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南国的南皇令,拿着这个,一旦你在北蒙应付不过来,可向就近的北国辽东求援萧后已经传令北国三军,见此令如见我”
“你也可以拿着周沐的令牌,向大周北疆兵马求援,一切只看你方便行事”
“”
顾长生将令牌一一塞进孛儿只斤念的怀中,看着呆呆愣愣的她,一脸焦急愧疚,“念,这次,是你北蒙内乱,我可借外力给你,却不能插手,更不能亲至,念,此一去,漠北情势如何,你我都不知,千难万阻,能否直驱王帐保住你的父王,只在你自己”
“顾长生我父王他”孛儿只斤念捂着被塞的满满的胸口,呐呐的开口,眼中还带着不敢置信的茫然,“我北蒙真的内乱了”
到了这时,她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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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父王只得她这一女,这嫡位之争,从她降生,从她母妃身死,就已经注定,只是在于早晚,在于争的形式而已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来的这样让人措手不及
“不怕不怕有他们陪着你他们曾同你一起出神入死,是我亲手训练出来的精兵,他们一定能够保全你和你的父王的”顾长生说着,就一把将眼前的女子抱在了怀中,闭了闭眼,掩下眸底的不舍和愧疚。
就是这个女子,她因妖孽而结识,她在柳州城伴着她,四国皇储齐聚柳州,横塘湖血战,这个女子以剑直指自己的项颈也要护她;她随她万里奔袭南疆,她为她鏖战后方,不惜身死也不让她有后顾之忧
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一个朋友
孛儿只斤念任由顾长生抱着,就那么茫然的站着。
突然,一个令牌又塞到了她的手里,孛儿只斤念茫然的从顾长生肩头抬起头,就看见对面站着一个五彩斑斓的人影,依稀的夜幕之下,那个身影,灼灼其华,夺尽了月之光辉,他沉着脸色,倾城的容颜上嘴唇抿的死紧。
“这是西楼令,我会传令下去,调集西楼杀手阁的所有人赶赴漠北,也会让清风明月楼将收集的消息送到你的手上,北上一路直通漠北王帐,辎重军需等只要你缺的,你拿着此令到汇通钱庄,他们自会为你准备妥当”
孛儿只斤念闻言一愣,木然的低头看向手中的令牌,西楼令,他给她的
月西楼看着眼前的女人,眉头又皱了皱,想了想又加了句,“周沐这小子大婚,那两个老的肯定会回来参加,我寻了他们一二十年,此时不能离去”
这话说出来,月西楼又觉得完全没有说的必要,当即闭口,转身走到不旁,不言语了。
“念,对不起我此时不能随你去漠北,你知道的,我是南皇,我若去了,就算一切尘埃落定,那北蒙也不会再是以前的北蒙”顾长生不无愧疚的开口。
大婚在即脱不开身是其一,她是南皇的身份是其二,不论哪一点,她都不能随着自己的好友在这个时候亲赴漠北
因为,一旦她动了,那就是国战,而非内乱
北蒙,是乞颜部的北蒙,一旦有外人参与,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她的人去了,参与进了北蒙的内战之中,那就是以南国的身份征讨
这也是为什么,她动用了自己的暗夜军,而未动用南国巫蛊女兵一人的原因
因为,一旦她南国的兵马踏入北蒙,那就是征讨出兵不空手而回,若是她插手,那北蒙就不再是以前的北蒙,而会成为她南国的附庸
所以,她只能借外力给孛儿只斤念
“念,这毕竟是你的家事,是你的族中之事,我只能借力给你,而不能对不起”顾长生说着,就低下了头
。
“顾长生,谢谢”孛儿只斤念将手中的令牌塞进怀里,嘴角勾出一抹凌厉的笑花儿,一个翻身,人已经跃上了马,“这是我北蒙的事儿,是我乞颜部部族的事儿,原本就不是你这个南皇和师兄这个大周的储君该插手的你能借兵给我,能给我这许多助益,已经仁至义尽”
“念”顾长生往马前靠近了一步,抬头看着马上的女子。
周沐靠过来,伸手揽住她,也抬头看向马上的女子,沉声开口,“孛儿只斤念,你要记住,你不但是我周沐的小师妹,师尊的弟子,更是北蒙的公主,是乞颜部的嫡脉所出之女”
“是师兄”孛儿只斤念在马上回头,沉声应道,脸上赫然有了一种所向披靡的威势。
“念,如果你真的搞不定,一定要传信给我,我和妖孽一定会赶过去帮你的”顾长生犹不放心的开口。
“好”孛儿只斤念应了一个字,对着顾长生露出一个发自心底的笑意。
