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言有些累了,叹了口气。
“成了,我乏了,给你一天时间从我院子里搬出去。”沈思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抬步要走。
沈思月抬起了头,看向沈思言:“阿姐不要忘了,我爹爹才是沈家家主。”
沈思言转过了身,有些不解,怎么有些人的智商总是如此堪忧呢?
“家主又如何?你们当真觉得我不知道那毒是谁下的?既是家主了为何还要怕我呢?”
沈思言一字一句说道,前厅的烛光被风煽动了几下,如魑魅魍魉张牙舞爪。
只要她在一日,就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这个家主当的名不正言不顺,他不过是个庶子,她才是正房嫡出。
沈怀远后脊一凉,一股寒风好似从他脚底窜进来。
沈思言看向沈怀远:“你认为若真是吕九娘做的,我还会让她有活着出来的机会吗?”
沈思月后退了几步,她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虽不着调了些,但从来不会和他们正面起冲突,面子上的礼节不缺少半分。
沈思言嗤笑一声,不再管两人的反应带着拈花一起离开了。
待沈思言走后,沈思月死死的拽住沈怀远的胳膊:“爹爹,她这句话什么意思?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若是知道了,爹爹会不会从家主的位置上下来?她会不会又变成曾经哪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低头的人?
这个时候沈怀远反而冷静了下来,拍了拍沈思言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没有证据。”
随后又说道:“那院子你先搬出来,在哪儿住不是住?”
说到这儿沈思月眼里就蓄满了泪水,她刚刚搬进去不过五日的时间,沈思言一来她就要搬出去其他人会怎么看她?
“女儿不搬。”沈思月咬唇说道。
她这次若搬出来,面子里子都没了,府里的下人会怎么看她?若是传出去,外面那些人会怎么看她?
她好不容易凭借着爹爹沈家家主的身份挤进了一个圈子,她不能有任何污点。
“你…”沈怀远扬了扬手,作势又要打她,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最后索性挥了一下衣袖,“哎”了一声离开了。
沈思月看着沈思言离开的方向皱紧了眉。
为何人与人直接生来就如此差距?
“柳絮。”沈思月阴沉着喊道。
柳絮心一紧张,外人都道沈家二小姐温婉大方,是京城贵女典范,可只有相处久的才知道二小姐私下来是何面孔。
院子里许多婢女身上都有抹不去的伤痕,皆拜二小姐所赐。
沈思月在柳絮耳旁耳语了几句,柳絮点点头领命出去了。
再说吕九娘那边,惹草本就是习武的,三十棍打下去,直接去了半条命,棍子都染了血,到最后已经没力气再喊了。
“小姐,您今天好厉害啊。”拈花用近乎崇拜的眼光看着沈思言。
沈思言挑了一下眉:“怎么?你家小姐以前不厉害?”
拈花摇了摇头,说道:“以前也厉害,只是没有像今日这般厉害。”
沈思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走到院子里,在秋千上坐了下来,今日是十五,月亮很圆,她来到这儿已半月有余,却也大大小小经历了许多事。
“对了,明日跟我去藏宝阁一趟。”她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人参!哎,活的真憋屈。
“惹草。”沈思言忽然喊了一声,打完吕氏的惹草刚进院子,朝沈思言走了过来。
“小姐。”
沈思言打量了一下惹草的小身板,问道:“对上那个人的侍卫你有几分胜算?”
她在考虑要不让惹草直接把两人处理了吧,都怪红鸾,捡了这么个麻烦回来。
惹草犹豫了一下,没有明说:“奴婢会尽力而为。”
那就是打不过了?沈思言仰天长叹一口气,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啊。
沈思言坐了一会儿便有些困,让拈花打完水沐浴后直接去睡觉了,第二天就带着拈花惹草去了藏宝阁。
藏宝阁虽是藏宝阁,但一楼和二楼跟管理藏宝阁的李老头儿打个招呼就能进去,三楼和四楼的钥匙只有沈怀远和她手里有一把。
当年爹爹为了防止人参被盗,特意放在了四楼的一个暗格里,沈思言凭借着原主的记忆,熟门熟路的找到那个暗格,将里面的红盒子拿了出来。
盒子上的花纹很繁琐,木料用的上好的紫檀木,拿出来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
沈思言摩拳擦掌,她还没见过这千年人参长什么样呢。
沈思言拿出另一把将盒子打开,期待的打开……
没了?
沈思言又跑到暗格里看了看,将盒子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看到。
沈思言瞬间冷了目光,是沈怀远!
三楼四楼把控严密,没有钥匙很难进来,且机关重重,不用钥匙势必会出发机关,可这里丝毫没有被触动的痕迹。
“小姐。”拈花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走,去找沈怀远。”沈思言气冲冲的将盒子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但前厅和书房都没见沈怀远的影子,问了李管家才知道他去了商会,到下午才能回来。
“那我们要去商会找他吗?”拈花问道。
正说话时,就看到几个小厮抬着吕氏走了过来,吕氏奄奄一息的躺在木板上,看到沈思言过来,眼里流露出了滔天的恨意。
沈思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把她的眼神放在心上。
“小姐。”小厮对着沈思言打了声招呼。
沈思言点点头,说道:“把夫人送到后记得给她找个大夫,尽快把伤养好,才能干活。”
小厮连连点头,抬着吕氏赶紧离开了。
沈思言看着吕氏离开的方向笑了笑。
沈思言,我这也算替你报了一半的仇吧。
沈思言带着拈花惹草去了她之前的院子,边走边说道:“走,把沈思月绑了。”
沈怀远就这么一个女儿,绑了他女儿不怕沈怀远不给。
不是怕她争家产给她下毒吗?那她就要好好争一争了。
当年吕氏以原主有云雀楼和听竹园的名义,不给她按时发例银,当年沈连渝刚去世,云雀楼被对家报复要关闭时,他们也不曾帮她一分,全靠原主自己撑着走了过来。
就算这样原主也念着他们是一家人的份上维持着这份表面的和气,可换来的却是一杯毒酒。
但她不同,他们不仁,休怪她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