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宫。
宫娥,太监看到皇帝过来,刚要通传,被鸿清帝阻拦了下来。到这里他会安心许多,这里所有人都是王府旧奴,没有耳报神可以偷听,即使有,也被瑄儿给全部打发了。在这里他可以随心的说几句。
正殿里此刻正坐着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的三十岁左右,小的也就十岁左右。
她俩正盯着一幅画看着入神,给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就低下头去了。
当他走过去,看到那画,他震惊了!这怎么可能?
惊呼道:“妍儿你怎么可能会有他的画像?”
这画像上不是别人,正是贾珏。就连他为了不将贾珏真实身份泄露出去,也是今日才刚见了贾珏一面。
说完,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着一旁的宫女,杀机毕露。
“陛下,无妨,她乃贾家女,名唤元春,说起来也算是轩儿的姐姐,也不算是外人。”对于画像上的人她不知道是谁,可她知道皇帝发怒的原因——姐姐的儿子水宸轩。
“今日之事,但凡是泄露了一个字,你贾家满门陪葬。”
贾元春刚刚就已经吓的跪下了,听了这话,将头低低拜下。
内心苦笑:这宫里的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啊!她现在连原因都不清楚,就要连累全家。偌大个家里要有一人争气,自己也不用这么苦了。本以为终于有了点盼头,没成想……罢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贾珏自然是不会知道在凤藻宫里发生的事情。
出了太极殿,他只能缓步走着,身后跟着刚刚得封的几人,长相最清秀的郭仪搀扶着他。毕竟他现在可是个大病号,健步如飞?这是觉得所有人都是瞎子是吧!
走了不远,就发觉有人急匆匆从身后向他走过来,身后的徐元达悄悄向贾珏身后移了一步,使他离贾珏更近。
贾珏看了看来人,他很确定,这人他不认识。他也没往荣府里想,荣府只有一个贾政当官,这样的朝会他没资格来。退一万步来讲,他还真不认识贾政。贾敬每年都会把贾珏拘禁起来,不让他去见贾家人,说自己身份不够云云的话。
他记得,曹公并没有对贾政的外貌着墨。不行,改天自己得兑换一本《红楼梦》来看看,不能吃了没文化的亏。
“珏,宁公,下官荣国府贾政。”贾政躬身行礼说道。
这里可是皇宫,他要不行礼,还大大咧咧的叫上句珏哥儿,改天弹劾他的折子就可以堆满御案了吧。
“二叔,小侄有礼了。”
话落,拱手行礼。
贾政赶忙躲过身去,急切的说道:“不可,不可,此非家中,国礼大于家礼,万般不可。”
“如此,那二叔也切莫再称呼侄儿为宁公,侄儿这点微末功劳,怎敢与祖父相比,这国公也是全靠他老人家余荫,这才幸得之。怎能被称为宁公。”
“这……”
贾珏突然想去荣国府看看热闹,于是说道:“二叔,莫要再提。今日侄儿也算是有了点身份,也算有资格去荣国府给老封君请安,二叔是否能引个路?”
“政之荣幸。”
“徐元达、赵亮、乌赦、郭仪先去宁府等我,其余人都各自回府吧。”
“诺。”
……
熙园,主殿——临仙殿。
软榻上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精神矍铄,对坐的是一妇人,看起来也就不到四十的年岁,脸上的风姿依旧绰约,两人正在对弈,杀得难解难分。
这两人自然就是太上皇和他的皇后刘氏。
下边,周公公正在回禀着今朝所发生的事。
“啪!”
再落一子,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端起茶盏吃了起来。
刘太后将拿起的棋子放回去,娇笑的说道:“还是圣上厉害,臣妾又输了,圣上就不能让着点臣妾。”
“好,朕今晚让着点你。”
刘太后娇嗔道:“陛下……”
建安帝也不理她,将腰间的一块龙纹玉佩解下,递给周公公。
“将它赐给宁国公,告诉他,等他病好了来让朕看看,对了,他是不是还没有表字,如今也是该有个表字了,传朕口谕,亲赐表字子润。”
“诺。”
……
贾珏随着贾政一道直接来了荣国府,自然是从大门进府,如今的他有这个资格。直接被贾政领着去见老封君,没有什么弯弯绕绕。
不过贾珏却不这样想,他依稀记得黛玉进府的时候,被抬着在府里可劲的转悠,难道他不配?
后世若有人知道他这个想法,一定啐他一口,来一句傻十三再说。
这倒也不能怪贾珏。他就是觉得到了别人家,不应该先领着人逛一圈再说。
到了荣庆堂正堂里,那位西府老太太正坐在高台软榻上吃茶,几盘精巧的点心放在小几上,与下手里坐的几位妇人闲聊。见来了人,都齐齐看去,皆无人回话,等着来人自报家门。
贾珏向老太太躬身行礼,说道:“请老太太安。”
贾母不悦的眯了眯眼,称自己为老太太,那就是贾家子弟,虽未见过,想来应当是宝玉一辈的,她这被太上皇亲封的一品诰命,难道还当不起一个小辈的大礼。
贾珏也不同几个坐着的妇人见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口说道:“还望老太太海涵,身子骨弱,站不得。”
“这是谁家的哥儿,不知是叫我声嫂子呢,还是弟媳。”
说话的这人正在给贾母捏肩,向单独进来的贾珏问道。
“敬老爷二子贾珏。不知这位小姐姐如何称呼?”
贾珏猜到这应该是王熙凤,而他也有意打趣这位,看看她究竟有几分本事。他进这里来是贾政引路的,而贾政本人刚刚又有要紧事,下去忙了,想让人领贾珏过来,贾珏拒绝了,一人前来。他就是想来试探一番,看看这西府的妖魔鬼怪哪个是最没脑子的。
贾政去做什么了呢?贾政想到如今东府没有其他主事的人,等会圣旨来了珏哥儿可能都不会接,所以他去忙等会帮贾珏接圣旨的事去了。
“我原以为是哪家的公侯子弟,原来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妇养的小杂种,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行,见了老太太不行大礼,还大咧咧的坐在那里,有人养没人教的下贱货就是如此。”果然,最没脑子的还当属邢夫人。
贾珏摸了摸嘴唇,轻蔑的说道:“哪里来的疯狗,被哪只野牛撞了,跑本公面前来撒野,是觉得这日子过得没意思,想早点被埋了。”
本公?
众人眼里皆闪过一抹不解,到底是她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呢?还是这只是个被撞了客的失心疯,钻了空子跑这里来撒野。
倒是贾母却听了这名,想起了一件事。两年前贾敬向自己要了个丫头,那丫头她本打算是给宝玉的,可人家好不容易开一回口,为了一个丫头,落了东府的面子不值当,这事儿因涉及宝玉,她记得特别清楚。当时那丫头好像就是给什么珏哥儿。
可他又怎么自称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