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红林一家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反应过度。主要是周茂身边的阿豪,一脸凶残样,换谁都会想入非非。
他们一直期盼周茂能来找自己,可当周茂真来了,吴红林一家又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沉默不语,就都怕说多错多。
周茂将吴红林一家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一阵无语。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我直说了吧,等村里的路修好,我打算扩大诊所,吴红林,你愿不愿意去我的诊所工作?”
吴红林身为赤脚中医,虽然收费有点黑,但是医术确实不错,不然早被上洼村的村民给赶出去了。
“去你的诊所工作?”吴红林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他觉得自己好了出现了幻觉。
他们给周茂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周茂没把吴通送去监狱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要让吴红林去诊所打工?
“不错,你的医术还行,只要你改邪归正,以后多为病人着想,那就可以来我的诊所工作。”周茂认真的点了点头。
吴秀娟和吴通两人心中大喜,他们做梦都想抱上周茂的大腿。两人纷纷朝吴红林投去希翼的眼神,巴不得吴红林立即答应。
“可我已经老了,而且还做过亵渎中医的事情。”吴红林对妻子和儿子的眼神视而不见,反而垂头丧气的回道。
在说出这句话时,吴红林感觉自己徒然老了好几岁。自从上次他被周茂骂醒,他就自责不已,虽然对周茂的邀请非常意动。可他却过不了自己这关,在他良心发现之后,曾经的罪孽早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老?”周茂上下打量了吴红林一眼,吴红林最多在五十岁左右,在中医圈子里,五十岁的中医正是事业的顶峰期。
“红林,你想什么呢?你难道不想抱孙子了?”赵秀娟被吴红林急的直跺脚,她此刻真想把吴红林的脑子扒开,好好看看他脑力到底装的是什么。
“妇道人家懂什么?”吴红林怒斥赵秀娟后,他对周茂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已经失去了继续当中医的资格。”
周茂恍然,他没想到吴红林居然还有这种思想。可能在上洼村那种贫困村习得一手好医术,足以证明吴红林的天赋以及对中医的热爱都非常高。
“吴大夫,如果一个人犯下了罪孽,那他是不是应该赎罪?”周茂一脸认真的询问。
吴红林身形一滞,抬头与周茂对视,苦涩的说道:“我这不是在山坡上工作嘛,这难道还不能赎罪?”
“不能!”周茂大手一挥,指着吴通说道:“你们在山坡上工作,是因为吴通盗窃了我的中药,而你吴红林利用医术敛财的事情,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惩罚!”
轰~
吴红林脑内似有惊雷闪过,他最近一直辛勤工作,就是为了减小心中的负罪感,可听周茂这一说,他好像的确只是在帮自己的儿子赎罪。
“你用中医犯下的错,就必须用中医偿还。你若是诚心悔过,更应该来我的诊所工作,否则就只是逃避而已。”周茂继续说道。
“可...可我已经不配当中医了啊!”吴红林的表情异常痛苦,要放弃平时最热爱的中医,其实他比死还难受。
“一个人配不配当中医,这不是自己说得算,而是接受过治疗的病人说得算!你现在的确不配当中医,但是你却可以改变病人对你的看法,成为真正的中医!”
周茂轻轻拍了下吴红林的肩膀,中医的口碑始终是病人赐予,他能理解吴红林的想法,但却没办法认同。
“我...我考虑一下吧。”吴红林始终没有松口,但他的想法已经有些动摇。
吴红林一身医术完全是靠着家里面的书籍,自学成才。对于中医,他非常热爱,但金钱懵逼了他的双眼。幡然悔悟后,他终于找回了初心,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资格。
可周茂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吴红林愧对上洼村的村民,愧对身为中医的身份。可若只是简单的放弃行医,却只是一种对罪责的逃避而已。
“行,你好好考虑吧。反正离诊所建好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在来找你,希望你的回答不会让我失望。”
周茂点头离去,若是吴红林最终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那他也不会勉强。
才走出几步,周茂忽然猛拍自己的额头,扭头对吴红林一家喊道:
“对了,你们的惩罚今天正式结束。如果愿意的话你们依旧可以在山坡上工作,工资和其他的工人一样!”
赵秀娟和吴通二人原本因为吴红林的事情心中十分失落,可当他们听见周茂的话后,两人同时比了个“耶”的姿势。
他们知道山坡上的工资不错,就算吴红林不去诊所行医,以后的收入也能得到保证。
唯独吴红林眼中一片茫然,他此刻心中已经陷入了天人交战。
“老大,你放心吧。那个吴红林肯定会答应你的邀请!”走远后,阿豪忽然咧嘴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周茂好奇的看着阿豪,他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为什么阿豪居然如此笃定。
阿豪眼中出现追忆之色,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摇头后叹道:“其实吴红林对中医的热爱,就像我们武者对武道的追求一样。没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想轻易放弃。”
周茂认真的点头,他很赞同阿豪的说法。如果同样的事情放在周茂身上,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失去身上的医术。
一开始,周茂获得仙女姐姐的传承后,其实是抱着用中医飞黄腾达的想法,可随着治疗病患数量的增加,他已经深深热爱上了中医这门学问。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对于赵青山的病,周茂原本是打算一拖再拖,拖到秦雪积累足够的力量与之抗衡时,他才会彻底将赵青山的病治愈。
可那天周茂却打消了这个想法,他不惜将体内的灵气耗尽,也要把赵青山的病治愈。
这就是因为周茂不想用医术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样对会侮辱他身为中医的身份。
想通这点,周茂也对吴红林产生了巨大的信心。只要吴红林同意他的邀请,那绝对能帮胡蔓蔓减少大量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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