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小凌河之间,再次成为无数人关注的焦点。
李亭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他在完成好整个包围的计划,天气晴好两天,弹药一切恢复正常,他直接率领3000队伍出了大凌河城,浩浩荡荡直奔多尔衮的大营而去。
正值6月16夜,圆月刚刚升上天空,天空碧蓝如洗。
队伍的正中间,一辆高大的马车上,李亭昂首站立,手执望远镜朝前方看去。
凉风劲吹,清凉的夏夜之风让人心旷神怡。
极目视野尽头,也就10里左右,黑压压的营帐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边,星星灯火闪动,如同无数只眨动的眼睛。
营帐之中,游走的人马更如一只只蚂蚁般正在团聚成一片片黑压压的蚂蚁群。
想必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动静,李亭嘴角冷冷一笑道:“让你们发现又何妨?”
这时李亭转过头,对着旁边另一辆车的陈二黑厉声道:“就在此地结阵,等候清军骑兵。”
“是!”
“嘟嘟嘟……”
响亮的哨声在队伍中来回响起,一阵阵口令声中,这3000人的队伍停下来。
人喊马叫,响个不停。
“就在这里迎敌吗?他们行吗?”赵庆杰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
“放心吧,老赵。他们都培训好长时间,演习过很多遍啦。”李亭气定神闲的说着。
赵庆杰被李亭安排不再指挥炮兵,他心里老感觉没底。当然更主要还有些失落,一直都是他指挥炮兵,骤然被拿下,心中总是有些不爽的。
这3000人队伍中,外面一圈1000炮兵,都是从南洋来的。
他们不光带来了新式的野战炮,还有炮车等一应俱全。
新式野战炮,就是相当于那种十二磅的野战炮类似,射程三四里左右,更主要无论是实心铁球,散弹等都能发射。
更主要是战法跟以前也有不同,炮兵也是慢慢朝专业化发展,以前的水兵兼职炮兵这次战斗并没有用。
所以炮兵指挥交给了接受过这一系列训练的陈二黑。
“可是……”赵庆杰还有些不服气。
这时,陈二黑急急跑过来报告道:“李总裁,炮兵已经准备完毕。现在炮口设置角度为45度,可打至4里外。我们的大炮由45度,30度,20度,10度,0度设置角度,随着敌军靠近一步步调整射程。最后再换散弹射击,保证最大程度杀伤来犯之敌……”
陈二黑说着话,脸上却洋溢一股年轻的自信,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在他脸上显露出来。
赵庆杰听着,心底一声长叹:自己果然是老兵了,跟这些年轻人实在不能比了。这个陈二黑说的他已经听不懂了。
看来这炮兵的专业化,他是难以阻挡了。
“很好!”李亭听完陈二黑的报告,欣喜的点点头,专业化炮兵开始显露苗头了。
“好吧,队伍准备,歼灭来犯之敌。”
李亭当场下了命令,陈二黑再次到前面去准备。
赵庆杰一脸凝重的认真听着,刚才还有些抱怨的小心思一扫而空,此刻也不再胡思乱想,认真的朝前看着等候着清军的到来。
李亭扫视一下四周黑压压的队伍,已经排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最外面则是一门门大炮扬起黑通通的炮身斜指向前,120门野战炮已经全部准备就绪,月夜下,犹如一个个张开大口吞噬一切猎物的野兽,但等着野兽上门。
李亭再想前看,心中想着前面与清军的几次交战。
无论是打多铎,还是打阿济格,他的炮兵虽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那都是清军主动攻击上来。
哪怕他的大炮已经装上炮车,但是运动起来,却是极其不便。清军已经被打怕,要指望他们再次攻城已经不可能。
清兵现在至少还有三四万的骑兵,要彻底制服他们,不光有线膛枪,更要有能够野战的大炮。
不管他们怎么跑,我至少能保证能有步兵的速度追击,在这个大包围圈里,一步步压缩他们的活动范围,最后才能一举歼灭。
李亭再次看着月夜下一个个黝黑的野战炮,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道:“现在可说是万无一失啦。”
……
李亭带着3000队伍,直接出城,在清兵阵营10里外列下战阵之际。
清军大帐中,也正在讨论此事。
本来经过半天的忙碌,小凌河上浮桥已经架起三座,他们大军已经聚集,开始准备先派往小凌河西5000骑兵,掌握好后退之路。
“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带人直接出城?光靠鸟铳,就想胜我骑兵,他未免想的太简单了吧?”
听完汇报,多尔衮勃然大怒,帐中其余将领也是一脸愤怒,怒目圆睁。
多尔衮他们始终坚信,他们能行进如此之快,决不可能有大炮跟随行动。
光有3000鸟铳,就想战胜拥有三四万骑兵的大军,这李亭简直是疯了不成?
“杀了他!杀了他们……”
他们虽架好浮桥,可是小凌河对面,铁拳军也在往浮桥一带云集,无论如何那里必然有一场血战。
现在他们身后,就在大营10里又出现了铁拳军,叫他们如何不愤怒?大帐之中,响起一阵咆哮的怒吼。
铁拳军简直欺人太甚,简直把他们视作无物一般。清军哪怕连连败仗之后,也是愤怒异常。
“阿巴泰,你率一万骑兵,将这3000人给是扫掉!”多尔衮眼中喷着火,咆哮着。
“嗻!”阿巴泰早就双眼血红,怒吼一声接受命令,飞身跑出帐外。
阿巴泰和多尔衮眼里,李亭铳炮强,可是要想抓住骑兵,那是想都不必想之事。他们光靠鸟铳,没有大炮护卫,没有坚城的地利之优势,那就纯粹只能是骑兵高速冲刺下的猎物罢了。
阿巴泰也是一贝勒,更是一少见的勇将,用他对付这3000兵,绝对绰绰有余。
……
李亭正看着清军阵营,转眼间,大地剧烈的抖动起来,从清军大营中,无数战马嘶鸣着,咆哮着,汇聚一起,如同海啸卷起的洪流一般冲来。
天上烟尘浩荡,遮蔽圆月之光。
天崩地裂,惊涛拍岸。
大地晃动中,已经没了别的声音,完全被骑兵到来的气势淹没。
在这无边的激流面前,李亭的3000人马摆成的战阵宛如海里一块木头一般,似乎大浪一卷,就能将他们吹走,永远的消逝在无尽的海浪之中。
10里、9里、8里……
他们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