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担心她在此住的不舒服,影响了胎气。
不过,他倒未曾生气,看得出她是顾忌着钮祜禄氏,略一忖,便道:“罢了,你不愿就等册封礼过后,孩子生下来再挪宫也不迟。”又叹道:“你能如此说,不枉钮祜禄氏善待你这一场,可见是个知恩图报的。”
先前还担忧以钮祜禄氏刻薄傲气的性子会委屈了她,不曾想钮祜禄氏不仅未为难了她,这丫头还口口声声要留下,无一丝勉强之色。
可见钮祜禄氏待她是真好。
这倒是令他对钮祜禄氏有了些改观。
钮祜禄氏素来不是那会给人好脸色的,尤其是对待别的嫔妃,不刁难人就算不错了。
看来这喜塔腊氏还算有些本事。
英珠再一屈膝,面上露出欢喜之色,“多谢皇上。”
康熙便也心情愉悦了起来。
“既要封嫔,便该给你个好意头的字。”康熙摸着短须,沉吟片刻,然后走到书案后,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大字,“朕的瑚图玲阿天生丽质,这个丽字便极好。”
写罢,康熙搁下笔,揽过她的腰,两指捏起她的下巴,低头看她,微微含笑,“那些代表德行的字眼太过呆板无趣,不如丽字美妙,就如朕的瑚图玲阿,自有动人之处。”
他将人压在桌案边缘,小心避开她的腹部,俯身凑近。
原本微微有些抗拒的女人忽地搂住他的颈项,主动踮起脚。
下巴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康熙心中一动,来不及惊讶,便再顾不得其他。
许久之后,康熙捏着她的下巴,微微含笑看着她,“今日怎的如此热情?”
宁韵目光脉脉含情,大胆地搂住他,嗓音又娇又软,像是撒娇,“皇上不喜欢吗?”
康熙闷笑一声,道:“朕自然喜欢,若非你还怀着孕,朕恨不得……”
余下的话未说,气氛却暧昧起来。
这丫头热情起来着实让人有点无法招架,又有点热血沸腾,若非顾忌着她的身体,他何须忍耐?
她倒好,还敢引诱他,当真以为他定力好不成?
此次先饶了她,以后再教训不迟。
康熙有些生气地想着。
宁韵眼珠一转,眸中隐含得色。
康熙虽然年纪不轻了,但无疑是极有魅力的,她并不喜欢小鲜肉,小奶狗,反而更喜欢沉稳有魅力的大叔型的男人,有安全感,更有成就感,尤其对方还是皇帝。
是以宁韵并不讨厌与康熙亲热,反而隐隐有些激动和欢喜。
能够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心,那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件事,她隐隐有些期待。
可惜,这些日子她冷眼瞧着,老康很喜欢英珠呢。
唉,也不知那样一个沉闷无趣的女人是怎么让他动心的。
莫非皇帝的喜好别致,就喜欢闷葫芦型的?
不过,那女人虽说有些沉闷,偶尔也是挺有女人味的。
如今老康打算封她为嫔,宁韵很想搬去正殿,老缩在这一个小小的偏殿,待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简直快要憋屈死了。
那女人竟然拒绝了,害的她也不好再提。
康熙没留多久,回正殿用了膳,就摆驾回了乾清宫。
夜里,宁韵闲适地躺在榻上吃着点心,问出自己的疑惑,“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你说你打听那些嫔妃做什么?别告诉我只是闲着无聊,关心那些八卦。”
她可不是关心什么八卦之人。
英珠不语。
宁韵笑笑,“我知道,你有想做的事,或许和你从前的身份有关,你在打听什么事?说说嘛,或许我能帮到你呢,毕竟你我一体,你总不希望我给你拖后腿吧,有我帮忙,或许会事半功倍哦。”
这几句话打动了英珠,英珠默了片刻,道:“当初孝懿皇后佟佳氏病逝,我一直怀疑其中另有内情,只是苦无证据。我想查出谋害孝懿皇后的凶手。”
宁韵拿着玫瑰酥的手一顿,眼睛微微睁大,“我的天,这么大的事。”她猛地坐起身,抓了抓头发,拧起眉,道:“那可是皇后哎,谁敢害皇后?如果真如你所说,凶手的身份肯定不简单,目前的几个高位嫔妃都有可能,想要查出来不容易啊。”
“我自然知道不容易。”英珠语气淡淡,“你不想帮忙也行,但别给我找麻烦。”
宁韵嘿嘿一笑,“你都这样说了,我能不帮忙吗?毕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出了事,我也好不了,反正我阻止不了你,还不如帮着你一起查,两个人还能减少些风险。”又警告她,“不过,先说好了,你可别做什么危险的事,别拿自己的命去查,我很惜命的。”
英珠爽快答应,“自然,你放心。”
宁韵犹豫片刻,道:“你和孝懿皇后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她?”
英珠叹道:“我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宫女,因受过先皇后恩惠,想要帮她找出凶手罢了。”
“宫女?”宁韵讶然,她怎么也无法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宫女,以她的行事,性情,可不像是一般的宫女。
就算是宫女,至少也是一等宫女了,否则不会如此沉稳,还如此了解那些高位嫔妃。
“说说,你怀疑哪个?”宁韵恢复了淡定,开始打听情况。
“目前来看,储秀宫赫舍里氏嫌疑最大。”英珠只有这一句,以她目前的身份,压根查不到什么。
宁韵打了个响指,“那好,就从她查起好了。”顿了下,又道:“话说,你有没有觉得德妃也有嫌疑?”
不是她瞎疑心,而是宫里这么多人,能被她放在眼里的就一个德妃。
毕竟那可是未来的太后,养了三个那么厉害的儿子。
何况能以包衣宫女的身份走到如今这一步,就注定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必定也是有大智慧,且心狠手辣的。
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孝懿皇后之死,德妃也是受益者,她的儿子回到了身边,不是吗?
如果真存在谋害孝懿皇后的凶手,德妃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英珠沉默良久,才道:“她只是一个妃,想要成事并不简单,何况,她没有更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