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可醒了?”君策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别院站了许多人,三十多个下人站在外面很多人都红了眼。
于他们而言,沈思言是给了他们新生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如今却躺在冰冷的床上,危在旦夕。
这次红鸾和惹草难得的没有阻止,青鸢看了君策一眼摇摇头。
“伤口很深,刚才又流了许多血,加上高烧不退,大夫说看天意。”
青鸢沉声说道,他还是辜负了恩公的嘱托。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特意派了一些人手跟在暗处,但谁都没有想到叶南栖会二话不说直接打人。
他们连救人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若非迫不得已,他们身份特殊,一般不会现身。
君策握紧了拳头,盯着房门,血水的盆子往外换了三次,里面的大夫过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出来,君策尽力稳住自己,不让自己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三个大夫终于出来,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对青鸢说道:“公子,我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全凭沈小姐的个人造化了。”
青鸢还没有回话,便感受到自己身边一阵风吹过,眨眼间君策就来到了大夫眼前,掐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你说什么?你不是大夫吗?快给本王去救。”
如今的君策早已没了理智,把涵养隐忍抛到了一边,大夫几乎要吓尿了裤子,颤颤巍巍说道:“非我不救,实在是伤口太深,那鞭子上大概是有一个倒刺,里面的肉生生被剜下来一块,里面有一处肋骨清晰可见,沈小姐能够撑到已是不易啊。”
君策在听到剜肉那一刻,再也受不住,生生吐出一口献血,晕了过去。
“主子。”流云暮云慌忙将君策接住,才使他没有倒在地上。
院子再一次乱了起来。
红鸾气的头都要炸了,推开青鸢:“老娘这就去杀了那丫的。”
青鸢的脸色也很不好,但还是拦住了红鸾:“若是现在杀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原本的狐狸相,这一刻竟然有些阴狠,在月光下化作索命的修罗。
红鸾看向他:“那你想怎么办?”
青鸢笑了笑::“我听说明王今夜去定山王府撒了些盐,等她挨过这几天也不晚。”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明王骨子里竟然如此嗜血,往日倒是他们这些人小瞧他了。
……
君策醒来时,沈思言也恰好醒来。
“主子,沈小姐的烧已经退了,现在已经醒来了,是否要去看她?”流云进来说道。
君策听完就要站起来,想起昨日她说的话又重新坐下:“罢了,她醒来就好。”
流云看着自家主子的动作,有些委屈,还有些替自家主子鸣不平。
叶南栖伤沈小姐又不是他家主子指使的,为何要把错牵连到主子身上?
而且昨日主子宁愿多年隐忍计划功亏一篑也要替沈小姐讨回公道,还要冒着被治罪的风险去定山王府讨公道,如今竟然连看一面都不能看了。
他家主子身上的病那是实打实的,稍微一个不注意就能要了他的命,可沈小姐呢?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直接把他家主子拒之门外。
沈思言醒来后,房间里依旧是拈花惹草红鸾青鸢四人,拈花是个憋不住的,一五一十的把昨日的事情都说了。
包括君策昨夜如何去定山王府给沈思言讨公道的,以及后来晕倒的事情。
一旁的惹草明显不愿意让沈思言知道这些东西,她家小姐是个心软的,若是听了拈花的话,又和那个人走得近了怎么办?昨日好不容易才划清的界限。
果然沈思言听了拈花的话后,就皱起了眉,虚弱的问道:“他现在在何处?”
“还在隔壁。”拈花说道。
沈思言点了点头。
“言妮子,那人是个不好招惹的,非你良配。”红鸾在一旁提醒道。
沈思言笑了笑:“放心吧,我还是很惜命的。”
定山王一纸诉状将君策告到了御前,皇帝如今正愁无法正大光明的查他,定山王这一状直接送到了皇帝心坎里,当即派御林军把君策给带走了。
带走君策的时候沈思言正在睡觉,是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众人又怕沈思言担心,一直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天气渐渐降温,院子里的桂花开了,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惹草就抱着剑站在桂树下面,盯着沈思言的房间。
“武功再高强又有什么用,不还是保护不了自己的主子?”一个嘲讽的声音由远及近走了过来,站到了惹草身边。
惹草冷眼望过去,是一个叫阿妖的女人。
惹草每次听到宫少锦叫这个名字就只犯恶心,若是这就是他想念她的方式,那大可不必。
“你作为属下不待在自己主子身边,非得跑我这里找不痛快?”
惹草退后了几步,拉远了和她的距离,她身上有一股香味,不像是胭脂,更像是迷香,只是大概是没什么迷晕的作用的。
阿妖今日穿了一件和宫少锦同色的薄衫,领口很低,下面的一双长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像个风尘女子。
阿妖手轻轻绕着自己手里的一缕刘海,轻笑道:“谷主可不是你现在那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主子,无需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
说完又笑了一下:“不知道……如今你看着谷主身边的我从你变成我,是何滋味啊?”
惹草抬眸,冷笑道:“宫少锦是这么和你说的?”她在宫少锦身边?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阿妖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难道她以前不是谷主的贴身侍卫吗?
“我和他是同一个教习师父,不是我跟着他,是他跟着我。”
惹草解释了一句。
她性格孤僻慢热,又入不了群,平日里都是自己一个人,只是后来宫少锦的教习师父死了,他暂时被迫跟着他们一起训练,也是从那以后她身后永远跟着一个比她高一头的跟屁虫。
“不可能。”阿妖大喊一声,他如神一般的男人,怎么会跟在一个女人身边?
但想了想又冷笑一声,他现在不就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这个女人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