数,那个叫洛胥的家伙正在恢复,若是待会儿他加入进来可就麻烦了。
李乾明这般想着,出剑愈发地凌厉起来,然而面对李昀卿那如水一般的剑光,却是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效果,人皇剑的威力都被削弱了几分。
而就在此刻,皇城之内的又有一处战局分出了胜负,但见许伯彦一步踏出,残破的冥月刃斜斩而出,皇城之内好似出现了一轮弯月,其上银光大放,连皇都大阵的金光都给掩盖了下去,好似和天空中的那轮明月争辉一般。
司徒空豫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双掌探出袖袍,浓烈的墨绿色真气狂涌而出,凝聚成了三颗墨绿色的骷髅,呈“品”形排列在一起,三颗骷髅头气息互相勾连,带着阵阵阴风撞向了那轮弯月。
“轰!”爆炸声响起,周遭的房屋被尽数推平,三颗骷髅头上浮现出一道裂痕,然后直接炸开,残存的半道弯月斩在了司徒空豫的身上,切割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差点将司徒空豫切成了两半,司徒空豫惨叫一声,身上爆发出一阵血雾,与那浓郁的墨绿真气融合在一起,瞬息之间就撞破了数间阁楼,冲向了远处,竟是直接逃了。
许伯彦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显得格外地苍白,将司徒空豫击败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星月教的四大圣使中,战斗力最强的其实还是白虎圣使宋霄云,而许伯彦和皇甫陨则是要弱上一些,真要打起来,许伯彦和皇甫陨联起手来都不一定打得过宋霄云,宋霄云现在是类似于令狐庾的那种境界了,甚至都能够和法相境的强者过上几招。
至于一直没有出现过的朱雀圣使,则是战力最弱的,才突破御空境没有多久,还在闭关稳固修为,所以这一次就没有出来。
许伯彦并不打算去追司徒空豫,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怎么好,贸然追上去说不定还要吃亏,毕竟这里是皇城,不是星月教的主场,谁知道会遇到什么。
而许伯彦赢了司徒空豫也是给皇族的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原本他们在高端战力上就不占优势,现在李昀卿一方的御空境武者逐渐腾出手来,这差距就愈发地拉大了。照这样下去,他们翻盘的几率就愈发低了。
许伯彦腾出手之后,也是来到了皇宫这边,他没有急着加入战局,说实在的,他现在的状态,加入进去也起不到多少左右,说不定还会拖累别人。
他站在洛胥身边,看着脸色极为苍白的洛胥,低声说道:“我说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虽然说我们和李昀卿合作,但也没必要那么拼命吧?”
洛胥摇了摇头,说道:“皇都大阵开启,李昀卿安排的人拖延不了多久,若是不拼命的话,等到皇都大阵恢复,咱们谁也走不了,而且我也没有大碍,只是秘术的反噬而已,撑一撑就过去了,等到我恢复,帮李昀卿击败了李乾明,就算是奠定胜局了。”
许伯彦叹息了一声,他拍了拍洛胥的肩膀,说道:“你也不要太拼了,老夫知道,你是想着要为星月教多挣一些立足的根基,如今天底下仇视我星月教的宗门不少,我们想要站稳脚跟就只能和李昀卿合作,但是你也要顾及着自己的身体,若是教主真的救不出来,你可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这次你匆匆突破法相境就赶来此地,还弄得自己元气大伤,实在是太冒险了。”
洛胥摆了摆手,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他淡淡地说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如今我星月教百废待兴,你们可不能出事,若是今日来的是霄云我倒是放心一些,但是霄云必须要坐镇江州,所以也只能是我过来了,总不能你们在外面拼命,就我一个人待在教中坐享其成吧?这样将来我坐了教主之位又能心安理得吗?”
皇甫陨撇了撇嘴,说道:“什么叫来的是霄云你就放心了,怎么,我和老许实力太差,就这么让你不放心啊?”
洛胥轻笑一声,说道:“难道不是吗?今日我要不来,你这一百多斤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皇甫陨张了张嘴,但着实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毕竟之前他是被洛胥给救下的,旁边的许伯彦大笑道:“讲道理,我比老王八还是要强一点的,至少我打赢了,没有被打得抱头鼠窜,只能等着别人来救。”
“谁是老王八?老子是玄武。”皇甫陨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谁知道那疯子带着净世天火这种神物,还偏偏要和我同归于尽,这谁遭得住,换做是你老许不也一样没辙?”