“我,代表乞颜孛儿只斤嫡脉一族,谢过二位的仁义相助也谢过二位的成全”
就在此时,一个朦胧的身影,在孛儿只斤念马后,逐渐凝聚,化为一道灵身。
是一直护佑在孛儿只斤念身边北蒙护族人
孛儿只斤念族叔的灵身
而此时,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双手交叉单膝跪地,表达着他的谢意和敬意
顾长生和周沐见此,深吸了口气,对着他的灵身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孛儿只斤念对着他们抱了抱拳,就挥鞭而去。
“念姨念姨等你忙完了,你快些回来,我等着你回家”
就在那一人一马的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小肉包焦急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孛儿只斤家的小女儿,老夫等着你和你父王的消息”半山先生的声音也传了来。
“天宫的大门,永远为你大开,等你归家”顾台天站在半山先生身边,两人一左一右揽着那个急的快要哭了的小肉包,沉声道。
“我北蒙的女子,最见不得这种伤情我去了,勿忧”
已经骑马越过两道宫门的孛儿只斤念头都没回,对着身后举了举手中的马鞭,大喝一声,“暗夜的儿郎女将们,走随我同赴漠北,再谱峥嵘驾”
“驾”
“驾”
“”
随着一声声的催马,暗夜军的身影随着孛儿只斤念转眼消失在了天宫中,徒留震颤的地面,仿佛还残留着马踏的峥嵘之颤意
顾长生看看的往前跟了两步,然后站住
。
“她走了,这两年,她一直在我身边,随我从南到北,没分开过”顾长生看着孛儿只斤念消失的地方,眼中满是不舍。
“她终究是北蒙的公主那是她的使命,她素来放纵不羁,也是该长大了”周沐站在顾长生身后,温声安慰,“别担心,有暗夜军护着,更有各方的助益,她一定会没事儿的,你不要小瞧了她,她虽然看似没个正事儿,可不是个小傻子,好歹她也是我的小师妹,和我是一个师尊教导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漠北之地,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她本来又不关心那些,这么贸贸然的回去”顾长生想到这里,担忧更甚,“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定然后悔终生”
“那就让我跟去吧,大人”
就在顾长生担忧愧疚的低头不语时,一个带着诡异异族强调的女声在她身前不远处响起。
顾长生闻言一愣,当即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她看到了谁
这个女子
这个通身掩在黑色巫袍下的女子
这个她曾经昼夜不离照顾的女子,这个后来她不敢面对,不敢去想的女子
她还清晰的记得,她紧闭着双眸,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她在柳州城的府邸之中,永世沉睡不复醒,和曾经的宁二唯一的区别就是,宁二已经葬入了她顾家的祖坟,而她,却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她的眼前,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她曾经是那么弱小,那么的无助,亏欠过那么多人
“檀檀女”顾长生嘴唇长了几次,才呐呐的吐出两个字。
檀女她的檀女醒来
双眸不在是妖异的混沌,就如常人一般,光华璀璨
“檀女拜见主上幸不辱命,特来复命”就在顾长生不敢置信之时,眼前的巫袍女子单手覆胸跪地。
“好好檀女,檀女快快起身”
顾台天一脸欣喜的上前了几步,亲手将檀女托了起来,然后双手合辑往前一伸,弯腰,“护我女儿周全,檀女请受台天一拜”
“主上不可这是我混沌大巫一脉传承的使命,檀女碾转千年,终于唤醒王蛊,终于可以做个寻常人了”檀女浅笑,声音依旧如同吟唱,带着诡异的腔调。
“檀女檀女真的是你你真的醒来了”顾长生这时才敢靠近,才确定眼前的檀女是真的醒来了,不是她在做梦
“是巫蛊之王神魂复苏,你传承王位,我就醒来了只是躺了那么久,如今才能行动自主”檀女闻言转身,任由眼前的女子将自己揽在怀里,像是发泄一般,呜咽出声。
这是顾长生第一次这么没形象的哭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