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姜糖的心里升起一抹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对于美好的事物,她总是忍不住的停留,似乎这样,就能使自己也被洗涤。
只是,又害怕靠近,似乎靠近了,自己身上的污秽也会染了洁白食物身上。
躺在床上,漆黑的夜,一双眸子露在被子外:“朋友吗?”
……
再次醒来,姜糖已经压下来心底的异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家人,在她们身边,她已经可以迈出去了。
这天吃饭,姜糖依旧和姜妈一块出去,在同一个地方画画,又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来,拿着画笔的手轻颤,低垂眼帘不语。
“你好,小妹妹,又见到你了,这次,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念一蹲下身,眨巴眨巴大眼睛,托着下巴对着姜糖说道。
姜糖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轻轻蠕动:“我叫姜糖。”
声音低不可闻,念一却听的分明。
对于姜糖的回应,她觉得很高兴。
两个人就这么相处了一段时间,她和姜糖也相熟,经常去姜糖家里做客。
这段时间她同样了解到姜糖的一些遭遇,可,趁着下楼的时候,她还是对姜妈说道:“伯母,糖糖她已经十八岁了,虽然我没有学过画画,但我也能看出来她画画很有天赋。”
“如果一直让她自己这么待着,她不和别人接触,对她以后也没有好处。不如让她去学校学习?”
姜妈愣了一下,对于念一的话叹息一声:“一一啊,这件事情我也想过,只是糖糖的情况这两年才有所好转,如果再去外面,我怕她会接受不了。”
对于外界,陌生人,姜糖总会不自觉的颤抖,这些,陪伴姜糖身边的姜妈,自然一清二楚。
每次去人多地方,心里就忍不住刺痛,有些事情,时间治愈不了,只是会被隐藏。
念一听着姜妈的话,看着她眸子中带着的沉痛,觉得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或许,她知道的并不全面,和她在一起的姜糖总是低着头安静的让人心疼。
“对不起,伯母,是我唐突了。”
姜妈摇摇头:“你也是为糖糖好,我明白。”
就这么不知道过大概半年的时间,:“糖糖,今天晚上是我的生日晚会,你可以来吗?”
姜糖从念一的身上感受到的善意,是一份陌生的陪伴,温暖。
可,生日晚会,应该会有很多人吧…抬眸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只是看着念一闪着光芒的眸子,姜糖握紧拳头,点点头:“嗯。”
念一激动的抱住姜糖,姜糖下意识的僵硬着身体,这次陌生的拥抱,除了不适应,姜糖并没有觉得恶心…
姜妈躲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捂住唇角,无声哭泣。
可,谁也不清楚,一次简单的生日晚会,又是另一场无法挽回的深渊,这次,连躲在角落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姜糖一路上在姜妈身边,低着头不发一语。看着眼前的别墅,虽然姜妈从念一的穿着就已经看出她家不会差,只是却没想到这么有钱。
拿出请帖,进去之后,看着满院落的人,姜糖紧紧的看着姜妈,挽住她的胳膊。
察觉女儿的不安,姜妈伸出手抚摸她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手面:“糖糖,没事的,妈妈在呢。”
“嗯。”
姜糖两人的进来,也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毕竟,姜糖身上,有种游移这个世界之外的气质,让人想要探究。
“糖糖,你来了!”念一是今天的主人公,所以一直都在陪着问候,只是因为担心姜糖,所以也一直时不时的就看一眼门口。
当她捕捉到熟悉的身影,连正在招呼的人都给忘了,直接猛的扑向姜糖。
对于念一的热情,姜糖还是有些不习惯,却也不是无法忍受,因此就被她抱个满怀,并且没有挣扎。
看着念一带着姜糖认识其同龄人,姜妈妈的心里是高兴的,她想自己的女儿像同龄人一般,高高兴兴的生活。
只是,突然一声尖叫,姜妈自然听出是自己女儿的声音,不禁赶紧赶去。
看到的就是自己女儿手中拿着红酒瓶,她眼前倒着捂着头的五六十来岁的男人。
姜妈一把抱住全身发抖,却死死盯着地上男人的女儿:“糖糖,妈妈在,你没事吧,妈妈在呢。”
不论姜妈说什么,姜糖就是一句话不说,死死的看着地上的人。
姜妈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声音不自觉的轻颤着:“糖糖,他是不是也欺负过你?”
哪怕这次能来的人都是身份不低的人,到依旧没有阻止姜妈一说出这个念头。
姜糖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缓缓的点了一下头,声音沙哑:“痛,好痛…”
地上的男人没有听见姜糖和姜妈的小声问话,捂着额头,看着手心的鲜红,面上的温热,狠狠的盯着姜糖,他没有认出来对方:“小丫头,你这是打算杀人?”
后又转过头看着护着姜糖的念一:“一一啊,叔叔今天可是来参加你的生日晚会,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姜妈拿出手机,只是说了一句:“老姜,把人叫来,糖糖认出一个。”
姜妈给姜糖的手机装置了自动定位,因此不用报位置。
而离得近的围观群众听见姜妈的话,都闪过不同的念头。同样,也打住了念一父亲准备劝解的话,眸光闪烁,自己女儿喜欢的这个朋友,看样子来头也不小。
看着穿着整齐的警察包围这里,其中一个领头的中年男人笔直的身板,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愤怒!
直接逮捕了流着血的男人,姜妈离开前,对着念一和她爸爸道歉:“一一,真是对不起,给你的…”
“伯母,您别这么说。只是,糖糖她还好吗?”天知道当时她看见姜糖从拿过酒瓶到打人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
她从来没有见过姜糖那样,可那一刻,自己才觉得,姜糖很委屈…痛苦…恨…真实的活着。
……
最后的结果,男人拒不承认,也没用任何证据,而姜糖的证词也没有用。
不过是因为那人背后有靠山,又有钱。
有钱不一定能使鬼推磨,却一定可以让很多人做尽恶。
男人出来的时候,扶着额头上的伤,看着姜糖的目光充满着恶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语气轻的只有姜糖和她母亲可以听见:“原来是你啊,礼尚往来,有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