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市瑞山为首的“土佐勤王党”正在江户组建,坂本龙马最快可能也要等到明年再归藩。太一却是在宴席的半个月后,便带着中岛三郎助乘坐“骏河丸”大摇大摆地北上虾夷地了。
通商屋全部的四艘飞剪商船也一起随行,船上挤满了第三批自关东平原及周边地区,赴虾夷地参与开拓的雇工,而羽奥北部诸藩应招的众人,多是就近渡海至箱馆。
怀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好奇于通商屋承诺的开拓地“四民平等”的宣传,无数在东国生活不得志的人们,纷纷在通商屋登记,奔赴虾夷地。短短小半年的时间,在箱馆已聚集了四五千人,给当地城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以至于箱馆奉行所已经在向幕府方面投诉了。
“这么多人的伙食供应千万别出问题,咱们可当不起民变的指控,毕竟箱馆还是幕府治下的城町。”坐在船舱中,太一看着桌上简易版的虾夷地地图,敲击着箱馆所在的位置叮嘱道。
本来在箱馆负责移民安置的寿太郎,在安排手下盯着当地事务后,于几日前回到了江户。一方面是为了接收新一批的关东雇工,另一方面也是提前向太一汇报一下当地的情况,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即时通讯手段,很多事情书信往来说不清楚。
“吃饭的问题暂时倒是不紧迫,住宿才是大问题,箱馆城町规模很小,咱们去的大部分人都只能住在帐篷中。这个月份虾夷地可是已经开始下雪了,大家现今有一股热情在,今年扛一扛还好说,明年要是再没有妥善安置,我担心会出问题。”寿太郎说道。
“这次从江户拉来的雇工大部分是木匠,薪水这一项可是花了不少钱呢,就是为了去盖房子的,趁着大家气势高,冬天就把咱们的职工宿舍盖起来。”太一不以为意。
“啊?这种天气进山伐木可够受的。”寿太郎有些为难。
“所以要趁着大家气势高昂的时候干活,简易的长屋而已,又不是让盖宫殿。咱们的时间只有二十年,快刀斩乱麻把房子解决,还有大量的其他工作要做。”太一实际上没说实话,在他的预计中,自己在虾夷地的运作时间可能也就七八年,之后就有不确定性了,“哪怕有些许伤亡……也能够接收,时间对于咱们来说是最为重要一些。”
“我明白了!”寿太郎只是看着和善,足利屋出身的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听太一定了基调,自然知道怎么推进。
“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建设屋敷的土地了,”寿太郎继续道,“奉行所对咱们的土地诉求并不怎么积极,我是希望能在新建的五棱郭周围营建屋敷,但直到现在奉行所还在推诿。”
“箱馆奉行堀利熙是个怎么样的人?”太一先是问道。
“没什么很特别的,只能说不是很好沟通。”寿太郎实话实说道。
“我一直在想,能不能不住在箱馆,”太一手指继续敲打着地图,“虽然箱馆各种设施都是现成的,但这里也是唯一一块通商屋不享受特权的区域,不好不好!”
“那去哪里?”
太一将视线锁定在虾夷地上独一无二的石狩大平原,又趴在地图上左右权衡,最终将手指从石狩平原,划到了石狩平原以南与羽奥隔海相望的沿海区域,说道:“我看暂时可以定在这里。”
虾夷地多山,但是也有水草丰沛的优良耕地区,那就是作为岛国第二大平原区的石狩平原,在其南部还接有一个相对小型的勇拂平原,共同组成了虾夷地的大平原区。这个大平原区地处虾夷地西南部,东北和西南两翼被山地包围,南北走向几乎全是沃土平原。其北接日本海,南接太平洋,两侧的群山将北方寒流阻挡,营造出了一片相对事宜聚居区域。
太一最初看上的是石狩平原,这里有石狩川流经,居住条件更好一些,再加上北部临近海域还是天然渔港,是比较理想的聚居区。
但太一花大价钱,雇人来到虾夷地,可不是来享福的,作为黑心资本家,居住条件不是作为聚居区选择的首要标准,舒适在这方面必须服从于利益。
太一最终选定位于北海道西南海岸中腰的勇拂平原,是后世北海道苫小牧港所在区域,在后世堪称北海道第一深水良港。
港口条件好还只是一方面,其周边资源禀赋才是太一最为看重的。除了平原地区的耕地资源禀赋外,在东北侧比邻的夕张山地,藏着储量可观的石狩煤田,而在西南43海里的室兰地区还有铁矿带存在,可谓以一点辐射带动周边区域,在太一看来是最理想的“创业”圣地。
当然,铁矿也好,煤矿也罢,都是存在于太一印象中的东西,他不可能自己去勘探找矿,顶多在地图上划定一个大方向而已。
为了能够尽快找到矿藏,经过托马斯·哥拉巴居中斡旋,前一段时间勘探测量富士山的英国考察团,被太一忽悠上了船,将随同自己前往虾夷地帮忙勘探。
这群人的出场费高达两千英镑,一路的费用还要另算,如果能够找到矿藏,煤矿和铁矿还会各有三千英镑的奖励金,英国技术员们已经急不可待的要“宰”太一这只肥羊了。
“我之前在箱馆奉行所查阅过相关的垦荒记录,勇拂这个地方以前应该有过小规模垦荒,可能会有村落也说不定。”寿太郎觉得这个地方尚且能接受。
“有村落就更好了,熟悉当地的情况,咱们的工作开展起来更顺利一些。”太一点了点头,更觉得这个位置作为据点合适。
“不过此地以北的石狩平原是阿伊努人与本地和民兑换贸易的区域,散居于不少土着部落,有时会南下到勇拂平原游猎,得小心别和咱们的垦荒队伍起冲突。”寿太郎对这点到不是很担心,毕竟这些年对阿伊努人的同化已经十分厉害,但还是提前给太一打了个预防针。
“和阿伊努人尽量能够友好相处吧,这群人也不容易,让咱们和鲁西亚人赶得到处跑,如果对方愿意,可以吸纳到咱们的队伍中,人口咱们是来者不拒的;如果野性不改,单纯想要打秋风……”太一转头看向侍立在本口处的山口一,问道,“你那边的陆战队训练的没有问题了吧,特别是哥拉巴送的那五十支火枪,不要小看了那些新式西洋火器,一定要好好练习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