“反正老夫我是打赢了。”许伯彦一脸的嘚瑟,根本不接皇甫陨的话茬,气得皇甫陨就想一脚把他从房顶踹下去。
这三人就像是和底下的战局无关一样,就在房顶上吃瓜看戏,但其他人也没法子说什么,人家有吃瓜看戏的本钱啊,和他们对战的两个御空境强者一死一逃,还把皇都大阵给弄熄火了,真要算起来人家那才叫居功至伟。
许伯彦指着其中一处战局说道:“啧啧,叶长歌是真的强啊,一挑二还把那两个金袍供奉压得死死的,我看这家伙距离法相境也不远了,关键是人家年轻啊,不像我们这种老家伙,已经没有突破的机会了,唉,真是羡慕啊。”说到最后,许伯彦也是有些落寞,像他们这种年纪不小的御空境武者,这辈子估计也就是止步御空境了,没有那种惊人的机缘的话,他们强行突破法相境只怕会陨落得更快。
而他所指的那处战团里,叶长歌以一敌二,将两名金袍供奉死死地压制住,一杆紫色长枪大开大合,尽显霸道之意,愣是打得那两名金袍供奉毫无脾气,不管他二人使出怎样的招式,都是被叶长歌给一枪挑破,打了半天下来,叶长歌像个没事人一样,也就是气息略微急促了一下,反观那两个金袍供奉,皆是出现了伤势,虽然并不严重,但这对比着实太强烈了。
要不是现在战况激烈,这俩金袍供奉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同为御空境的陆地神仙,二打一还打不过,真是太丢人了,这要是传扬出去了,他俩还有什么名声可言。以后人家一提他俩,来一句“哦,就是那俩撂一块儿还打不过叶长歌的”,这脸可就丢完了。
然而虽然知道丢脸,但这两个金袍供奉还真拿叶长歌没有什么办法,该使的招式都已经使完了,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他们也很绝望啊,讲真的,要不是叶长歌只是来帮忙的,没有尽全力的话,他俩估计已经折了一个了,也不是说叶长歌在放水,只不过没有那么拼罢了,人家已经一挑二了,这要是再说人家放水可就太过分了。
皇甫陨看着彻底压制了两个金袍供奉的叶长歌,也是有些咂舌地说道:“以前的听说过这家伙挺猛的,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言过其实啊,反正我和老许肯定是打不过的。”
“我说你能不能别捎上我呀?”许伯彦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叶家能一直坐稳第一世家的位置,大部分原因都在叶长歌身上,其实九大世家里排名靠前的几家整体实力其实都差不多,叶家也没有强到哪里去,但架不住人家叶长歌能打呀,老夫听说,当初叶家争夺世家第一的时候,叶长歌把其他几家的老祖虐了个遍,然后就没谁敢去和叶家争了,也就是这几年不见叶长歌出手了。”
“叶长歌确实很强,在场之人里,除去法相境的强者之外,最顶尖的就要数叶长歌和令狐庾了,这俩人其实距离法相境已经不远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破了。”洛胥挑了挑眉,以他的实力,自然是看得出叶长歌和令狐庾的虚实的。
皇甫陨忽然说道:“对了,你们觉得霄云丫头和这俩人比起来谁更强一些?”
皇甫陨话音刚落,许伯彦就开口了:“那肯定是我家霄云啊,这俩货哪里比得上,加起来都不够霄云打的。”
“滚滚滚,你这也太不要脸了,还加起来都不够霄云打的,这话说出来你亏心不亏心?再说了,霄云丫头咋就是你家的了,这话你敢去霄云丫头面前说吗?”皇甫陨简直不想和许伯彦说话,这吹起来都没边儿了,他看向洛胥,说道:“洛胥,你来说,比起老许,还是你要脸些。”
“老夫怎么就不要脸了?”许伯彦一脸的不满,皇甫陨却根本不理他,只看着洛胥。
洛胥沉吟了片刻,有些迟疑地说道:“霄云和叶长歌比起来谁强不好说,毕竟他们没打过,我也没和他们交过手,两人的实力应该是差不多的,不过令狐庾却是要更强一些,尤其是经过此战之后,他距离法相境已经是临门一脚了。”
许伯彦摇了摇头,说道:“洛胥啊,咋还胳膊肘往外拐呢?那令狐庾哪里强了,老夫怎么看不出来?”
洛胥没有接话,皇甫陨拍了拍许伯彦的肩膀,说道:“行啦,老许,老夫知道霄云丫头强,但你也不能胡吹啊,洛胥说的没错,令狐庾那老家伙确实强,人家今天和李乾明对了几招,结结实实地接下来了,与法相境强者交手,老家伙肯定受益匪浅,指不定回去闭个关就踏入法相境了。”
许伯彦叹了口气,孰强孰弱他自然是看得出来的,刚才不过是在胡搅蛮缠而已,他缓缓说道:“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咱们这些人真的已经老了,同辈的人不是死得差不多了,就是已经踏入法相境了,也就咱们这不上不下的,等到霄云他们这一代人彻底成长起来,也就没咱们什么事了。咱们能做的也就是趁着现在多发挥点余热,给霄云他们多撑点时间。”
皇甫陨忽然大笑一声,说道:“行啦,老许,这有啥好失意的,咱们已经发挥了自己的作用,该做的已经做了,以后的就要看下一代人的了,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等到霄云他们彻底成长起来,咱们也就可以安安稳稳地退居幕后了,要是侥幸没死,咱俩就可以到处去逛逛,这辈子前半生都是躲躲藏藏的,反倒是老了还活的有些风光,老夫别的不求,只盼有生之年能看到我星月教重现辉煌,如此,老夫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你说呢,老许?”
许伯彦看了皇甫陨一眼,发现皇甫陨眼眶有些红,当下慨然一笑,说道:“合该如此,有生之年能见到我星月教重现辉煌,老夫自然没有什么遗憾,就如你所说,要是最后侥幸未死,老夫就与你一同去看看这从未仔细看过的大好山河。”
洛胥看着两个有些激动的老人,一直平静如幽潭的眼睛里也是掀起了几道波澜,许伯彦和皇甫陨是星月教里资格最老的御空境强者了,在其他人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就是这两个老人一直支撑着星月教,若是没有他们,星月教也不会成长到如今的地步,还有那些为了星月教的存续而逝去的先辈,他们同样为星月教付出了许多,想着这些事情,洛胥忽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又承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