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见贾珏睡了,怕他着凉,就拿了浓熏绣被给贾珏盖上,随后在一旁守着。
等贾珏一觉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见王熙凤正在和平儿闲聊。
凤姐儿穿了身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
“都回来了怎么不叫我?”
“让你好好休息,你还来怨我,怎的如此没有良心?”
“我不是那意思,口有点渴,平儿,帮我倒杯水。”
“早就备着呢!”平儿将手里的水杯递给贾珏。
这时候周瑞家的进来了,给贾珏见了礼,又给王熙凤见礼。
“何事?”
“大奶奶,有远客来访。”
“去告诉她,今日我不见客。”
周瑞家的还想开口求求情,贾珏先开口了:“是何人,可是个重要的?”
“是个乡里的穷亲戚。”
“去叫进来吧,远亲来,想来是有什么难处。”
周瑞家的一时有点难做,这凤姐不让,贾珏又让她去叫,贾珏是国公,凤姐是这里的主人,那她究竟该听哪个的?
王熙凤喝骂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让你去叫人,怎的堂堂国公爷还使唤不动一个婆子了不成?”
“是是是,我这就去。”
王熙凤抱怨道:“你瞧瞧,你平日里就是对这些下人太好了,如今连个婆子都使唤不动了。对了,珏哥儿怎么有心情让我见见这穷亲戚了?”
“你呀你,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行一善,十人记;做一恶,百人恨。即使不为自己,为了自己的儿孙,多行些好事还是不错的。”
原着中,凤姐要不是给了刘姥姥二十两银子,积了善报。巧姐可就被她舅舅给买到青楼去了。
周瑞家的将人给领了进来。刘姥姥见一人躺在炕上,仪态非凡,衣着简约却都是上好的料子。另外两人坐在炕边,衣着华丽,又有几分相似之处。
还没等周瑞家的开口,刘姥姥就拉着板儿跪地:“请姑老爷安,请姑奶奶安。”
王熙凤听的心花怒放,调笑贾珏:“哈哈哈,听见了没,姑老爷,人家给你请安呢!”
“姥姥莫要胡说,这是宁国公。”周瑞家的道。
“老婆子没见过世面,冲撞了国公爷,还请国公爷恕罪。”
“起来吧,既然你是凤嫂子的亲戚,这有什么好怪罪的。坐吧。”
“多谢国公爷。”
因为贾珏躺在炕上,她也不好坐上去。在下面寻了个凳子坐下。
凤姐儿先是让人给板儿拿了些瓜子之类的吃食,才笑道:“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弃厌我们,不肯常来,不知道的那起小人,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
贾珏也不说话,喝着茶,看她们相互吹捧。
刘姥姥忙念佛道:“我们家道艰难,走不起,来了这里,没的给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爷们看着也不像。”
凤姐儿笑道:“这话没的叫人恶心。不过借赖着祖父虚名,做了穷官儿,谁家有什么,不过是个旧日的空架子。俗语说‘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u0027呢,何况你我。”
刘姥姥刚要提借银子的事,二门上的小厮回道:“小大爷进来了。”
贾珏的眼睛眯了眯,看来虽然自己能够改变很多事情,但是大体上所发生的事情都还是会发生。
王熙凤道:“你且继续说,有何事?”
刘姥姥心神安定,才又说道:“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说着又推板儿道:“你那爹在家怎么教你来?打发咱们做煞事来?只顾吃果子咧。”
刘姥姥方把话说完,贾蓉就进来了,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美服华冠。
贾蓉见贾珏也在,心里打鼓,硬着头皮给贾珏见礼,贾珏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蓉儿来有何事?”
贾珏听了,真想问贾蓉一句:蓉儿,你靖哥哥呢?
贾蓉笑道:“我来求婶子,说上回老舅太太给婶子的那架玻璃炕屏,明日请几个要紧的客,借了略摆一摆就送过来。”
“那孩子你给起了个什么名?”贾珏插嘴问了一句。
“回叔叔的话,还未起名,正想着寻叔叔问此事。”
“既然养在你名下,你是草字辈的,下一辈便为木字辈吧,是男是女?”
“男孩!”
“贾栩。”
“侄儿替他谢过叔叔。”
王熙凤问:“姥姥可曾用了饭?”
“一大早的就赶路来咧,哪里有功夫吃。”
“丰儿,带她去用膳,顺带也摆饭吧!”
丰儿领了命,下去准备了。
“凤嫂子可愿意让我也掌掌眼,瞧瞧这玻璃炕屏。”
“我那点破烂玩意,还能让国公爷当成个宝贝?”王熙凤笑着说道,还是下了炕,寻了楼房的钥匙带贾珏去。贾蓉和平儿也跟上。
贾珏终于见识了一番那所谓的玻璃炕屏。
上面的玻璃不大,也就一个平米,却被嵌在上好的梨花木上。梨花木雕刻精细,花纹繁杂,重量不轻,应该有百多斤。而那玻璃上则是用缂丝画了一朵海棠花。
贾珏一时好奇,用手去摸摸那玻璃上的海棠花,当他的手放在海棠花上时……
“咔嚓——”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嘭——”
玻璃屏风炸开,贾珏眼疾手快,转过身子,将平儿和王熙凤拉过来护在怀里,任由碎裂的玻璃打在他后背。
等到没事了以后,贾珏转过身去,想看看那破碎的屏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了起来,拖着他向屋外走去。
看着被凤姐儿拉出去的贾珏,平儿连忙跟上,只留下贾蓉一人在原地凌乱。
……
与此同时,在一不知何处,不知何时的地方。
这地儿还真美,一棵桃树参天而立,树下一共有十二个小花圃,四周鲜花灿烂,不知为何,只这花圃里空空如也。
不过也不是全空了,十二个花圃空了十一个,唯独有一个忽明忽亮,在实虚之间不停地变化着,成了这里一道独特的风景。它好似期待着这棵桃树上能够落下几滴晨露将它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