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忍不住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苦命的女儿啊！
畜生！畜生！我女儿还是个孩子啊！那些人怎么敢！怎么敢！
还有法律吗！
双目哭的红肿，喉咙酸痛，语气更是嘶哑。
擦擦眼角的泪，把收拾好的衣服拿来，去接豪豪一起去医院。
对于医院，豪豪是恐惧的，毕竟从小调皮的他，还真少不了和医院作伴。
可是，今天放赵妈来的的时候，六岁的孩子也有自己的思绪了，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母亲的不对。
伸出小手扶上她哭的红肿的眼睛，小脸露出怒容：“妈妈，谁把你惹哭了！你告诉我，我去揍他！”
搂着赵妈脖子的左手握成拳头。
赵妈见小小的儿子如此，不由心里一暖，可想到自己苦命的女儿，不由黯然，只是对着豪豪，还是强忍着泪光扬起嘴角：“美人欺负妈妈！就是，姐姐生病了，所以妈妈很担心。”
“姐姐怎么了？”豪豪一脸懵懂的问到，后皱着眉，小心翼翼的接着说：“是不是还要打针，吃很苦的药？”
赵妈忍不住，把豪豪抱进，眼角控制不住的留下泪痕，声音嘶哑低沉：“对！所以姐姐现在很难受，豪豪去和姐姐说说话，让姐姐开心好吗？”
听出母亲语气不对，但小小的孩子也没多想，重重点头，哪怕没人看见，依旧一脸认真的说道：“嗯！姐姐最喜欢我了，看见我就会很高兴！”
赵妈沉默不语，把呜咽声吞进肚子里。
来到医院，走到病房，四面洁白的墙壁如同冬日的白雪一般，很冷。
十来平方的房间一共有三个病床，不过，现在天气适中，属于淡季。
病房很充足，所以，这间房间的三个病床只躺着一个人。
瘦小的身体盖着天蓝色的薄被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胳膊更是骨头明显的凸出来，细嫩的手腕处针扎在血管处，上面是一瓶药水挂在高处。
豪豪挣扎着，进自家母亲愣住的面容，说道：“妈，你放我下来。”
赵妈回过神来，把豪豪放在地面，转身又抹了两把眼角。
豪豪趴下病床上，对着原身：“姐姐，我来看你了，你快醒醒，别睡了。”
“姐姐，我是豪豪，你快起来和我玩。”
“姐姐，你别不理我啊，我听话还不行吗，你快起来啊。”
“呜呜呜……姐姐……”
赵妈看着他要抓原身的手，吓得赶忙一把拽到自己怀中，摆正他的身体，说道：“豪豪，好了，姐姐睡着了，你像姐姐对你一样说一些故事给她听，她也很快就会醒的……”
豪豪想了一下，立刻重重的点头，然后稚嫩的童声就开始不绝于耳。
这时，门别被打开，看着拿着水壶的进来的赵爸，赵妈眸光复杂，最后叹息一声。
“豪豪，你现在给姐姐说会故事，有事喊叫我们，我们就在门口，现在妈妈有事和爸爸说。”
豪豪乖巧的点点头，大大的双眸带着晶莹，姐姐还从来没有不理自己……
撇撇嘴，一脸委屈。
赵妈说道：“大志，跟我出去一下，有事和你说。”
大志看着说完就走到门口等着自己的媳妇，有些莫名，低头看了一眼茶壶，又看了一眼豪豪，还是自己拎着出去吧。
放在这里万一豪豪不听话下来碰到了怎么办，这可都是开水。
转身拎着茶壶跟着出去，还顺手把门关上，细心的留了一条缝，正好可以随时关注豪豪的身影。
“怎么了，说个话还不能当豪豪的面说，他这么小，能懂什么？”
赵妈沉默半响，幽幽的看着他：“我知道为什么小雨总是沉默了，也知道为什么她会自杀……”
赵爸立刻激动了，上下晃动的双手，茶壶渗出一小滴液体，碰到手面。
“斯”一声，皱着眉头，赵妈立刻要看他的手：“没事吧？”
赵爸用左手挥着，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没事，你快说小雨是为什么自杀？”
他知道自己有些偏心，但重男轻女是从小根深蒂固的思想，改不了。
可，就算如此，他自认为除了把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交给自家母亲丢到大山里八年这件事之外。
自从他把小雨接回来以后，不论吃穿用的他都没有亏待过她，而且因为小小年纪受了不少苦，感到愧疚，对她更是双倍补偿。
就连她成绩不好，连初中都没考上，他们也没说让她辍学之类，反而自己掏钱找关系送到了一所中学。
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自杀。
因此，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因。
赵妈也没说什么，直接把包里的几个被拆了的本子拿出来，迟疑一下，还是递给他：“你看完就明白了。”
看着媳妇通红的眸子，赵爸不解，心里急切，可看了一眼歪歪扭扭的字迹和清秀的字迹明显的变化，不由愣住。
这不是一个人的字迹？
不过没两秒，也就释然，直接看不就知道了。
因此，对着成叠的本子一页页翻过去，越看，心里越惊讶。
最后脸色也越发呈现黑色，直到看到最后，拿着本子的双手青筋暴起，额头同样如此。
双眸睁大，还是血丝露出，颤着嘴，最后猛的吐出：“还是人吗！畜生都不如！”
路过的护士，皱眉说道：“医院内请保持安静！”
赵爸点点头沉默，默默地走到窗户边，拿出一盒中华，抽出一根点上火，吸了起来。
对着外面的空气吐出一口烟圈，心里依旧难以平复。
赵妈眼角都通红，丝毫没有消下去的痕迹。
看着他的背影，两个人一起沉默，半响，还是赵妈说道：“孩子他爸，你说这事怎么办？”
赵爸握着拳头，双眸放出赤红的光，咬着牙狠狠说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让那几个畜生都不如的家伙坐牢！枪毙！”
赵妈一愣，“可这样，小雨的名声怎么办，外人会如何议论她，她还这么小，如何能够承受！”
赵爸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浊气，“不能承受又如何，她今天躺在病床是，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我们能做的就是为女儿讨个公道！难道，我们女儿被害成这样，而害了她的人还在外面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