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远看到绑在树上的沈思月就气的不打一处来,朝四周环视了一圈,抓到一把扫帚就要打过来,却被惹草的剑挑到了一边。
沈思言还悠哉悠哉的在椅子上坐着,也不急着说话。
“沈思言,你到底要干什么?”
自从那天她醒来后这个家里就没有一天的消停的日子过过。
先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又是搬院子,接着就是他的夫人被送去别院,现在竟然把他的女儿绑到了树上。
沈思言换了个姿势,笑眯眯的看着沈怀远,薄唇轻启:“叔父莫急,侄女儿只是想找叔父拿个东西。”
话落,旁边的李管家就在沈怀远耳边低语了些什么,沈怀远听了神色一变。
沈思言看着两人的互动笑了笑。
“本家主作为家主,还拿不得区区一个人参了?”沈怀远挺起了胸膛,看向沈思言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增加一点底气。
沈思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叔父说的有道理,叔父作为一家之主,自然能拿。”
沈怀远笑了笑,他当沈思言有多厉害呢?还不是当初那个在他面前安安分分的沈思言?
沈思言站起来,环胸走到了沈怀远的身边,神色颇有些委屈:“可若是我也想要呢?”
沈怀远缩了一下瞳孔,看向沈思言冷笑一声:“阿言这是打算明抢了?”
呵!和她爹当年一样,一股子土匪气。
沈思言啧啧两声,摆了摆手指:“叔父,这是说的哪里话?怎么能算抢呢?我这分明是想跟叔父做个交易。”
说完朝沈思月那边努了努嘴,沈怀远面色一黑。
沈思月如今面色发白,嘴唇覆上了一层干皮,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光?
“爹爹。”声音也变得沙哑,说话的声音低不可闻。
沈怀远怒气冲天:“沈思言,我劝你做事最好有个分寸。”
沈思言无辜的耸了耸肩:“分寸是什么?叔父见我何时有过那玩意儿?”
沈怀远一噎,倒挺有自知之明。
沈思言笑了笑,走到惹草身边,将佩剑抽了出来,一个急转,剑指向沈思月的眉心,再近一分,便可见血。
沈怀远眉毛一抖,吞咽了一下口水,手颤颤巍巍的指向沈思月:“你别冲动,有什么好好说,好好说。”
沈思言她真的是疯了,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加大一些剂量,让她永远也醒不过来。
沈思月瞪大了瞳孔,惊恐的看着自己眼顶这把剑哭出了声:“阿姐,求求你放了我吧,摘星院对吗?我不搬了,以后你让住哪儿我便住哪儿,以后我都听你的阿姐。”
眼前这个少女,昨天还谦谦有礼,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女典范,今日就因着头顶一把剑折了腰。
沈思言在心里砸了下嘴,真没意思。
沈思月慌忙的看向沈怀远,声音恐惧万分:“爹爹,人参呢?快把人参给阿姐啊,求你了爹爹。”
什么礼仪?什么面子?眼前这人就是个疯子。
沈怀远张了张嘴,他往哪儿去给她找人参啊?为了拉进和太子之间的关系,那人参早就被他送给了太子殿下。
“怎么?叔父觉得人参还没有沈思月的命重要吗?”沈思言的眼神凌厉了几分,吓得沈怀远身体一抖,连忙否认。
“阿言你别冲动,实在不是叔父不愿给,是真的没了啊。”沈怀远拍了拍手,眼神紧紧的盯着那把剑。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是破了相,以后如何与其他世家联姻?
以他们沈家的地位,配个太子也绰绰有余。
沈思言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怀远,他刚才说什么?送太子了?
那是她的命根子啊,送了太子她怎么办?要她那剑指着太子逼他交出来吗?
刚才的沈思言只是想吓唬一下沈怀远,现在是真的有了想杀他的心了。
看来她要好好想一想,究竟是等着被那个男人的侍卫杀死,还是真的拿剑去逼太子,然后被诛九族,把他们拉上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儿?
沈思言像泄了气的皮球,脱力的把剑扔到地上,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阴冷的目光。
完了,她要小命不保了,红鸾没事儿瞎捡什么人啊?把她小命都送进去了。
拈花惹草看着沈思言走了,两人也急急忙忙跟了过去。
惹草跟到一半又回来把地上的剑捡起来,看着抽泣的沈思月皱了皱眉。
作为一个女子整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于是……喀!
手起剑落,稳稳劈中沈思月的肩膀,沈思月瞳孔一张便昏了过去。
惹草看着晕倒的沈思月顺眼了许多。
待三人彻底走后,沈怀远忙让人给沈思月松绑,又踢了一脚李管家:“愣着做什么?去请大夫啊。”
前厅乱作了一团,沈思言的摘星院一片沉默。
沈思言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烦躁的踢了一下椅子:“这什么破椅子?它为什么是红色的?”
随后又来到床前,踢了一下床:“这什么床?它为什么是木头做的?”
拈花和惹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小姐还是害怕的,但不多。
“小姐,不如今晚我潜进听竹园,把那人给杀了?”惹草提议,手里那提着刚才捡的剑,大有以死相拼的架势。
沈思言白了他一眼:“你觉得你能打的过他旁边那人?”
惹草不说话了,都怪她不够强,等有一天,她一定亲自把那个男人的头提过来给小姐当球踢。
沈思言叹了口气,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算了,摆烂吧。
摘星院安静了三天,第三天午时,沈思言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声,还未等沈思月仔细去看,两人便站到了沈思言房中。
一个墨衣长袍,腰间别着一把佩剑,立于紫衣左侧,紫衣男人逆着光看不清神色,与生俱来的气场让人总有要臣服的虔诚,束紫冠,佩白玉,皎若玉树,美如冠玉。
沈思言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又穿进了一个修仙世界。
“人参呢?”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沈思言才回过神。
沈思言张大了嘴巴,指着君策的那只手有些哆嗦:“你,你也会武功?”
君策给她的印象从来都是带有一种温和的王者气场,没有成吉思汗拉弓射雕的勇猛,应像周文王那般礼贤下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