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音心道:“总不至于,我现在喜欢上了这个少年吧!”
“这个我也不知。”聂音心中有意在回避从弃,道:“这《鸾凤合鸣曲》还是让我来应和吧!”
话刚说一完,聂音心中又是不禁的“噔”了一下:不懂情的人,怎么回应《鸾凤合鸣曲》,现在这是专门要去对付从弃?
聂音心中不由得产生一股羞怯之意,再不理从弃,刻意地避开从弃,带着刚刚飞到脸上的绯红,坐到了那琴之前,十指一拨,便弹起琴来。
聂音这弹的,也是《鸾凤合鸣曲》。
怎么这感觉完全不同呢?
从弃不禁的摇了摇头,无论是聂音的琴曲,还是外面那不知是何人吹奏的笛曲,音色音调都是上佳之色,可是怎么感觉就是不一样!?
难道说,是因为现在演奏的这两个人,也都跟从弃一样子没经历过情爱吗?
从弃不自觉地盯着聂音看了一阵,有一句话,从弃还是听说过的:哪个少年不动情,哪个少女不思春!
现在的聂音,是正当妙龄,最是应该动情的时候,难道她也没有看得中的心上人。
现在天音楼外的宋嵇,还有那许多的男子,肯定都是聂音的爱慕者。
不过这些人,说起来,都没有一个比得上聂景姑姑爱上的师父吧!
这么一说,从弃也是觉得聂音喜欢不上这些人是很正常的了。
从弃凝神静听,他是不由得产生了一个想法:索性把这《鸾凤合鸣曲》也学过来,懂得演奏这样子的曲子,说不定就会明白,情爱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情爱!从弃想着这样子的词汇,耳边还听着上这并不怎么入调的曲子,心中却是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情爱!从弃不是没有遇到过,只是那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
姑姑!从弃的聂景姑姑,从弃曾经见过他的聂景姑姑为了情这一字,而伤心欲绝,而几乎自杀。
那时候的从弃,甚至都还没有听说过情爱这一回事!
那时候,小豹还在。
那一天,突然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来到从弃住的地方,从弃和小豹都非常的奇怪,因为从来就不会有人到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来,何况这一个女子,穿着打扮,跟平常在皇宫里走动的被叫做宫女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她很美丽,样子也非常的和善,一见到从弃,便非常亲切地上去叫他:“你就是十一皇子,从儿吗?”
从弃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么对他,一时之间已经懵了,只是这个人看起来很让人舒服。
这个女子自我介绍:我是你的景姑姑啊!你叫我景姑姑,不然就叫我姑姑就行了。
后来从弃才知道,这个“景姑姑”,别人都叫她聂景郡主,是他父亲的叔叔的女儿,至于是父亲的哪个叔叔,从弃也不知道,只是聂景姑姑告诉从弃,他也有很多叔叔,还有很多的叔公。
这些叔伯,还有叔公伯公的,从弃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从那天以后,从弃和小豹就被聂景姑姑接走了,接到了一个叫做景旋阁的地方,那是聂景姑姑在宫中住的地方,那里和从弃原来住的地方相比,实在是奢华,吃的用的,全都是以前从来都无法相比的。
聂景姑姑对从弃也非常好,从弃很快就喜欢上了景旋阁——不过聂景姑姑对从弃也很严格,尤其是聂景姑姑教从弃读书写字的时候。
这样子美好的日子没过几天,小豹就出事了。
小豹死了之后,聂景陪着从弃呆在屋里大半个月不出来,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来见姑姑,那个人,后来从弃叫他师父。
“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时候的从弃已经从丧失了小豹的巨大悲痛之中缓了过来,但还是不想说话的闷葫芦,只是躺在自己的卧室里,什么也不干,只知睡觉。
当师父问聂景的时候,从弃是不由觉得有一股惊讶的感觉袭来:这个声音好听是很好听,但最重要的是,这个当时从弃还不认识的人的这一个声音,好像充满了力量,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从弃这一个小孩子都忍不住想要振作起来。
那天从弃自己起来了。
然后这个人问从弃:“给我当徒弟,你愿意吗?”
从弃看了看旁边的聂景姑姑,然后以他都不明白的心思点了点头,道:“我愿意。”
从那天以后,就是师父和聂景姑姑一起教从弃了,聂景教从弃识文断字,师父教从弃武艺异能。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到一个月,直到有一天,当从弃在宫中花园玩耍的时候,突然之间,两个宫中的太监,将从弃抓走了。
后来果然是如从弃所预料的一样,抓他的人,是自称是从弃的大哥,那个被别人称作太子的人。
当时的从弃还不知道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聂景姑姑告诉他,他是个很尊贵的人,不要去惹他,如果自己一个人见了他,那就躲开他。
那天从弃被人抓走,带到了一间房子里。
太子已然是端坐在那里,旁边还有三个身穿盔甲,身上佩带着刀的侍卫——这是三张从弃绝不会忘了的脸:就是他们,打死了小豹。
愤怒已经在一刹那之间顶替了害怕与疑惑,充斥在了这个十来岁的孩子的脑海之中,只是这一个孩子的愤怒,却根本没被那三个侍卫放在眼里。
被三个侍卫围着的太子爷,此时正拉着一条灰白相间的大狼狗,那大狼狗凶神恶煞,却是温驯地伏在太子身旁,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从弃,显然凶恶狰狞,太子却没有看这个他让人抓来的十一弟。
从弃不言不语,一双没能遮掩丝毫恨意的眼睛,在那三个可憎的侍卫身上盯了一会之后,终于是落在了太子爷身上,那条大狼狗很凶恶,似乎随时是想要冲出来,将从弃生吞,只是被太子拉着,才安静地呆在一旁。
从弃在这三人一狗的注视之下呆了将近一刻钟,太子那双高傲的眼睛才终于是看向从弃。
太子虽然在有意的遮掩,但他眼中的不快仍然是显露出来:整整一刻钟,原本以为这个小孩子会害怕得打哆嗦,何曾想到,他竟然没有一丝的怯意。