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内,李亭高坐正中。郑元勋、郑元贵、陆冲、赵庆杰等围坐一旁,陈子龙则站立中间,一边指着眼前的地图,一边说着:
“郑芝龙那里,说的很明白,凡是从福建海路过,一艘船3000两银子,大小不论,他发郑家的旗帜,保证水路安全。
反正现在,只要他不去抢,绝不会有别人来抢。
我们的船队已经筹集到10艘海船,都是所能买到最大的那种船。
要见郑芝龙不难,提前三天约他即可。他虽是总兵,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愿意广交天下朋友。当然,如果能让他赚钱,他就更高兴了。”
他本质还是一个商人,李亭微微一笑道。
这样,跟他打交道,他心里就有谱了,哪怕是去营救茅元仪,他已经有了办法。
只要搞定郑芝龙,路上等于就没什么大事了。
李亭这样想到。
“李公子,我这些水兵训练才刚开始,这些水兵水性还不错,打仗也还行,就是海里玩的时间太少。
海船不熟悉,我们要尽快熟悉起来。”
赵庆杰抱怨道。
“李公子,这里的生产,从明天就可以开始,我保证10天内,完成500支枪的生产,保质保量。
加上以前的和无锡那边的,到时候,至少有1000支枪,斤子弹全部生产出来。”
陆冲一脸自信地说道。
李亭点点头,就陆冲这里还算靠谱,一边让他训练,一边还要让他抓生产,却是有点为难他。
不过,现在非常时期,那个人不是一个人当两个用?
“妹夫,现在不好办啊,我们去哪里做什么生意,这里采买什么?时间来不及啊。生丝、茶叶,季节不对,瓷器买的少可以,一旦买的多,市面上买空,估计也装不了两艘大海船啊。”
郑元贵的话,一下子点燃大家的情绪一般,虽只有他们几个人,但大厅之内吵吵嚷嚷声音大的几乎要掀翻屋顶一般。
赚钱,赚钱,赚钱,大家似乎一下子统一到这条商业线路上来。
郑成功的买路钱实在让人肉痛,看看能否去谈下去一点。
除了上海的棉布,苏州的丝绸,其余能买的大宗货品不好买。瓷器要等很长时间,茶叶也不是季节。
至于大批的生丝,更是要等到明年才会有。
郑元勋见众人各有难处,似乎两个月都难以出发,不由得有些为难。他这里要采买货品,一个个见客商,看商品,更是时间不够。
该怎么办?
他一摆手,制止众人的乱说。看向李亭道:“李公子,你是我们的主帅,到底什么时候出发,你说个话,我们也都好各自安排。”
李亭眼睛扫视过众人,一脸凝重地说道:
“我们此次去吕宋,首要任务是救人。只有这一项任务完成,我们才能开展下面之事。马上快到中秋,海面上台风少了。我们也该出发了。而那吕宋,也快要到旱季了,雨水少了,我们的枪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救人的时机很短,我们不能有丝毫浪费。
我们现在所有的事,都要让位救人这件事。除了茅元仪之事,任何横生枝节之事,都不该干扰我们,至于货装不装的满,不要紧!至于郑芝龙要过路费,我们给他!
事要一件件做,饭要一口口吃。只要我们在吕宋站住脚,以我们的陆战能力,我相信吕宋的地面就是我们的。
只要救了人,拿下吕宋这块地,我们这次行动,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将人救回来,这条海路走出来。
各位,目光放长远一些,现在我们要的是打出名声,站稳脚步,明白吗?”
“明白!”
顿时,屋内再无其他声音。
李亭这话一定调,现在救人要紧,什么都要让位让人。
他这话,说的郑氏弟兄有些脸红,本来就是救助他两个表弟的事,现在却大谈如何赚钱。
商人,一旦谈起生意,就是什么事都会忘掉。
李亭再次严肃道:“现在我们就要抢时间,所有事,八月中秋之前,必须全部准备完毕。”
“八月十六,我们准时出发!”
“是!”
屋内响亮的回答道。
……
这个时代,太湖还是可以走吴淞江,转黄浦江直接出海。
从屋内出来,赵庆杰就带着水兵,二话不说,直接从这里走吴淞江去海里训练。
郑元贵就忙于就地采购之事,只为能多带走一些货物。
李亭也是将沈莹送来的账目核实清楚,做好股东证的样本,让人带回无锡,让她尽快制作。
当然,里面也有防伪技术的详细讲解。
……
这天下午,李亭正忙碌,郑元勋进来道:“李公子,茅家来人了,正在岸边。”
“好!”
李亭站起身,换上一身贵公子打扮,摇着他的扇子,跟着郑元勋一起,前去岸边迎接。
……
李亭来到岸边,只见一条小……哦,不,对于百姓来说,已经算是大船,停靠在岸边。
青衣下人正从里面搬出一个个箱子,有些抬着一坛坛的酒,放到岸边。
在一个中年仆妇的搀扶下,一个中年青衣主妇站立在岸边,正朝李亭不住的打量。
郑元勋稍一介绍之后,就闪退一旁。
“茅夫人,船上可还有你的仆人吗?”
“仆人……没有了,都在岸上。”
“我有要事,要只和你一人谈。”
“哦……”茅夫人沉吟道,她面色有些犹豫。
“哦……船上不行吗?那你随我来,不过要走一段路。”
“也好,上船吧。”
……
两人上船,站立船头,身后船舱已经关上舱门。
李亭轻声道:“茅夫人,你只想带东西给茅大人吗?”
茅夫人脸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
“可想让茅大人跟你一家团聚吗?我想是有可能的。”李亭郑重地说道。
“啊……”茅夫人身子一晃,竟昏倒过去。
“茅夫人!”李亭急忙喊道。
李亭没想到,可能他的提议太有刺激性了,茅夫人昏倒在船头。
就在这时,身后船舱门一开,一个红衣少女,急急走出来。
李亭怒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